銀行十足發行的土地債券,朝廷讓利就讓在了這方麵了。如果將來你不想要東北的地了,五年之後還可以從銀行足額取出自己的本錢。
複漢軍這次出台的土地債券,彰顯了自己一統天下的決心,陳漢不是趙宋!
而江南經過兩年時間的恢複和發展,經濟大幅度繁榮,一個個新出現的富商富豪,一個新出現的工商階層,剛剛積蓄了一點力量,正要對外探出自己的爪牙撲食獵物,土地債券的出現瞬間就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對於中國人來說,土地是一個繞不開的情結。而且朝廷發行土地債券,甭管說的多麼天花亂墜,也不能掩蓋一個朝廷缺錢的事實。
這實際上是朝廷拿未來的東西來做抵押,向普天之下的所有百姓‘借錢’!
普通的平頭百姓不需要多少,可對於新興的工商階級,還有傳統的商團商幫,這就是一個他們向陳漢表忠心的平台啊。你買了十萬銀圓卷,我就買了五萬金圓券,這朝廷肯定會看在眼中的啊。
而且甭管怎麼說,自己不吃虧啊。這種債券沒有失效期,每年還有一厘的利息,好歹人家拿出了東北的土地,比之滿清時候的‘勸捐’可好的太多了。
而除了這個震動了整個南國的土地債券的問題外,朝廷還第一次放出了兩個私營銀行名額,這消息一經爆出來,比土地債券給南國商界帶來的震動都半分不少。
國字號的幾所銀行現在的發展態勢如何,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小額貸款一開始雖然壓得陳漢都要喘不過起來,可他們最終支持了下來。當越來越多的人把錢存到國立銀行吃利息的時候,這已經形成一個比較好的良性循環了。各地的高利貸行業都遭受了重大的打擊。而當支票這個東西越來越多的通行於中國商界後,銀號錢莊也受到了絕大的衝擊,越來越多的商人把錢存入銀行而拿取那一張張支票,後者在中國大額的交易當中越來越普遍的被用到。
尤其是銀行部門辦起的那個《財經日報》,越來越多的對西方銀行的發展曆程進行介紹和剝析之後,銀行的作用就越來越清晰的呈現在所有人的麵前。雖然中國的商人從不敢奢望自己辦了一家銀行後獲取貨幣發行權,尤其是紙幣發行權,可一個銀行對於一個區域性商團商幫的重要意義也是顯而易見的。
陳漢現下的控製區內還存在的商幫就依舊有五個徽商、蘇商、浙商、粵商,以及京商。
現在沒有洞庭山幫了,遭受到劇烈打擊和摧殘後的洞庭山幫整個融彙進了蘇州商團,而徽商則實力依舊鼎盛,即使複漢軍摧毀了揚州的鹽商,徽商還有很大的資本投入進了工商浪潮中來;而浙商就是原先的寧波商團為主體,粵商則是以廣州商團為中心,最後的京商,卻是來源最最複雜的一團人。這些人主要來源於豫西南,背後有著陳漢軍政方麵的一個個大佬支撐,尤其是陳家親自下場,那背景之深厚可以橫掃所有的對手。
但是也因為背後的靠山多,而陳氏也隻保持一個大致的安穩,京商是所有商幫中涉及行業最多最廣的一位,那簡直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不少。
而且他們還有軍人合作社這個天然的盟友為援。
“朝廷說是發了兩個銀行執照,實際上那就隻有一個。”這已經是人所公認的了。
對比普通百姓在高興歡喜之餘擔憂的陳漢會不會二度遷都北京,而憂心忡忡不同,現在各地的商賈富豪,眼睛全盯著那兩塊銀行執照。雖然後者的門檻是整整一千萬儲備金,對於個人來說完全是天文數字,但是誰要能拿到了銀行執照,閉門家中坐,銀子就能從天上來!
陳惠玩的手腕很白,可也很有效果。一邊把銀行執照拋出來,緊接著就是土地債券。凡是對銀行執照有圖謀的團體,必然會在土地債券上大大的討好一下朝廷,至少不能讓自己比競爭對手弱了去。而且這些金額多半還會集中在個彆人身上,那幾個人就是各地的商幫商團推出來的台麵人物了。陳漢正好可以提前的查一查這些人,對這些人有個比較係統全麵的認知。
陳鳴十二日打完杜集之戰後,就立刻用飛鴿向南京報捷,同時派出快馬向南京傳遞向西的信息,並沿途露布。
在陳鳴進北京城的時候,陳惠已經受到了快馬傳來的確切捷報,還有陳鳴對今後幾個月時間裡的一番盤算。
滿清保留的基本盤有些過高,他準備繼續壓著滿清打一打。
而陳鳴自信永珹不敢不把寶貝珍玩古董等等的還回來,雖然永珹不會全部送還,但也當送回來大部分,至少是一半。這些珍寶字畫,還是悉數運回南京的好。陳家父子都不打算遷都北京!
陳鳴是知道後世北京的重重隱患的,沙塵暴這玩意兒不去說,將來的蒙古是不可能有那麼大麵積的沙漠的,就像對將來的山陝一樣,封山育林,遷移百姓,保持水土,等等這些都記在陳鳴的本本上的。
可是北京城用水困難,地下水采取過度,地表下陷,這可是讓人懵逼的。
陳鳴就覺得南京挺好,將來的北京可以成為陪都麼。就像明朝時候一樣,北正南副,現在可以南正北副,畢竟未來的世界中國不能隻盯著北方,還要放眼海洋,放眼全球。
按照陳鳴的最終理想,從北冰洋到大洋洲,從北美到中亞,這南京正好是中點!
但這個消息沒必要現在就透漏出去,就像陳漢對於乾隆‘抬旗’這一招早就有定義,新旗人不算旗人。可陳漢就是不公布出去,因為他們占優啊。
有信心用槍炮趟平中國的陳鳴,更樂意看到那些漢員們在生死麵前做出最痛苦的抉擇,選擇對路了,就算是馮廉這種人,隻要立下了大功勞,陳鳴也可以放他們一馬。可是如劉統勳這樣執迷不悟之輩,即便乾隆不將劉家抬入滿軍旗,陳鳴也會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複漢軍占據著絕對的優勢,滿清就是釜底遊魚,當無數被逼著北遷的漢員在大軍血淋淋的砍刀麵前,閉目等死的時候——就好比現在。誰還以為滿清能東山再起?他們跟西北的永瑢一樣,都是早死晚死的區彆而已。等到承德之戰結束,滿清如果是一直逃跑,複漢軍就再接再厲,追著永珹掃蕩整個熱河,掃蕩整個察哈爾,也不是難事。
下個月陳惠就會正式宣布對新旗人們的‘寬宏大量’了,相必到時永珹等滿清高層的臉色會很有吃翔的感覺的。
而對於很快就會運回南京的大批珍玩古董書畫,陳鳴向陳惠提議搞出一個拍賣行,把一些東西變現,補貼國用。還有博物館,現在也可以建造了!
趁著細雨,黃定友撐著一把油紙傘悠哉悠哉的往家中回去。他現在南京日報社上班,辛辛苦苦的乾了好幾個月,正月裡才從後勤回信——報紙上一些評論通常會引起社會輿論,尤其是《南京日報》這樣非比尋常的地位,報紙上都特意留下的有一個版塊,專門登載一些來信的言論和相關的回複。而更多的回信這是出自黃定友這樣的小工手中!
黃定友從正月裡轉入審稿組了,雖然隻是初審小組,但也是一個極大的進步。報紙這兩年發展勢頭迅猛,在報社有一份正職的工作,還是很體麵的。
吃過晚飯,回到屋子裡的黃定友伏在案上給遠在武漢分校上學的沈源寫信,後者還在培訓,三個月的學習期已經將滿。
“……北伐大軍節節勝利,但是報紙上的實事報道每每都要經過很長的拖延,而且有些報到失真,這已經引起了讀者們很大不滿。上個月由《中原日報》和《軍報》起頭,倡議報社可組建一個外派的記者站,跟隨軍隊行動………
昨日大都督府已經給出了確切的答複,同意各報社記者隨軍行動,但必須遵從一些軍隊的紀律。我已經報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