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正統派和蘇菲教派經過了伊瑪目安薩裡的調和,後者也隻是多出了一層畫皮而已。
陳鳴倒是並不排斥天方教漢化後的正統派,可蘇菲這玩意兒是真不能讓他們留下根來。門宦製度,尤其是血脈傳承的門宦製度,那就是跟白蓮教一樣的玩意兒,對於政權統治太不利了。
或許很多人都不理解他的打壓為什麼要那麼嚴格,蘇菲對於王朝統治又有怎麼樣的影響。這是因為很多人都不了解什麼是蘇菲。所謂蘇菲,就是一種非常強烈的防抗意識的、來自基層的、駁雜的東西。最初,一些草根階層的宗教人士,反對統治階級的驕奢淫逸,過著簡樸甚至是苦修的生活。後來逐漸演化出各種修煉方法。一些早期蘇菲逐漸有了哲學思想和理論體係。但是,正統派並不接受。官方的正統派,同草根的蘇菲主義,始終矛盾尖銳,互相指責。
直到天方世界出現了一個牛人,叫做安薩裡。此人本已經是頂級教派學者,執教於尼采米亞大學。安薩裡本來已經是正統派的權威,但心中始終有一些想不明白的東西。因此,他放棄教職,潛心研究多年,終於在哲學上有了更高的成就。他的諸多成就之一,就是將蘇菲主義的哲學與正統派的哲學相調和。成功的解決了正統派與蘇菲主義對立的問題。於是蘇菲的春天來到了。
當遜尼派的人都想當官,什葉派各自鑽山溝,時刻準備著推翻現朝廷。哈瓦立及派不斷利用階級矛盾與朝廷死磕的時候,取得了‘身份證’的蘇菲更加注重教團自身的建設,在全世界忙於建立自己的小社會。
在陳鳴的理解中,這就類似於國營企業與私企的區彆。過去天方世界都希望能建立一個統一的大帝國。現在,蘇菲主義者卻是打算建立一個山寨版的小王國,極可能天方教的東傳也跟蘇菲教派聯係密切。他們或者隨著教團的擴大發展為政權,自定章程,或與世俗君主結盟,為其一套“解決方案”,甚至蘇菲教團還可以變形為國家機器的一部分。
而當這個可以‘自定章程’的寶貝落到中國,落到了受中國傳統文化影響的hh手中的時候,被天方教的正統派極為敵視的“導師崇拜”就出現了。它們梳理出自己的師承源流,不斷的紀念自己的曆代導師,在精神世界空白,缺乏娛樂的眼下時代,尤其是貧瘠的西北地區,那一個個門宦就將自己的小王國經營的十分不錯,凝聚力很強大。
當朝廷的實力強大的時候,這些門宦必然會乖乖的聽話。但是一旦政府的統治秩序岌岌可危,這些門宦會做的事情可不是幫政府穩定局勢,而是落井下石,趁機狠狠一腳徹底的踹倒秩序。這就像兩宋以後給曆朝曆代都找夠了麻煩的白蓮教教門一樣,他們做的事情是完全一個性質的。
看問題要從它們的本質來看,這東西對於政權的危害,對於政府統治權的威脅,陳鳴也就是看清楚了這個東東,所以才不給門宦留半點的活路。
尤其是那些以血脈為傳承樞紐的門宦,斬儘殺絕,零容忍。這根民族政策河蟹不河蟹是完全兩碼事。兔子乾起輪子功來也一點不手下留情。
“陛下,這西安城的阿嗡們都很是安分守己,據查,似乎沒有人與門宦有染。”
劉武看了調查報道都不敢相信,他可是知道,最近幾年西安城裡的hh多出了一半人,從之前的不到兩萬,都快躍居到兩萬大幾千人了。可這真就是事實。
天方寺一律給封了,阿嗡們全部帶走,連著家人都有很多人撂進了去。可除了查出了一隊狗皮倒灶的破爛事外,大問題大方針上卻真的沒有人犯忌諱。
“讓警局和國安給我再查。”陳鳴看了一眼報告,隨手就扔飛了出去。他不信!
西北的戰爭讓天方教大大流血了一通,人口的損失就不需要說了,連天方寺都很多被付之一炬。財富上的損失讓不知道多少h人一夜之間變成了窮光蛋。
這幾年裡每年都有過千人遷居到西安城,這麼多人中可不僅全是窮光蛋,裡頭也有一部分是有錢的人。國安和警察都對這些人的來曆進行過摸底,裡頭與門宦有牽扯的人不在少數。
他們並不是掌教的血脈嫡親,而是在變天的過程中拿到了一筆財富。其中一些人甚至跟教團武裝有關。
這一回,西安城的警察和國安也可以趁這機會對城裡的hh進行一次清洗行動。
陳鳴就不信了,這麼多嫌疑人當中就全都是死了心的人?
因為人口原因,還有一直以來在中國的社會地位原因,h人抱團取暖,這種大氣候下是很容易發展門宦的啊。陳鳴真不信!
就跟這邊葛二不信自己姐夫拉起的生產隊被取消了五級施工隊申請資格的事兒,不沾他的邊一樣。
“姐夫,這咋麼一回事?要不是我聽人說起了,你還要一直瞞著我啊?”葛二臉色陰雲密布,實際上他已經想了很多很多。
“沒啥事兒。那施工隊資格那麼難通過,希望本來就不大,取消了也就取消了。他們能取消我一會,還能取消我第二回啊?”葛二的姐夫很看的開。
“我跟你說啊,這不礙你的事。盧厚昌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去年我跟他小舅子在大渡鎮乾活,一樣是修淤地壩,完工後沒一個月來了洪水,我修的淤地壩安安穩穩的,他小舅子搞得那個被衝垮了一半。盧厚昌丟了大臉,這是專門針對我的。要拿捏我,跟你沒事。”
葛二姐夫顯得滿不在乎,葛二卻知道姐夫不可能真的不在意。這事兒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生產隊被卡了一次,再卡第二次,第三次卡下來人心就散了。
畢竟大家夥跟著你是來掙錢吃肉的,彆大錢沒掙到一個字,連吃饃饃的糧食都沒有了。
拿不到施工資格的隊伍,還能有什麼前途啊?
姐夫說是和自己無關,但是葛二知道若不是因為當初的事情,盧厚昌才不會因為一個小舅子就這樣處心積慮的來對付姐夫呢。
他姐夫說的那事兒他可知道,盧厚昌小舅子在大渡鎮修的那座淤地壩比他姐夫的規模大多了,因為人家有施工資格證。而走洪水的時候,那座淤地壩承受的壓力明顯也比小淤地壩大的太多了。而且人家雖然被衝破了口,可也不是塌了一半,就隻是一個小口子。對於盧厚昌小舅子的那個施工隊根本沒有影響。
這事兒啊,還是出在了葛二身上。
當初葛二在吉州放得那一炮讓吉州知縣鋃鐺入獄,這位可是盧厚昌的大靠山。
“那你現在怎麼辦?生產隊的人不是得氣死?”葛二心中一陣難受,姐夫是重義氣的人,結果因為自己的原因搞成了這樣,想到這裡葛二心中就是內疚。
姐夫沒有吱聲,他自己雖然沒啥,但是生產隊卻真的有了波動。他幾年來建立起來的基礎都因為這個事兒而動搖了。
生產隊可不是農場,葛二姐夫是領頭人,而不是地位不可動搖的老板。
“沒差啦。過兩天我到下麵走一走,這事兒也就過去了。沒甚大不了的。”姐夫深吸了一口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