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道路、水渠,城市的下水道、學校、醫院,這些最基本的問題。解決了一項,那就可以在地方誌裡好好地留下一筆啊。
所以皇帝帶來的人也不能輕易得罪,他們要為日後考慮。
整個隊伍這,沿途都是要有準備的,行宮要修、服侍的人員要選拔,衣食住行要安排,還有皇帝的出入路線沿途設警……等等等等,提前通知地方算是不折騰你們!
這些都還隻是麵兒上的事兒。這一次皇帝來杭州,究竟是為了什麼,誰都清楚。
不管怎麼評價,這工商大會要召開吧?
皇帝還要見一見地方官和駐軍將領吧?甚至皇帝要不要檢閱一下地方部隊?
到時候誰來誰不來,誰在前頭誰在後頭,由誰貼身陪同皇帝,在什麼地方舉辦,如何招待和警衛,這都是一個問題不是?名額分不好了,是能打大架的。
各種糾結和問題不僅僅涉及到杭州一地,而是要放眼整個江浙一省的,所以王錫琛隻是所謂的迎駕大典副提調,正牌子的提調是江浙的左參政也。
可人家平日都不管具體事務的,隻是通調全局,王錫才是要真正處理麻煩的人。那工作量就不用再了。
何況皇帝的最終目的地不是杭州,而是距離杭州二百多裡外的新安江。
新安江在後世很有名氣,因為新中國早期建設了新安江水庫,然後杭州西邊有了‘千島湖’這個天下奇景。但在眼下這個時候就差了不少了。縱然早在北宋年間,就有人在這裡建立書院,教書育人。可杭州的光芒太炙熱了,完全遮擋住了新安江的風景。
現在皇帝要去淳安,要去新安江,那必須要修建行宮的。而落腳就是距離龍山不遠的宋京村,那裡有一座金鑾殿。
後者在淳安可以是鼎鼎有名的,較北京城的金鑾殿“短三尺、狹三尺、低三尺”,距今已有有二百多年史了。該殿占地以頃論,恢弘甚廣,橋水相映成趣……,實際上乃一座餘姓家族的大夫家廟,根據餘氏宗譜記載,這座被後人稱之為“金鑾殿”的家廟,傾全族之力,整整建設了十七年之久。
但現在淳安顯赫一時的餘氏已經消失不見了,這座規模恢弘的家廟也變成了公產,因為餘家在晚明和滿清之際,一共撫育出十三名進士,在戰爭期間站到了複漢軍的對立麵,整個家族已經煙消雲散了。
現在杭州府,整個江浙省,都在調集能工巧匠,全力以赴的在金鑾殿上趕工。爭取把這座家廟變成一座真正的金鑾殿。
整體規模擴建了三倍有餘,整個宋京村都被囊括在內了。同時龍山上的海瑞祠也被重修葺。那龍山自古就是浙西名勝,從海瑞祠拾級而上,約行五百級石階徑可直達寧古鐘樓。樓內置一宋代鐵鐘,遊人可乘興撞鐘覓趣,亦可眺望湖光山色,隔水遙望縣城,領略一番世間少有的人間美景。
而金鑾殿的外圍,也被修築起了一座座水泥建築。皇帝帶著人住進來了,除了吃飯,隨扈大臣也要有住的地方啊,你能讓他們跟皇帝離得遠遠地嗎?
哦,對了,還要讓皇帝看到杭州的地方特色,各種土產要進獻一,這是必須的。還不能讓皇帝發現杭州市容不好,乞丐什麼的杭州是真的早就沒有了,都被捉去移民或勞動改造了。但是杭州城內的潑皮無賴不少,遊手好閒的人也很有一些。
杭州是大運河的起,雖然現在朝廷開放了海路,這大大的衝擊了大運河的繁榮,但影響力還不至於達到後世那種地步,大運河依舊是一條經濟動脈,就算蛻化了一些,那也是從黃金變成了白銀,照樣繁榮無比。可是這也讓杭州境內的各個碼頭多出了許多許多的是非。
船幫、車夫、挑夫,還有地痞流氓之間,彼此的打架鬥毆,是頻頻發生,讓王錫琛和其前任杭州知府都頭疼不已。
過去他們還能睜隻眼閉隻眼,反正都不是好東西,隻要不報警,由他們去。
可現在呢?那是一丁不和諧的事兒都不能發生了。
王錫琛現在隔三差五的都要去淳安走一趟,監督工程建設。南京城裡的皇帝就要啟程了,淳安的一係列工程可以已經進入掃尾階段,而這個階段最不能馬虎大意。
王錫琛作為行宮改建工程的直接負責人,大筆大筆的錢糧在他手裡滑過,那是要心謹慎的。從最初的宋京村村民遷移,到後來的農田推平改建,四周的民舍等拆遷掉,然後召集工匠、人手修築工程等等,一五一十的錢糧支出全都要記載的明明白白。現在江浙的監察禦史可是劉文蔚那個鐵麵無情的家夥。
王錫琛很寶貝自己的前程的,而且他不是一個愛財之人,才不願意在經濟方麵出問題。
五月中旬,南京城的陳鳴終於起駕了。
王錫琛的忙碌也告一了段落,王錫琛抱著好一段日子沒有見得兒子,看著還不滿周歲的娃娃不停地吐口水泡泡,輕輕地用手戳戳他的腮,王氏就在一邊就抿嘴笑。一種家的溫馨感立刻讓忙碌了很久的王錫琛那可都要麻木的心,複蘇了起來。
“過不多久,聖駕就要來了,我這手上的事兒也弄得差不多了,誰不準咱們也有機會跟著皇帝去新安江好好地玩一玩。上回去玩就沒儘興,咱們把這萬萬給娘留下,光大人出去。”
陳鳴把自己的落腳地定在了新安江,這讓王錫琛對新安江好奇了起來,而且他還要切實的走訪一遍新安江,那一會還是三月初,他就帶著一家人趁機走了一趟。風景的確很美,那江中還有零星的島沙洲,更古怪的是每個島島嶼與湖水相接處都環繞著有一層金黃色的土帶,當地人稱之名“金腰帶”,非常形象,也非常奇特。
王貞儀和弟弟王貞育立刻跳了起來,當姐弟倆從父親那裡再度求證後,倆人的表情瞬間亮了,就像孩子得到了自己心儀許久的玩具,倆人都要蹦跳了起來。
“西湖看了一遍又一遍,早就瞧膩了。去新安江好!”
“皇帝都要落腳的勝地,咱們到杭州都兩年多了,竟然隻去了一次,還是走馬觀花,出去都沒人會信。”
“你們兩個少一搭一唱,這一回讓你們在那裡玩個夠。反正也到暑期了。”
陳鳴應該沒有想到自己出行一事,給杭州知府任上的官員會製造多少麻煩,但這也是應該的不是嗎?他是皇帝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