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東北,那些始終願意站在俄國人那邊的布裡亞特蒙古人部落,陳鳴早就已經對他們不抱希望了。但是對部族貴族不抱希望了,對於部落裡的普通牧民則還可以爭取爭取。
俄國人丟掉了貝加爾湖,丟掉了一塊風水寶地,不僅很多哥薩克和布裡亞特蒙古族群,冬天失去了過冬的牧場,俄國人更損失了極大地經濟利益。而且他們還背上了殘清八旗這個大包袱。
雖然後者的到來一定程度上也促進了俄羅斯控製區內經濟、農牧的發展。
但是十來萬人口的吃穿用度實在不是個小數字,就算殘清積極展開自力更生,俄國人還是填進去了大批的錢糧和物質。那麼,這些虧空要怎麼彌補呢?
俄羅斯人的算盤自然打到了那些土著身上。
俄國人控製了所有的皮毛交易,他們強令布裡亞特人按時上繳皮毛貢稅,同時還要他們出丁參巡邏、警戎,很多布裡亞特部落的生計就此艱難,丁口也日漸凋零。而這些,無疑給陳漢製造了天賜良機。
這幾年,陳漢方麵為了儘可能多的從俄國人那裡爭奪人口,可以說是用儘了辦法。撒出了不少物質、錢財,很是引誘到了一些生活無以為繼的布裡亞特蒙古人。
外東北鉤心鬥角,大西北也一樣你來我往。
小玉茲和中玉茲始終是陳漢拉攏的對象,這當中實力最渾厚的中玉茲還要排在小玉茲之後。因為阿布賁的實力太雄厚了,萬人都能湊得出來,對陳漢西北也隱隱存在著威脅。
如果有可能,在中俄再次開戰之前,陳鳴很願意解決了中玉茲這個隱患。但是阿布賁的確有些本事,丁點的把柄都不給陳漢。
相比中玉茲,小玉茲就好拉攏多了,他們的汗王艾楚瓦克很羨慕阿比裡斯汗現在的處境。也不覺得這樣受製於人的生活有什麼不好。
隻是艾楚瓦克剛剛登上汗位,威望有限,還不能讓所有的小玉茲部族乖乖的聽話。
所以,在一支小玉茲部落越過伊希姆河,來到額爾齊斯河流域的時候,西北軍區是很興奮。
他們把這支小玉茲部落視為整個小玉茲的代表,他們興衝衝的派人去,還調節了大玉茲與之的糾紛。
額爾齊斯河和阿爾泰山素來有金山銀水之稱,這裡土地肥沃、水草豐美,是一處再好不過的牧區了。阿比裡斯汗要不是為了族群的象征意義,他現在都不願意在巴爾喀什湖西邊待著。齋桑泊可是對他開放的,要不是煊赫‘大玉茲的尊嚴’,他早就把汗帳挪到齋桑泊了。
雖然他的汗帳裡有漢人派來的老師、大夫,還有專門宣傳陳漢政策和文化的文工團,但阿比裡斯汗對比汗帳的大夫,更信任齋桑泊東岸國防軍的那所軍醫院。
要知道,就連阿布賁汗的汗帳處都隻有兩個被派去的大夫,阿比裡斯汗汗帳卻有一個小型醫院,診治範圍囊括了內科、外科、婦科、骨科和兒科,甚至還有一名經驗豐富的產婆,伊犁剛剛開辦的醫學院裡還給了大玉茲二十個名額。
阿比裡斯的汗帳比之阿布賁和艾楚瓦克兩處已經好的太多了。
就連大草原上最受尊敬的獸醫,也會定期來大玉茲各部‘巡診’和傳授知識。
在陳漢的大力扶持下,當初顫巍巍的大玉茲這些年發展迅速,不論是新生兒,還是部族牧民的信心,都像阿比裡斯汗迅速增長的個人財富一樣不停地增長,讓阿布賁看在眼裡也不免的羨慕。
大玉茲的人口比中玉茲小了這麼多,可這些年誕生的新生兒卻有中玉茲的五成還多,當中順利成長起來的嬰兒六歲為期,足足是中玉茲的七成,按照中國人的算法,人口自然增長速度,大玉茲比中玉茲要高出一半。
還有畜牧業的發展,還有大玉茲牧民們的生活水平。自從投入了陳漢的麾下,鹽茶、藥材、糧食、鐵器等生活必需品,就再也不是大玉茲牧民說要麵對的難題了。即使是遭遇了白災,他們都有陳漢的救助。
大玉茲的普通牧民或許還享受不到醫療上的便利,大玉茲向伊犁輸出的二十名醫學院的學生還沒有畢業,但希望總是有的啊。而且草原上的普通牧民那裡需要醫生大夫啊,他們首先要解決的是吃飯問題。
現在的大玉茲,牛羊馬匹源源不斷地販賣到中國人那裡,他們甚至還利益打中國人那裡得到的貨物,以更高的價格賣給中玉茲人和更南方的烏茲彆克人、浩罕人、土庫曼人。
因為他們享受關稅上的優待,而且鐵器和軍火上的一些東西,中國人隻賣給大玉茲人,而不賣給彆的什麼人。這都讓整個大草原上的部族、汗國都羨慕死了。
兩年前就有傳言說,阿比裡斯汗在中國人的銀行裡擁有上百萬的存款,而現在怕是有更多個百萬了。每一個大草原上的貴族說起這個事情來都羨慕的兩眼通紅。
一些與大玉茲牧場靠近的中玉茲部族,年輕的姑娘們都更願意嫁到大玉茲去。這是十年前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一幕。
西北軍區得到那支小玉茲部族的消息後,欣喜無比,卻掃興而歸。
……
“努爾蘇丹,你既然願意歸順我華夏,華夏當然會庇護你的部族的安全。我們可以向你們出售各類武器,你們可以支付皮貨、牲畜給我們。但我天、朝也不是開善堂的,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我們庇護你們的安全,甚至還可以教你們更有效率地蓄養牲畜和在肥沃的土地上耕種,你們也必須履行好自己的義務。你們不僅要交稅,還要組織一支常備軍隊,聽從西北軍區的調派。再有就是像現在的大玉茲那樣,所有人改說漢語,接受我們的最基礎教育。”
彆以為遊牧民族就是傻瓜,大玉茲的全盤漢化是這些年裡陳漢最受西北原住民抨擊的政策之一。這些政策讓他們想到了俄羅斯人,後者征服了新的土地後也每每進行著俄羅斯化,摧毀當地的文明,改行俄羅斯式的生活風俗。
這對任何一個有著本民族語言和文化的民族,都是一種嚴厲的傷害。
如果中國搞漢化的手段再溫和一些,用好處、利益去引誘哈薩克人和薪疆土著們自己主動的去漢化,這在感情傷害上會更淺。但陳鳴沒那麼多時間麼。
現在是西的18世紀晚期,不是1112世紀晚期。
再過了一百年,民族主義的大潮就來臨了。而且陳鳴也確確實實的對中亞保持著‘重視’,後者在原時空的史上可始終保持著自己的民族特色。
老毛子的去民族化手段可很激烈的,陳鳴個人覺得這種激烈的高壓手段並不會太理想,可是早在1925年中亞五國能按民族劃界,改稱哈薩克赤色自治共和國,這也說明了他們本民族烙印的深刻。陳鳴就想早點下手,磨掉這一層痕跡。
因為在他的計劃中,就算布置在大西北更西側的一連串蒙古國,那也都是要說漢語的。更何況將來要主體並入中國和幾個蒙古國家的哈薩克人呢。
一手甜棗,一手大棒,大棒敲打的同時,也給他們甜棗吃。現在,大玉茲這個例子豎立的很成功。
漢化並沒有激起吃著甜棗的大玉茲牧民的強烈反對。
“我們可以將之前每年教給俄國人的稅轉交給你們,也可以改說漢話,但是軍隊……”努爾蘇丹臉色有些為難地看向了代表,還在繼續做著討價還價。
相比較軍隊這件事,說漢語就不是那麼的難以理解了。
而代表的臉色更難看,頭一次會麵是隻願意交稅,這第二次會麵可以該說漢話了,難道還需要第三次會麵?“看來我們之間依舊存在比較大的分歧,貴部落再好好考慮一下吧。咱們下次見。”
代表堅決、強硬的態度讓小玉茲部落這邊一陣大嘩。努爾蘇丹神色複雜地看著代表離開的背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