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支艦隊的規模很小,連後世一百四十八艘大小軍艦的零頭都不到,總共才二十來艘小帆船,噸位最大的一艘戰船好像才是一艘都掛不上六級的風帆戰艦,噸位三百出頭的單桅縱帆軍艦。裝備有14門火炮,成員百十個。
而其他的軍艦噸位就更少了,就像一個個炮艇一樣,都能比肩我大清的外海戰船了。
少的四五門炮,多的小十門炮。
成員數量很少,戰船老舊,下水最晚的一艘船也過十個年頭了。
阿斯特拉罕造船廠的工匠們都被調走了很多,剩下的人手做一做漁船還行,想要製造軍艦,那是想都不要想。
但阿斯特拉罕的這支小艦隊對於國防軍的計劃還是有著很大的威脅。可要怎麼才能剪除這支小型軍艦呢?
陳鳴交代了任務下去,他就隻等候著結論好了。
上位者就是如此,做事兒不需要親力親為,否則社會上人的地位還分什麼上下尊卑呢?
當然了,陳鳴在提出了要求之時,他自己也確實想過解決辦法。可是恕他的腦容量有限,是真的是想不出來啊。
這差事就交給了參謀部了。
這事兒對於奧斯曼和國防軍來說都是一個難題,雖然這個時代裡海的東岸還沒有沙漠化、荒漠化,沿海的地方還到處是綠油油的草地。可是國防軍哪來的船啊?
日後要維持一支軍隊在裡海的西海岸長久的堅持下來,那也需要一支可以往來於兩岸的艦隊存在,這都從哪裡來啊?
陳鳴不去想,轉動腦筋的就隻能是參謀部了。
且不提受到這個任務後的參謀部有多麼頭疼,隻說陳鳴在送走了六個小弟之後,就驚奇的發現,自己這輩子的老爹陳惠的精神頭似乎一下子萎了下來。
這個老爹對自己的小兒子感情還真深。
陳鳴自個有些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就進入了承天十六年的初冬。
謝日爾·阿利耶夫活動了一下自己的雙肩,冰冷的寒風正從他身上披著的破爛氈毯縫隙裡不斷地向裡鑽。阿利耶夫已經可以看到中國人那高大的城堡要塞了。阿利耶夫心中都很有些複雜的滋味——他們一度曾將自己的目標定到這兒,飲馬巴爾喀什湖。後來他們在中國人的進攻下節節敗退,但不少人還是存在著一個念頭——要想儘辦法的打回來。可現在他們總算是回來了,但卻是以俘虜的身份……
這些俄軍戰俘沒被允許入城——事實上就連大部分的國防軍和附庸騎兵也都在要塞外紮營。整座碎葉城外圍的某一側幾乎都被各軍營帳所占據,看起來仿佛是在遭受到圍攻似的。
陳鳴親自給這座巴爾喀什湖西岸的城市命名為碎葉城,雖然他很清楚盛唐時候的碎葉城並不在這兒。
就連很多老百姓都知道,如今的‘碎葉城’不是詩仙李太白出生的那座碎葉城。於是這座要塞城市在中國就有了一個新的稱呼碎葉新城。
在要塞的另外一邊也有大量營地,卻都是破破爛爛的窩棚——那邊是哈薩克和蒙古人的聚居區。長久持續的戰爭讓越來越多的哈薩克人和蒙古人彙聚到了碎葉城邊上。不僅因為這兒安定平穩,也因為這兒有著更多掙到錢的機會。
本來像這種‘戰爭移民’區域曆來總是最混亂,最肮臟不堪的地方,但在此地卻恰恰相反——不管是哈薩克人,還是蒙古人,亦或是安集延人,所有人的持續或許不用打散打亂,可他們的住處——敖包窩棚蒙古包,一應棚戶都得嚴格按照指定位置搭建,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統一的取水點、防火點,以及丟棄排泄物和生活垃圾的地方。棚戶區相互之間分隔很開,以防止火災和疾病的傳染。
——除了那些個敖包窩棚蒙古包本身破爛不堪,裡麵出入的人員形形色色外,這片難民區總體布局竟然比另外一邊的附庸騎兵的軍營還要整齊些。令每一個初次見到眼前景象的人無不目瞪口呆——毫無疑問這又是出自國防軍的手筆。
這支戰俘隊伍也不例外,他們在一片驚歎聲中繞過了小半座流民營地,終於來到此次漫長‘行軍’的終點站——戰俘營,一大片的棚戶區,如之前他們看到的一樣。
戰俘營位於幾支國防軍駐地的包圍圈中,顯然是防著他們炸營或者逃跑。看守戰俘營的士兵並不多,國防軍更是沒有多少,很多人都是附庸騎兵。
“第305隊,壹千人按時送達。”
雖然對麵過來的國防軍隻是一個上士,那帶兵押隊的哈薩克貴族卻絲毫不敢怠慢——他這邊必須要自己出麵做交接,因為整支隊伍裡隻有他才認識中國人的文字和那一連串的數字。而對麵的中國人,不要說是上士軍官了,隨便哪個普通士兵就能看懂交接文書——因為那上士軍官帶來的一隊普通士兵,此刻他們都拿著一張表格,根據305隊的分組數據對照在場人數。
望著對麵那些認真核對數字的國防軍士兵,哈薩克貴族心中升起一種豔羨和懊惱交織的複雜情緒——眼前這幫小子年齡大約還沒自家大兒子大,可一個個都能識文斷字。自己的大兒子倒是跟著阿嗡多了不少的經書,還能書寫阿拉伯文,但現在卻近乎成了一個睜眼瞎。那些曾經讓自己的大兒子驕傲的昂著頭的知識,如今變得不值一文。
當初的自己怎麼就那麼的不開竅?不把長子送到巴爾喀什湖、齋桑泊,進兒送去伊犁,而是把兒子教給了當地的阿嗡,然後去了麥加。
這個哈薩克貴族內心裡的懊悔能把他整個人都吞噬。
沒有人再說當初把兒子晚輩教給中國人的人是離經叛道,是大笨蛋了。人家是‘先知’,高瞻遠矚,目光長遠得很。早早的就看準了中國人的前景,把自己的血親送了來,輕輕鬆鬆的就能在新的汗國中維持著自己的地位。
甚至都不用跑去前線去打生打死。
隻要他們的兒子晚輩還在,這些人家的前景就無限光明。
而當越來越多的人從伊犁畢業,甚至是從蘭州、西安,乃至魯山、武漢、南北兩京畢業,越來越多的此類人占據了新汗國的高層,那麼這些人的地位就等若是打上了一個又一個的包票。隻要他們不是自己找死,那短短三兩代中,根本就不用去發愁家住部族的衰落。
後悔莫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