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鼎的小兒子的名字叫陳佑。這時候倆人都在伸頭看著前麵,等待著自己的名字被教官喊道。
這個時間並沒有等待多久,兩個人的名字相繼被教官喊道,整個班級每個人都拿到了自己的衣物鞋子等等後,全班分成男女兩隊,各自轉回寢室,梳洗換裝。再然後就樓下集合,前去食堂吃飯。
陳佑和尚森的臉上洋溢著滿滿的自信,之前自己哥倆在學習上被一乾人鄙視,現在也輪到他們鄙視那一乾人了。
部隊下發的器物沒什麼花樣,每人兩雙鞋,兩套衣服,兩雙襪子,一個挎包,還是粗棉布製作的。布簷軍帽隻有一頂,還沒有帽徽,就像衣服上不帶肩章、領章和袖標一樣。除此之外還有兩條打腿帶和一根武裝帶,另外還有兩個小包裹,一個裝的是背心和內衣,以及毛巾,另一個裝的是鐵皮水壺、飯盒,牙粉牙刷、香皂,以及最後一個小小的草綠色針線包,除了床和被子沒發外,其它生活用具該有的都有了。
“包裡麵是兩套部隊用來訓練的軍服,大家不是軍人,肩章、領章、袖標、帽徽就不用了,這兩條布帶是綁腿,訓練前大家用它將褲腳綁好,到時候我會給大家做示範的。除了作訓服還有皮帶,用來飲水的水壺,吃飯的飯盒,肥皂、牙粉、牙刷、針線包和背包。另外男生如果需要刮胡子,可以向每個班級的帶隊教官申請剃須刀。”教官一件一件將東西拿出,介紹給下麵的學生。“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候在寢室樓下的操場集合。逾時不到的,自有紀律處罰。”
這並不是在難為人,新兵訓練營裡就是這樣的規矩。
而學生們進入到八個人一間的宿舍裡後,本來嚴肅的氣氛就瞬間蒸發掉了。對於成均公學的很多學生們來說,淋雨是一個很新鮮而又不讓人感到高興的事情,要不是寢室樓中有執勤的士兵在,他們在進入寢室樓的第一時間裡,就已經在叫嚎起來了。
士兵和士兵手臂上帶著的紅袖章讓學生們感覺到了莊嚴,但是當他們進到了宿舍裡,那一切都放得開了。
“尚森。”一個同學把衣服往床上一放,抽出綁腿,拿在手上晃悠了兩下,就向尚森問道“這個綁腿是怎麼綁的啊?”
當兵的打綁腿,他們都知道,南京城裡都見多了。但怎麼打綁腿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陳佑並沒有跟尚森分在同一個寢室,眼下這個寢室裡也就隻尚森一個參加過童子營。
“看到這個平頭的沒有?綁腿的打法是把平頭端從鞋幫開始繞腳腿平裹,每一圈或兩圈可將綁腿翻麵,以保證平貼腿麵不斷向上打到腿彎處。要站起來打,鬆緊適度,不能太緊了,太緊邁不開步,太鬆不起作用,打的好的綁腿把將鞋口嚴封,走很長時間也不鬆。”
“這玩意兒有啥用啊?”
“用處大了。”尚森飛快的把自己做示範用的綁腿布解下來,一邊說道“首先啊,這打了綁腿後開始有些不習慣的腿肚子漲,幾天後就會感到很舒服,特彆是在登山時感到小腿不酸累,有防止血脈下積而引起漲疼的效果。”
“再一個山地行軍時,如果不打綁腿,山蟲螞蝗隨時都可以順著褲管爬進去咬吸,打了綁腿就沒這割煩惱了。而且還可有效防止荊棘樹枝刺紮與拉掛。”
“最後就是負傷時的用處。如果戰場上負傷,身邊又沒有急救包,這綁腿布就可以起到固定傷口、預防出血過多的作用;遇到山岩陡坡需要攀爬降落時,將幾根綁腿布連接絞成繩索便能發揮出大作用;還有士兵若負傷無擔架後送時,砍兩長兩短的樹枝將幾副綁腿布係上,就可製作成一副簡易的擔架。”
“這東西的作用多了。”尚森用這句話做了結尾,整個寢室內已經寂靜了下來,一個個學生看著自己手中的綁腿布眼睛裡全都綻放著驚奇的光芒。這小小不起眼的綁腿布竟然這麼有用?
就在這時,寢室門突然被敲響。離門口最近的一個學生忙把門打開,一個身著軍裝的士兵迎著眾人的目光就走了進來。
“212室的衛生條例通告,你們寢室選出了寢室長沒有?誰過來簽一個名。”
一張30x60的大紙,上麵白紙黑字的印刷著一個個蠅頭小字,這就是寢室的衛生管理條例了。
每個寢室發放一張,這也就是通知所有人了。而後再有觸犯,那就可以‘軍法處置’了。
基地就在京城城外,裡頭發生的一些事情,幾乎是不帶有間隔的就傳到了權貴家的耳朵裡。
立刻就有心疼兒子的婦人趕到不滿起來,“下著雨還不讓穿雨衣,這是哪門子的規矩啊。成均公學可是豪門貴族子弟雲集之地,這些個當兵的就不怕貴人淋雨淋出毛病來?”
“婦人之見。部隊裡都專挑壞天氣的時候加強訓練呢!戰場上一聲令下,彆說下雨,就是下刀子也要往前衝。”
“他們是軍人嗎?那都是些孩子呀!半大不小的孩子能跟當兵的人相比嗎?他們怎麼就這麼狠心呢?彆說孩子了,就連大人下雨天能不出去也是不出去的。”
“你看看你看看,這麼嬌慣孩子,還如何能棟梁?軍訓是好事,孩子就應該吃吃苦頭,鍛煉鍛煉,整天被你們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孩子能有出息嗎?”這一天也不止一個家庭的家主對自己妻子、兒媳說的話感到不滿,他們太溺愛孩子了。
“心誌不堅,再聰明的腦子也成不了人才。”
……
212寢室裡,尚森一身合體的軍裝,他用五分鐘的時間將自己的牙刷、牙粉、肥皂、毛巾、衣物、鞋子等等擺放到各自的位置,然後端起盆就進了洗浴室,一樣是五分鐘,尚森出來的時候,寢室裡已經沒有一個人。
他穿上了軍裝,紮好了武裝帶,戴上了軍帽。
站在寢室唯一的半身鏡前,尚森將軍帽扶正,鏡子裡出現了一名年輕英俊的軍人,隻是沒肩章,也沒有帽徽。雖然沒有這些東西,尚森臉上還是露出一抹衷心的笑容。
對比他老娘給他製定的從政路線,尚森更喜歡身上的這身軍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