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聽好了,死也有不同的死法,你是想要一個痛快,還是想求死不能?”
範品軍依舊低頭不語。
苗奎冷笑。他當警察這麼些年來,落到他手裡的罪犯,那還沒有一個能不開口的。
鞭子抽、烙鐵,還有插竹簽和拔手指甲蓋,這些都是尋常手段。貼加官和水刑才是真正折磨人的。
前者傷害的隻是肉體,後者影響的卻是心理。窒息的滋味和要被淹死的感覺是能把一個人的意識都給摧毀的。
還有灌水,用毛巾捂住犯人的鼻子,犯人就隻能張開嘴。把一盆盆的冷水灌進去,一會兒就能讓受刑之人的肚子變得如同孕婦。然後猛擊他的肚子,一股股的清水就能從人的嘴裡、鼻子裡,甚至是下體,一股一股地湧出來。
而且除了清水還能是鹽水、辣椒水……
“從來沒有人,在審訊室裡挺過三天還不開口說話的。我們對你做的僅僅隻是個開頭。”
劉成山說話的時候很溫柔,但他看著範品軍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塊爛肉一樣。
範品軍能怎麼樣呢?之前一天一夜的疲勞審訊已經讓他接近崩潰了,現在這一套刑罰經受下來,範品軍是真正的知道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這死的乾淨利落和受儘折磨才死,那真的有天翻地覆的不同。
範品軍不是紅色先烈,就算猴子是他親爹,他也沒先烈們那樣堅強的意誌和神經。所以他如實的交代了自己的所知。一杆狙擊槍,還有老劉的名字……
劉成山壓製住自己憤怒的神經,看著眼前如同爛肉一樣的範品軍,這家夥也是可憐。他是被猴子擺了一道,走的晚了。
“好吧,讓他休息一會。”雖然大家都很憤怒於範品軍、猴子他們參與的事情,竟然是刺殺皇帝陛下,這太大逆不道了。可也知道,如果範品軍死了,並不利於自己今後的調查。那個老劉很有可能是個化名,範品軍本身是沒有加入那個組織,但這些天來他跟猴子的聯係一直沒斷,想要揪出那個老鼠,範品軍的口供至關重要。
劉成山揮了揮手,讓人把滿臉都是眼淚和汗水的範品軍扶了起來。“讓他好好休息幾個小時,給他吃點東西。明天中午前我需要看到他的詳細口供。”
皇宮大內的陳鳴很快就接到了消息,八旗殘餘,謀求刺殺自己,這讓他很是為那些地老鼠們的雄心壯誌感歎一番。
“還想刺殺朕,他們夠得著朕嗎?”
大閱兵的時候,陳鳴是站在城樓上公開露麵不假,可他怎麼就不信有人能帶著狙擊槍進入城門樓周遭一千米距離以內呢?
要是儘可能的保證狙擊槍的擊殺,刺客還需要繼續往城門樓靠近。他拿的是狙擊槍啊,不是把匕首,現場的警衛眼睛要有多瞎,才能放他進去呢?而且城門樓周遭的人群那都是有身份的,要麼是官員家屬,要麼是優秀工人、學生、老師代表,可不是誰隨隨便便就能加塞的。
所以,這刺殺就是無稽之談。
不過這夥老鼠的目標要是轉移到民眾身上,或者是破壞節日氣氛為目的,那就不美了。
隻是這種事兒並不能讓陳鳴太過動怒,因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麼,同樣的話,你已經施於他人了,就也彆再怪彆人報複你了。
陳漢這些年在歐洲下了多少台麵之下的陰私手段,那數起來都能讓人羞得抬不起頭來。現在歐洲人拐回頭來報複中國,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不過對於帝國的繼承者陳鼎來說,這消息就讓他氣的不可抑製了。
皇帝老子可以不在乎,皇帝兒子卻非常非常在乎,畢竟那天是他正式登基的第一天,是他人生新時代的開啟之日。這種讓人不愉快的事情如果爆發出來,這不僅打了他的臉,也讓他老子的落幕大典變得不那麼漂亮了。再說了,就是為了表現出自己的孝心來,他也必須在麵對這個消息的時候表現的怒火衝天。
當兒子不容易,當太子更不容易,當個雄才偉略的帝王的太子,更更不容易。
陳鼎不但要在軍政上表現的足夠識趣,老子不給自己的,千萬彆去碰;還要無時無刻的都在考慮父子情誼,考慮著‘孝心’這倆字是怎麼寫。
所以陳鼎立刻對劉成山下達了嚴令,讓他在臘月二十日日落之前,將那一夥圖謀不軌的要犯統統緝拿歸案。
這是很不容易的事。
不過劉成山也相信,隨著警局的行動之後,那些八旗殘渣也肯定會擔憂不已。他們可不知道自己露了多少蛛絲馬跡。而且那侯亮是外逃了呢,還是與那些渣滓回合了?範品軍一口咬定侯亮已外逃,而侯亮要是真的走人了,還是沒跟那些八旗渣滓說後的走人,現在那些渣滓心裡頭也會七上八下,拿不準主意。
最重要的一點是,劉成山之前抓老鼠抓不到,那是沒個坐標。現在劉成山有了個坐標了,侯亮,即使這個坐標現在是消失狀態,劉成山也可以根據侯亮這段日子裡他藏身之地的鄰居的反應,來抓到一些目標的痕跡。
反正對比原先的大海撈針,現如今的劉成山他們至少是刻舟求劍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新年日漸臨近,大中小學的學生都已經放假。隻是今年寒假裡,很多學生,特彆是大學生,並沒立刻回家,而是就留在了南京。
對於整個帝國的很多人,不久後的年節都是一個非常非常值得紀念的日子。
特彆是南京城裡的百姓,他們可不知道這段日子劉成山、周添才、高士達都愁掉了多少頭發,他們隻知道那一天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