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麼錯?我到底有什麼錯?”淩文濤喃喃自語,“我為了淩世,辛苦策劃了這場戰爭,隻為做一個好太子,我有什麼錯嗎?我自小體弱,父皇逼我學武不成,又強迫我學文,一定要把我榨乾。這又是為什麼?為什麼啊?就因為我是太子嗎?可為什麼阿武隻用四肢發達就能贏得父皇的寵愛?可我呢?就算我想破腦袋,父皇也不會用正眼看我,那我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我非得承受這些?為什麼?!”
突然,他放聲大笑,眼中是將死的解脫,“來吧,來吧,這是天亡我淩世啊——”
笑聲戛然而止,一支箭準確地刺穿了他的喉嚨,身邊的護衛也在這一刻全部倒下了,暴露在箭雨麵前的淩文濤,瞬間被刺得千瘡百孔……
謝平隱約聽見有人在自己身邊哭泣,腹部和小腿的一陣陣疼痛慢慢地把他的意識拉回了現實。他一睜眼,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溫姑娘?”謝平有氣無力地說道。
見他醒來,溫蘭趕緊用手帕拭去眼淚,向他露出一個笑容,“公子你終於醒了。”
“我昏迷多久了?”謝平問道。
“兩天了,公子。”溫蘭答道,“太子妃姐姐昨天醒了,太子殿下也是剛剛才醒的。”
“那……我們是贏了還是輸了?”謝平有些緊張地問道。
溫蘭看著他緊張的表情,撲哧一下笑了,“公子你一定是睡糊塗了,我們如果輸了,你還會舒舒服服的躺在這兒嗎?”
“太好了!”謝平激動地把手抬了起來,卻不小心拉扯到了腹部的傷口,他冷吸了一口氣,“那我們是怎麼贏的?”
溫蘭把他的手按回到了床上,說道“撤回東山係山腳應該是淩文濤的原計劃,本想在那裡組織好第二次進攻,卻不曾想過被單槍匹馬闖入敵營的公子攪亂了。”
謝平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當時他腦中隻想著妹妹不能出事,的確是衝動了。
溫蘭接著把淩文濤被百箭穿心的事告訴了謝平,最後補充道“聽到消息的淩世皇帝也吐血而亡了。”
“唉……”謝平輕歎一聲,“那現在淩世國內部應該已經為皇位亂成一團了吧?”
“是啊,不過那也意味著大家又有幾年的和平時光了。”溫蘭說道。
謝平點點頭。兩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溫姑娘。”謝平突然開口,“將軍還好嗎?”
“父親隻受了點小傷,無大礙。”溫蘭答道。
兩人再度陷入沉默。謝平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公子有什麼想說的就儘管說,如果傷口疼了,我就去叫太醫來。”溫蘭說道。
“那個……溫姑娘,”謝平遲疑了一下,抓住了溫蘭放在床上的手,有些臉紅地問道,“姑娘有……有意中人嗎?”
“……”溫蘭愣了一下,微笑道,“有啊。”
“這樣啊……”謝平有些失望,“那……那可真好呢……”
“公子不想知道我的意中人是誰嗎?”溫蘭問道。
“若姑娘願意說,我自然洗耳恭聽。”謝平垂下眼瞼。
“我的意中人,我想用一句話來概括他。”溫蘭的笑容越發燦爛,也越發溫柔。
“劍掃花不謝,兵踏複安平。”
謝平的表情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