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黎明!
紅閃電、青色星,雙翼短劍。
軌道傘兵的標誌,傘兵短劍的紋飾。
“少尉陸川,你已通過戰列艦軌道傘兵正式考核,現授予你第二軌道反應機動旅臂章。”
“我服務於宙神聯邦!”
“傘兵陸川,我謹代表第二機動旅全體同仁,現授予你傘兵劍一支,利刃刺向聯邦之敵!雙腳著地!”
“踏入地獄!長官!”
彈頭自槍膛裡嘭然飆出,掀起音爆,挾著焰光一往無前,螺旋著,漠然地掠過一盞盞明滅支離的燈泡,越過其下正呼喊求死的陸戰隊頭盔,“叮”地一聲撞上鋼鐵,帶下一絲深黑漆色墜落。
鏈條“隆隆”絞動,顆顆齒輪不變地受著驅使,帶起機甲手臂揚起,一支槍戟舉到最高點,呼嘯著劈下,一雙眼睛驟然消散開焦點,一支短劍失去溫度,機甲踩下,“當啷~”,跌落。
跌落過瘋狂搖動反應堆控製閥的人們,跌落過一座緊緊擁抱著的冰雕,跌落過疾速飛過的纜繩,翻滾著,浮躍著即將湮滅掉的等離子,去耀過幾分折射光線。
光線耀過陸川臉龐,聚成熾紅長劍,恰似龍焰勃發而出,飆濺火星與蓬亂綠芒,陸川雙手緊握劍柄,斬出一根細細的紅線,那根紅線,炫成一道火幕!
而那枚瑩白的約束環,砰然粉碎。
呼出的氣息凝成白汽,陸川看著宇宙,而宇宙也看著他,沉寂地看著陸川,看得陸川心跳漏了一拍。
暴風乍起。
“嗚~轟~”通海門終究注定通向那片黑色的海,艦內瞬間失壓,宇宙毫不留情,要把所有敢於有一絲僥幸的生命,從它小小的貝殼裡揪出。
槍戟再也揮動不下,整個機甲陡然間被無形巨手揪著往後倒去,至於那些步兵,早就像被一口氣吹飛的螞蟻,被吸到艦外,在絕對零度的真空凍結,假如他們沒有被傾覆的廢料車所灑出的電漿給燙死的話。吸力之強,甚至於高聳的反應爐都禁不住微微顫了顫。
陸川滿足的歎息尚未出口,人即倒飛而出,刹那間,他仿佛雙臂展開,迎向宇宙!
鋼繩急速拉到儘頭,“嘣!”地一聲劇響,拽地筆直,寒冷與緊勒,讓陸川狠一哆嗦。戰鬥服殘留的溫度被太空驅趕走,那些人們灑出的汗水、血水,化作了一層薄冰,凍結在陸川身上。
“您的戰鬥服不具備外太空抗寒功能且密封性不佳,請從速回艙!請從速回艙!”
麵罩“吱嘎吱嘎”地響著,口鼻噴出的霧氣迅速凝結住,陸川看不見周圍如何,但他能聽見敵人在哀嚎,也聽得見ai緹娜報出一個個絕望消息。
“此處脫離艦內發散器網絡,與艦內通訊終止,切換應急通訊失敗。”
陸川竭力放慢自己的呼吸,趁著太空酷寒沒滲透到腦袋裡,下令道“標記之前的零點破壞彈,控製權轉移給你,打爆它!”
“我必須提醒您……”
“少他媽廢話,打就是了!”
冥冥中似有聲歎息,ai緹娜接管陸川戰鬥服手部控製,對準一架同樣被吸出的敵單兵機甲便是打出數個長點射。
“破壞彈已點燃,觀察到自毀啟動,倒計時,180秒。”
陸川“哈,哈”了兩聲,艱難地反過身子抓住鋼繩,每一次握住繩索就越難拔開指頭,直到凍到無法彎曲,他聽著自己的心跳聲,自己的喘息聲,仍奮力地一寸一寸,把自己帶回日冕號的方向。
即便是死,也該死在離家近些的地方。
陸川再也拔不動手掌,幾厘米外便是永恒的絕對零度,陸川索性不在掙紮,微微蠕動嘴唇,說道“行……行了……,念首……念首……臨走前,她送給我的……詩吧。”
黑暗死寂與無聲爆炸兼而有之,大團電漿化作了繽紛彩色的冰塊,保持著最後姿勢的人們碰撞過殘骸碎屑,光束絢麗璀璨地交錯縱橫,恒星的光芒漸漸照過這片星域,宛若天明,那個太陽西升東落的黎明。
於是ai緹娜念道。
“不要踏入那靜謐的良夜
暮年也應在黃昏中燃燒
反抗吧,在這將逝的時光裡反抗吧。”
像是海浪擊打在沙灘上,陸川恍然間乍感夏日熱風吹遍全身,然後他輕飄飄地高飛起來,身子暖洋洋的,感覺一場溫和的大夢在等待著自己。
靜謐的宇宙,隻剩下了緹娜冷冽清寒的嗓音。
“智者臨終前深知黑夜到來
他們的智言將不能在照亮岔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