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恩接住花盆,心中驚道這樞密府藏龍臥虎,連一個花園子也有這麼深的功夫!我不能輸給他,輸給他他該笑我武功低,大哥也跟著沒麵子!”想到此,便暗暗將氣沉丹田,運上兩膀,將花盆“嗖”一聲又向那人推去“先給我抱著!”
花缸上的黑鬆有五六尺高,枝葉茂密,枝枝杈杈足有二三尺寬,還扭了三道彎,鄭恩怕紮臉,平抱懷中,推出去當然是樹在前,盆在後,那人如何去接?
那人見樹稍已到,伸手抓住鬆樹。哪知,那花缸經二人端來扔去,缸中土早已振動與缸壁剝離。他伸手一提,樹和土提在手中,花缸卻掉在地上,砸在腳上,“啪”一聲摔成了八瓣。
鄭恩見那人蹲在地上捂著腳,疼得汗直冒,一時不知怎麼辦才好,嚇得躲到假山後,直到見那人坐地上脫了鞋,按摩一陣,一瘸一拐地離開了,方才溜回住處。
他將枕頭底下藏在包裹裡的銅錢拿出來,倒在床上數了幾遍,還是仨月前和“小可憐”在飯店不夠付飯費的那三十七個銅錢,一個崽也沒生。
“亂尿事沒結,又弄壞盆景,還砸傷了他腳,沒說的,他是不會善罷乾休的。盆景得賠,藥費得掏,這是肯定的!聽他沒砸腳時想要訛詐的口氣,這兩項加一起絕對不會是小數!自己住在這雖說有吃有喝,可不乾活,也沒工錢,這幾十個銅錢恐怕連個零頭也不夠,怎麼辦呢?找大哥、大嫂借,話怎麼說?他們整天磨道裡尋驢蹄,抓住這個錯,還不罵我個狗血噴頭?更可怕的是,這事鬨起來,一定會傳到大哥姑父耳朵裡。那麼大的官,惱怒起來還不砍我頭?”
鄭恩想來想去沒有辦法,在屋裡轉了幾圈,隻能找比他更傻的小弟柴茂忽悠。
柴榮和符玉鳳結婚以後,住在另院,柴茂也被接了過去。鄭恩溜到跨院,見柴榮和符玉鳳沒在,便溜到柴茂住屋。
柴茂被兩個丫頭監督,正在寫大楷“上下來去,大小多少”,見了鄭恩,想起原來住在一起,作業替做,有錯掩飾,還教他玩藏貓貓、打瞎驢許多有趣遊戲,像小娃娃多日沒見親娘似的,抱著就哭“樂子哥,你可來了!她們欺負我,你快救我出去吧!”
“誰欺負你了?我揍他!”鄭恩拍著胸脯說。
兩個丫環知道他是常被主人收拾的,笑道“他哥嫂讓他寫字、讀書!我們隻是遵命監管,做不完作業不讓他出去!你要揍人,可得找準主事的,彆找我們臨時工!”
鄭恩見胡說過頭,隻得扯開“你們倆先出去,讓我哄哄他!”
待兩個丫環出門,鄭恩拿過柴茂的筆,給柴茂畫夠了頁數,方開口說道“小茂啊,哥遇到難處了啊!”
“什麼事,我幫你!”
“娶媳婦,沒銀子!”鄭恩想到說也說不清,亂扯道。
“這個新嫂子厲害不?”柴茂當了真。
“賢惠得很,保證不像你現在的嫂子那麼惡!幫你洗衣服,還幫你做作業!”
“不管我?”
“不管,你想咋玩都行!”
“我有銀子,我幫你!”
柴茂高興地將存錢盒搬出來,倒在桌子上。
這是柴榮和柴榮姑媽給的壓歲錢和零花錢,雖然不多,總數也有五六兩銀子。
鄭恩數了數,估計加上自己的幾十個銅錢,能應付一下,不能了事,起碼也算有個好態度。正要收起來去找花園子,柴榮和符玉鳳走了進來。
鄭恩正在尷尬,柴茂已經高興地叫了起來“哥哥,嫂嫂,樂子哥也要娶新媳婦了!”
“娶什麼新媳婦?哪的,怎麼不早說?是拐了哪個丫頭吧?看你蔫不唧的,原來還有一手呢!”柴榮明知是假,故意當真調侃道。
“他會拐人,豬都能上樹!怕是前院大黃狗吧?我看見老往他屋裡跑!老實交代,是還是不是?”符玉鳳也笑著奚落。
鄭恩無心鬥嘴玩笑,隻得實話實說,柴榮沒聽完,便截住話頭“府上哪有花園子?後花園的花草,都是負責打掃的老劉稍帶管理的。”
“那,那就是他吧!”
“他彎腰弓背,不會武功,你沒見過嗎?”
“見過。哪,哪會是誰呢?”鄭恩奇怪道。
“管他誰呢,找來再說!快洗臉梳頭換衣服,收拾收拾跟我們走!”
“不是等來找嗎?要往哪去?”鄭恩見柴榮一臉嚴肅,迷糊地問道。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粗魯漢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