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明朗濃眉大眼,笑起來的時候有種東北大漢的爽朗,跟他剛才跟著頭小報告的樣子大相徑庭。
秦曉有些接受不了,尤其是在新上任的堂哥麵前。
“彆瞎說,還有沒有空著的包廂啊,小一點沒關係,夠兩個人坐就可以了。”
覃明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抬眼似是不著痕跡地掃了坐對麵的莊嚴一眼,然後搖頭:“真沒有了,今天客滿了。”
秦曉蹙眉,突然之間想到他們四個人好像長期在這裡有一個包廂的,正要開口詢問,覃明朗先一步開口:“小嫂子,你想都不要想了,那間包廂有人占用了。”邊說還邊笑容詭異。
秦曉啞然,她當即就明白了占用那個包廂的人是誰?心頭閃過一絲彆樣的情緒,她聽王豐說過,那間包廂特意空著就是他們自己人來用的……秦曉秀挺的柳葉眉微蹙,難道那個女人是他的自己人?
“那算了,我們換一家吃好了。”秦曉欲起身,站在她身後的覃明朗臉色突變,“彆呀,小嫂子,我都特意叫廚房給你做了幾樣既營養又美味的菜了,特意特意為你準備的,而且……你要是現在就走了,我一定會被……”覃明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滅口的。”
秦曉失笑,隨即臉色一沉明知故問:“誰敢欺負你啊,覃總?”
覃明朗一臉菜色:“果然是近墨者黑啊……”
“誰是我身邊的墨啊?”秦曉莞爾一笑,打趣。
覃明朗隻覺得身無可戀了,正要開口求饒,屁股兜裡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一看,衝著秦曉擠眉弄眼,隨即自然的轉了個身接電話,簡單的“恩,恩”了兩聲後,對著一直站在旁邊的服務員打眼色。
榮景的服務員都人精一個,立刻會意:“占太太,剛才有一間包廂的客人已經用完餐了,請您和這位客人跟我走。”
秦曉吃驚:“這麼巧。”
“對,請您跟我來。”服務員露出標準八顆牙齒,笑容甜美。
莊嚴也跟著起身,與覃明朗擦肩而過時,四目相對,兩個大男人之間無聲的暗自較量了一番,然後頗有默契的在秦曉察覺不對勁轉頭看過來時,又相敬如賓。
“小嫂子,你慢慢吃著啊,有什麼隨口喊一聲,馬上就有人會來。”覃明朗一路送兩人進包廂,然後識趣的走人,隻是反手關上帶上門時,瞪了眼莊嚴,警告意味明顯,留下的話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莊嚴心神領會,也不多說,徑直坐下,倒了一杯服務員剛沏的普洱。
“剛才你們眉目傳情的,乾什麼呢?”她才不信兩人之間沒有暗潮洶湧,要知道莊嚴的身份曝光時,反應最激烈的就是覃明朗了,當時他就差直接舉著刀子上門拱莊嚴一刀了,跟在身邊多年的得力助理居然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誰都受不了。
“沒什麼。”莊嚴抿了一口茶,說正題,“你今天來醫院要說什麼?”
秦曉神情一變,原本從容淺笑的神情中多了一絲淡淡的哀傷,她嘴角微微一揚,臉上一個清淺的笑:“我想跟姑姑商量一下,爸爸的葬禮需要邀請一些什麼朋友。”
“不用邀請朋友,至親的人就可以。”莊嚴也跟著神情有些暗淡,他從來沒有想過一手創辦華光的秦華光居然會是自己的舅舅,以前常在媒體報道商會宴席上見過他,隻是這麼近的距離卻從來沒有過交集,印象中始終如一精神矍鑠的秦院長從來不會在意這些虛禮。
“我也是這麼想的,爸爸,應該也是這麼想的。”秦曉言語間微微的有些哽咽,如果說之前她對莊嚴這個橫空出世的堂哥在情感上還有所保留的話,此刻,兩人四目相對神情間如出一轍的淡淡哀傷,為著同一個親人,讓她頓時消散了心中所有的疑慮。
這一刻,她真真正正的把莊嚴當成自己的哥哥。
包廂門輕輕的敲了兩下,兩個服務員進來上菜,沒一會的功夫,七七八八的就上足了十道菜。
蘿卜絲鯽魚湯,海帶豆腐湯,鴿肉參芪湯,紅燒鯰魚,小米粥……擺滿了餐桌。
“菜上齊了,請慢用。”服務員帶上門離開,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注意,關門的手勁沒掌握好,包廂門不大不小的留了一條縫隙。
秦曉看著桌上的菜,十道菜全都是適合孕婦吃的,這些湯王嬸一日三餐變著法子燉給她喝,而且……她偷眼看向對麵的莊嚴,來上菜的兩個服務員一定是新來的,要不然為什麼十道菜都偏著角度的放在她的麵前。
一一把菜挪過去一點,秦曉笑著開口:“哥哥,你喜不喜歡吃這些,我們再點幾個你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