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虧得我還將自己當做聰明人呢,這麼淺顯的問題都想不明白。
安安家庭條件不好,治療到這一步,隻怕已經砸鍋賣鐵。
她們要回去,恐怕是真掏不出錢了。
那大姐說道“我們那村有個老中醫,醫術可厲害了。我聽人說,他治好了不少患有疑難雜症的病人,還有安安這樣得了白血病的,也被他治好了。我想帶著安安找他試一試。”
此刻。
我不知道是該說她天真呢,還是傻。
不是我對中醫有成見。
沒錯。
是有這樣一句老話,中醫治大病。
可是,也得看是什麼病。
她的決定讓人覺得很可笑,可我又笑不出來。
不是逼到山窮水儘,誰會將希望寄托在這虛無縹緲的可能性上,這跟求神拜佛有啥區彆。
我媽是個會過日子的人,一分錢能掰開當成兩分錢來花,菜市口能為了一毛兩毛跟人斤斤計較。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個小氣而吝嗇的人。
這樣評價或許有點傷了我媽,但是也是能往這方麵靠的。
一千塊錢。
對於我媽這樣的人來說,絕對是出手最闊綽的一次了。
在她眼中,不誇張的講,那也絕對是一筆巨款。
我媽做了一件讓我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如今,我們家情況也不是很好。
畢竟,我爸得了這樣的病,治療也是一筆大費用。
可是,我媽還是掏出一千塊錢給了那大姐。
“嬸兒,這…………”
那大姐望著被我媽塞在她手裡的一千塊錢,有些不知所措。
“閨女啊,嬸兒知道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不是到了山窮水儘,絕對不會走這一步。嬸兒也是無用的人,幫不了你多少。這一千塊錢,你拿著,算是嬸兒一點心意。”
我媽的一番話引起了這間病房之中其他人的恭請。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跟安安的相處,讓他們對這小丫頭產生了一種親情,一個個或多或少也掏出一筆錢給了那大姐。
不多。
或許解決不了安安治病的大難題,但是算是一點心意吧。
“收下吧!”
“收下吧!你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也不容易。“
“安安拿著,這是爺爺的一點心意。”
…………
那大姐雖然有心拒絕,但怎奈不好博了大家一片心意。
故此。
農村出來的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感謝的話,隻是帶著安安就地磕頭。
“安安,給爺爺奶奶,叔叔阿姨磕頭!”
“謝謝爺爺奶奶,叔叔阿姨。”
那大姐教著安安。
這一次。
我,還有病房裡的幾個病人家屬,拉都拉不住正在磕頭的她們娘倆。
華夏那麼大。
苦命的多如黃河之沙。
彆說當世已經沒有聖人,就算有,也管不過來啊。
是有幸運的,得天眷顧,生死危難之際,被好心人拉了一把。
可更多的則是在苦難與貧窮之中,悲情而去。
如果不是因為種種因緣,如果不是有這幾天的相處,那麼麵對安安這樣的可憐娃,我也隻能在感情上予以支持。
可有了這個前因,一想到這像天使一樣的小丫頭就要離開這個世界,我的心好像被刀子捅了一下又一下。
不是我不相信老祖宗的智慧,對中醫治大病不信任。
主要是現實擺在麵前。
如果中醫真能攻克白血病之類的死神之手,那麼三甲醫院的醫生護士都可以集體辭職,大家夥看病也不用直接奔醫院來了。
她一旦離開醫院,隻有一個結果。
而這個結果在我的預料之中,一個不願意麵對又客觀存在的事實。
我想幫她。
竭儘所能的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