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光棍一條,還好點,要是真沒腦子,將家人接來,是,可以享幾天清福;可萬一我們一方不是那要飯的,而是那打漁的呢,甚至是那做生意出身的張士誠,那麼到時候悲劇就不僅僅是在我個人身上發生這麼簡單了。
這真不是我想得多,有道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現在的我,好歹也有幾分分量,不是一樣在與危險打交道,好幾次險象環生,生死一線。
我運氣不錯,闖過來了;可是這樣的運氣能持續多久呢。
“胖子,彆嫌兄弟話多,你也彆不信邪,咱們也就是自己人,我才這麼說,才這般考慮。國內雖然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你不得不承認其治安和諧與政局穩定,在那雖說難大富大貴,但是相對來講至少性命無憂。可是在貝寧就不一樣了,一旦大廈將傾,倒黴的就是咱們這些小輩,你忍心…………”
我一聲長歎,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
我見過被食人蟻生吞的倒黴蛋,也見過被五花大綁種在猴麵包樹下的可憐蟲。
有道是從他人看自己,誰能保證過去的他們不是未來的自己。
我記得國內有個姓張的,號稱現實韋小寶,是,這個人窮凶極惡,自作孽不可活,落得被槍斃的下場,也是死有餘辜、咎由自取;但是這人曾經跟抓到他的文二哥說過這樣一句話。
莫得意,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那個時候的文二哥,是何等意氣風發,孤膽英雄,作為指揮官竟然身先士卒;試問當今到了他這個位置上的有幾個人有這份魄力,有這份膽量。
結果,那姓張的一語中的;多年後,其實也就是前幾年的事情,文二哥不是步了那家夥的後塵,這會隻怕都能上幼兒園了。
老話說得好,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等到發生,等到親身經曆才明白咋回事;從他人看自己,這樣可以防患於未然。
牛逼的人物太多太多,呼風喚雨的存在也不在少數。
不管是哪個地區的。
國內的也好,緬北的也罷,南洋的也算上,包括貝寧這邊的創業者,不少不都是將子女送到鷹醬,送到歐洲;這麼做為了啥,還不是鋪後路,給兒孫留個保障。
你能說他們看不到明天嘛。
有道是,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作為入局者,可以將一切置之度外,但是不代表他們就無所顧忌。
我這次為啥能從馬得力平安回來,還不是因為塔隆將軍通過西爾斯打中了奧馬爾的七寸。可能有人要強了,有些地方也沒有那麼安全啊。
如果真那麼安全,你都可以洗洗入土了。
這麼說,也沒錯。
隻是,安全這東西,隻是相對來講;這個世上哪有啥絕對安全。
宿舍內靜的嚇人。
躺在床上的我,跟靠在我腿上的胖子,就這麼抬頭望著天花板,誰也沒再說什麼。
雖然剛回來的時候,我困得要命,兩眼皮都開始打架了;但是這會跟胖子扯了一會淡,不知咋滴,我的困意已經消散。
在我眼裡,我目之所及,似乎不再是天花板,而是我爸我媽的身影。
“小光啊,在國外要照顧好自己,彆惹事。”
“小光啊,家裡都挺好的,你就放心吧,爸跟你媽能照顧好自己!”
“小光啊,媽不求你大富大貴,隻求你平平安安。“
“小光啊…………”
…………
似乎,在這一刻,我的耳邊響起了我爸我媽的叮囑。
他倆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這輩子走的最遠的路就是送我上學,基本上大半輩子都耗在我們村,說句你們可能不信的話,他們兩口子連鎮上都沒去過幾次,更彆說是市裡,甚至是大城市了。窮山溝裡都是自給自足,基本上不需要買什麼東西補貼家用。人的人生一旦產生了一種習慣,讓他們離開原來的生活環境,將會很難適應;有時候大病一場都是輕的,說句不誇張的,短壽的都大有人在。
窮命人一輩子奔波,有時候真享不了那個福。
不說我不知道的,就我們那村的,有出息的,不是後來將爹媽接到大城市;結果,老人沒住多久,自己就跑回來了。
在國內從一個地方換另外一個地方都如此,更彆說還出國了,這哪是接老人享福,分明就是讓他們受罪;這種精神上的折磨,是非常恐怖的。
或許家境好的,心大的,對環境接受能力強的,無法明白也無法理解這一切;但這就是現實,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