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緋紅,清了清嗓子才道“說周縣令昨晚宿在紅秀園,要晌午才能回府。”
薑暮這才明白過來剛剛李良的吞吞吐吐。
紅秀園是平津出了名的青樓,裡麵的姑娘各個都是頭牌。
“這老不死的,天天正事不乾,找姑娘是一把好手!”薑暮小聲嘀咕,內心翻了一萬個白眼“去,去紅秀園砸門,半柱香內,我要這老東西出現在衙門裡!”
李良得了命令,片刻也不敢耽誤,在平津但凡有點眼力見兒的人都知道,這薑暮祖宗,比縣令難搞多了。
之前有一次,周縣令逛青樓誤了升堂的時辰,薑暮帶著人直接把還在熟睡的周縣令赤條條的綁回了衙門,一時之間,也是被平津百姓津津樂道的一段“佳話”。
見李良馬不停蹄的往紅秀園趕,薑暮轉頭又吩咐陸影“快去叫承歡。”
謝承歡是平津的郎中,在城西開了一家醫館,同時也兼職著衙門的仵作之職,因為同有賺錢的愛好,所以和薑暮相見恨晚,成了相交知己。
謝承歡趕到的時候,周縣令也氣喘籲籲的剛進門。‘
周縣令瞥了裡麵的情景一眼,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來“怎怎麼了這是?”
薑暮攤開手指著衙門中堂被白布裹著的屍體道“喏,陳老大,鹽販頭子死了。”
周縣令抹了一把汗,鬢邊的白發染了汗漬閃閃發亮“那怎麼辦?”
薑暮正欲開口,謝承歡用細針丈量了死者傷口然後起身接過話“能怎麼辦?查唄!”
周縣令像是終於認識到自己才是在場身份最高的那個,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然後甩了甩袖口道“沒錯沒錯,來人啊,給我查!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在衙門門口動手殺人!簡直目無王法,藐視藐視朝廷!”
薑暮沒工夫跟他閒扯,單刀直入的問謝承歡“承歡,查出什麼了?”
謝承歡點點頭“傷口不過半寸,不過都在要害上,刀尖鋒利,是玄鐵製成的。”說著拿起白布包裹的小小顆粒道“你看,這是玄鐵碎片。”
薑暮接過白布看了兩眼:“玄鐵是上等材料,這次殺手不是一個,是一批,要想知道是誰在短時間內購買了大量玄鐵製作兵器,也是有跡可循的。”
謝承歡點頭“是這個理,不過對方既然敢在衙門門口殺人,怕是也不怕你們查過去。”
薑暮沒接話,周縣令上前兩步陰陽怪氣道“我看是誰居然敢如此囂張,儘管查,不管是誰,本官都要扒了他一層皮!”
聽了這話,薑暮冷笑一聲把白布塞進周縣令的手裡,後退一步拱手作揖道“大人英明,不管凶手是誰,憑借大人的英勇神武,小的們自將跟著大人將犯人捉拿歸案!”
薑暮這話的意思是,你說的對,到時候查出來你去抓人。
周縣令自知被薑暮又擺了一道,從鼻尖哼哼出兩個奇怪的音節,最後也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轉身拂袖離開。
看著周縣令離開的背影,謝承歡丟了銀針湊近“哎我說薑暮,你這天天跟你們大人對著乾,能有什麼好處?小心他早晚把你抓了好好治你!”
薑暮撇撇嘴不以為然道“就他?每天不是在紅秀園就是在醉仙樓,監牢中有幾個犯人他數的清楚嗎?”
謝承歡低低的笑出聲來“你還彆說,怕是京都那個小皇帝都沒咱們平津這個縣令會享受,但凡跟人沾邊的事兒,他真是一點兒不乾。”
薑暮扭過頭,不禁豎起大拇指,驚歎謝承歡的文化水平,心裡暗想,這得虧是生在古代,要是生在現代,謝承歡得是個十成十的鍵盤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