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可千萬彆這樣想,我鴻哥現在正是關鍵時刻,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尚富海意有所指,他說“要是我鴻哥這一次能夠一步登天,接下來就算我鴻哥不說什麼,咱這一家子也能得到實惠。”
“也就你和你鴻哥一個想法,反正我是沒看出來。”周秀清搖頭。
看來大舅對大表哥的怨念不淺啊,他也很無奈,有些話不能直接說,老輩人的思維裡,家裡要是出個當‘大官’的,那絕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不說一定就得‘賺多少錢’‘得到多少好處’,最起碼有點看得著的實惠,可是他這個大兒子當了官之後,他感覺什麼好處都沒撈著,還為了兒子的前途往外搭了不少錢。
“舅,我偉哥現在怎麼樣了?”尚富海問的是大舅家的二表哥周鑫偉,和大表哥周鑫鴻相比,這個二表哥就有點不務正業了。
乾什麼工作都穩不住,這山望著那山高,本身的本事不大,還有點飄,乾什麼活都是不願意出力,可是他腦子又沒那麼靈活,這就讓他顯得高不成低不就。
想到那個小兒子,周秀清也是莫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他們兩口子去京城了,現在好像是給什麼團送外賣吧,他打電話回來說一個月能掙個萬把塊,我也不知道,也沒見著他們的錢,孩子還丟給我和你妗子了,哎!”
“乾美團啊?”尚富海想來想去,送外賣隻有美團了吧,不過要是能踏實乾得住,也挺好。
最起碼不瞎搗鼓了。
周秀清反而更羨慕他兄弟家的小子,他說“要不說現在當老師好,你看看你二舅家的表哥鑫鵬,冉家現在在一中當班主任,前幾年考了老師編製,現在都買了兩套房子了,還把最早的那套小的給了你玲玲姐住,你二舅和二妗子也跟著搬到縣城裡去了,多好!”
大約大舅對於大表哥這個‘熊官’的怨念也就來自於這裡吧。
他兄弟都搬到城裡去住了,他有個當大官的兒子,可他還是在鄉下住著。
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尚富海很認同這句話,在這件事情,尚富海不發表任何意見。
姥姥吃了飯就有點犯困,她去另一個屋裡火炕上睡下了,姥爺還在裡屋床上躺著,不太愛活動。
尚富海就和大舅在堂屋裡聊天,說著各種話題,周秀清這個當長輩的也問到了尚富海要不要二胎的事。
“富海啊,你們現在都年輕,生元寶的時候也快兩年了,等明年開了春就準備要個二胎吧,反正你現在也不差錢,你爸也好了,到時候要是看不過來,讓你媽去那邊給你看孩子。”
“舅舅,再說吧,菲菲她調整好了再要,畢竟當時是剖腹產,這還沒三年哪。”尚富海說。
周秀清就不同意這個觀點,他說“怎麼就不行了,咱村裡就有好幾家子剖腹產不滿三年接著又生了二胎,那個三年是醫生嚇唬你們的,兩年多都差不離了,再說現在國家也放開了政策,正好要個二胎,下一步說不定又會放開三胎了……”
有個當官的兒子,周秀清對各種國家政策倒是了解的很全麵。
尚富海就汗顏了,這個話題沒法再聊下去了,他臉皮薄,接不住啊。
等到三點多的時候,周秀清的電話響了,他接了電話之後說了幾句話,也有提到尚富海,然後掛斷電話後,他給尚富海說“富海,剛才你妗子給我打電話,家裡那邊有點事要去一趟鎮上,你晚上不走吧,不走的話去我家吃飯。”
“舅舅,我一會兒就回縣城了,和鴻哥約好了晚上一塊和縣裡的宋縣長吃個飯,鴻哥現在正是緊要關頭,我看看能不能幫一把。”尚富海這麼說。
周秀清並不是一點都不了解兒子的情況,他也知道大兒子現在正準備著再進一步,在這個時候,他這個當父親的也不會給兒子添亂。
聽到外甥這麼說,周秀清感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行吧,等下次有空了一定去我那裡坐坐,吃頓飯。”
“好,舅舅,那我讓魏剛送你回去。”尚富海把舅舅送出門來,招呼魏剛要送他。
周秀清直接給拒絕了“這才幾步遠,我又不是走不動了,走走正好溜溜食了,鍛煉身體嘛!”
行吧,您老怎麼說怎麼對。
再回到家裡,尚富海沒有去刻意叫醒姥姥和姥爺,他就一個人在堂屋裡靜靜的坐著,把手機都給調成了靜音。
姥姥這一覺醒來差不多就快四點了,看到尚富海還在堂屋裡坐著,她說“大海還在啊,我還以為你走了哪。”
“姥姥,我一會兒就走了,晚上還得回縣裡找鴻哥有點事。”尚富海一邊說著,一邊把放著20萬現金的包給拿了出來,然後遞給了姥姥“姥姥,這是我今天剛取出來的20萬,錢不多,你和我姥爺先花著,要是真覺得身體哪裡不舒服,該去檢查就做檢查,可彆硬靠著,姥姥,我給你保證啊,等過了年我就要二胎,到時候你可不能抱不動重外孫了啊。”
“嘿,你這個王八羔子這張嘴啊,這些錢太多了!”姥姥並沒有拒絕。
她知道拒絕也沒用,眼前這個外孫前前後後給他們老兩口可是留下五六萬了,那些錢大部分都還存著,這次給老頭子看病,花了一部分,倆兒子本來還想著平攤醫藥費的,看到老太太輕輕鬆鬆拿出來那一疊錢,他們也有些懵,想不明白啊,老太太不聲不響的還存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