駒井立刻衝進幕府裡,看到了披頭散發,胡須亂糟糟的武田晴信。
他立馬從懷裡拿出大井夫人寫的書信,說道“主公,這是大井夫人殿寫的書信,希望主公親啟!”
武田晴信接過書信,打開一看道晴信,為娘很擔心你,此番作戰,連板垣様和甘利様都戰死了。
為娘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很失落,很痛苦,既不認輸,也不顧子民和家臣們的痛苦。
一想到久居該地的你,蕭索的身影,為娘感覺到十分羞愧,現在淚流滿麵。
你是甲府的君主,是武田家的家督,你所受的內心之痛隻能由你一個人獨自去承受。
為娘正在佛祖麵前祈禱,希望你可以乾脆的承認這份痛苦,早點回來。
武田晴信看著母親的書信,兩眼滿含淚光,腦海中想起了母親的麵容,以及板垣信方和甘利虎泰的教導。
此刻幕府外麵家臣們已經到齊了,正在陸續進來,並坐在兩旁,靜待武田晴信的命令。
武田晴信低著頭,手裡還攥著書信,沉默了許久之後,說道“暫且撤軍退回諏訪。”
“哈!”
家臣們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輕鬆的表情,山本勘助當即站了起來,緩慢的走到幕府外麵大喝道“撤軍!”
盤桓在上田原附近二十多天的武田軍終於撤退了。
一直在訓練足輕的小平次郎從岩下一清那裡得到了消息。
時間已經是三月初了,武田晴信雖然在上田原敗了一場,但要是沒有他的存在,之後便是武田家王者歸來。
武田晴信在戰場上被村上義清砍傷了,回道甲府之後就先去了湯村溫泉療傷。
這個時候,大井夫人過來了。
武田晴信拜見母親之後,依舊一副麵無表情的麵孔。
大井夫人出言道“晴信,你到了信濃征服了什麼呢??領國還是人呢?”
武田晴信沉默著,他沒有答案,他也不知道自己征服了什麼。
大井夫人繼續說道“征服到底是什麼樣子呢?以武力威脅他國就是征服了嗎?似乎不是這樣的吧。
應該是領民們相信你這個主君,你可以讓他們過的好一些,讓他們吃上飽飯,這才是你應該走的路。
你一戰敗,信濃各地的國人就開始反對你,你難道沒有一點反省的地方嗎?
為了領國,追求利益是極為重要的,但是沒有一顆仁慈的心,也會因為追求利益而滅亡。”
武田晴信回道“孩兒知曉了,請母親様放心,孩兒並沒有迷失方向。”
大井夫人皺眉道“難道迷失方向的是那些戰死的家臣嗎?他們是因為相信你才戰死的。
晴信,你必須要重新審視自己眼中的道路。”
大井夫人說完之後就離開了。
武田晴信再度沉默了下來,呆坐在房間裡,一直到深夜的時候,他還在想著母親說的話。
他似乎明白了母親說的一些道理,心中有了一個想法人即城,人即石垣,人即堀(ku),仁慈為友,仇恨為敵!
在這一瞬間,他覺得以前的一些做法是自己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