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田藤左衛門微笑道“乾戈一起,生靈塗炭,貧僧乃是佛門中人,見不得這樣的場麵。
我佛慈悲為懷,神保宗右門尉前來求助本寺,本寺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所以本寺還是希望小笠原殿與神保宗右門尉化乾戈為玉帛。”
義長冷聲道“執事可要明白,我,可是公方殿下親自分封的七國首領,越中一國歸本家管轄。
這神保長職作為本家的治下國人,不思報國,反而敢聯絡能登的國人,意欲反抗本家治理,本家這是在討伐叛臣。
執事,你們瑞泉寺是要插手這件事,阻擋本家實行大義嗎?”
上田藤左衛門渾身抖了一下,說道“小笠原殿言重了,本寺隻是希望這天下安定,神保宗右門尉犯了一些錯,小笠原殿念在他初犯,望從輕發落。”
義長身體前傾道“上田藤執事,本家與本願寺的主持證如法師相識,前兩個月,本家還與他見了一麵,你現在的行為可是得了本願寺的指示?
本家可告訴你,要是本家的使者去了石山本願寺得不到與你一樣的答複,本家就要追究責任了。”
上田藤左衛門驚慌道“小笠原殿,您不能這樣,本寺出麵隻是為了讓天下安定,這並不是本寺要包庇神保宗右門尉。”
義長露出了笑容,道“如此便好,你就回去告訴證心法師,讓他管理好瑞泉寺就好了。”
上田藤左衛門再也不想待下去了,他感覺這裡的氣氛太沉悶了,壓得他心裡很壓抑。
他連忙躬身示意,離開了富山城。
義長並不打算在越中留太久,至於五箇山的五千軍勢,已經下令撤軍了。
至於富山城的城牆,義長並沒有將其拆除,而是留給椎名康胤。
拿下富山城後,義長就率軍從神通川南下走飛驒入美濃的路線,返回信濃。
在義長撤軍的時候,今川家派到越中的使者已經回到了駿河的今川館。
“什麼!”今川義元驚怒道,“小笠原義長已經出陣富山城了?如何這麼快?”
下方的壽桂尼也是臉色難看,太原雪齋的笑容也消失了。
今川義元繼續說道“義長不擔心征兵會耽誤農時嗎?而且隻有三千人,神保長職能堅持多久?”
太原雪齋進言道“主公,現在立刻派人去打探詳細的消息,同時讓三河那邊做出調兵的跡象,散播本家出兵的流言。”
今川義元點頭道“也隻好如此了,可惜現在本家的士卒還在忙碌田裡的莊稼,時不我待啊。”
他又說道“雪齋,派人去信濃打探,為何義長可以隨時征召士卒出征,算上這一次,義長可是出征了三次,他的家臣不反對嗎?”
太原雪齋楞了一下,看向今川義元道“主公說的是一個好問題,三千?說起這個,小笠原義長攻破芥川城就是三千精兵。
貧僧前兩年支援武田的時候,義長的主力也是三千足輕,可見這三千足輕是小笠原家的主力以及精銳。
若是貧僧所想不差的話,小笠原義長本就是以下克上來的,他害怕自己的家臣反叛,所以就自己訓練了三千精兵,交給自己信任的家臣帶領。
就連他的妾室禰津裡美都率領了一個備隊守衛上田城,可見小笠原義長對家臣的戒備。
不如本家傳播流言離間小笠原家內部的情感吧。”
今川義元大喜道“好,就這樣辦,讓小笠原家內部鬨起來,那就沒法向外擴張了。”
他立馬吩咐手下家臣按照太原雪齋的計策對付小笠原義長。
義長率軍返回信濃,當晚就美滋滋的帶著新妹子去玩樂了。
第二天一早,義長還想睡個懶覺的,但是門外,岩下一龍輕聲說道“主公,有急事。”
椎名康胤的女兒千鶴連忙在義長的耳邊輕聲喊道“殿下,殿下?外麵岩下様在喊你。”
義長聽著千鶴酥麻的聲音,腦子裡還是迷糊的,隻是無意識的應了一聲。
門外,岩下一龍繼續說道“主公,是幕府的使者。”
千鶴一聽幕府的使者,小小的心靈嚇得手足無措,她隻好鑽進被窩裡,開始口吞寶劍。
“哦千鶴大早上”義長瞬間清醒了。
“主公,幕府使者到了!”岩下一龍的聲音又大了。
義長感受著舒爽感,偏頭對門外喊道“急什麼,讓彈正忠應付一下吧,請他吃個早飯,看看舞蹈。”
岩下一龍聽了後便離開了。
義長享受了千鶴的早上服務後,這才精神奕奕起床,前去見幕府的使臣。
這一次前來出使的使臣乃是京極高吉,這是他向將軍足利義輝主動請纓來的。
他這一次來,就是為了告訴義長,將軍足利義藤已經改名足利義輝,將軍希望義長能夠在今年年尾上洛拜見。
如今的幕府有了山城國,雖然說細川晴元等人與將軍嫡係三淵藤英等人奪取權力,不過此刻的幕府不是之前的空白幕府了。
至少幕府可以征召上萬人,還有六角家、小笠原家和上杉家作為後盾,可以說幕府的威望有一定的號召力。
義長見到京極高吉,帶有歉意道“抱歉了,本家昨日從越中征討叛賊才回來,有些勞累。”
京極高吉連忙點頭笑道“在下乃是近江守護京極家的京極高吉,見過小笠原殿。小笠原殿作為武家棟梁,四處征討叛臣真是辛苦了,在下隻是一個閒人,多等待一些時間也是應該的。”
義長這才知道眼前的使者叫京極高吉,他隻知道衣服上的家紋是京極家的家紋。
義長問道“京極様,這一次你代表公方殿下前來,是有什麼大事嗎?難道是三好家背叛了盟約嗎?”
京極高吉笑道“三好家怎麼敢呢,他還不敢連著本願寺的證如上人一起得罪的。
這一次在下前來,是想告訴小笠原殿,公方殿下已經改名,將藤字改成輝字,同時希望小笠原殿年尾能去二條禦所一起參加新春佳節。”
義長點頭道“噢,既然是公方殿下的請求,在下豈能拒絕,想必公方殿下也想讓上杉殿也去吧,我等會就派人去通知一下。”
京極高吉笑道“小笠原殿能夠幫助在下,在下真是感激不儘。”
義長笑道“哈哈哈,舉手之勞罷了,京極様就在本家休息幾日,如何?”
京極高吉欣然接受,義長立馬就讓家臣準備午宴。
午宴上,京極高吉看著舞姬翩翩起舞,突然潸然淚下。
義長有些疑惑,問道“京極様這是怎麼了,可是本家招待不周?”
京極高吉連忙對著義長道“小笠原殿見笑了,在下隻是想起以前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也是如現在這般,一時間有些感懷罷了。
在下京極家本是近江三郡的守護,可是到了在下父親一代時,手下家臣淺井亮政奪取家中權力。
現在在下的兄長京極高廣也被淺井亮政驅逐,北近江落入淺井亮政這樣的賊人手中,在下每每想起此事便痛不欲生啊。”
義長嘴角一扯,這京極高吉真是個戲精,居然到他麵前來演戲,這是到他麵前來裝可憐了。
他當然不會京極高吉這表演給感動的要出手,他溫言細語道“京極様,不要悲傷,如今六角殿不正是在攻略淺井家嗎?
我覺得京極様應該和六角殿說說,六角殿也是幕府的重臣,他肯定會幫忙的。”
京極高吉立刻抹了眼淚,道“小笠原殿說得對,不過在下人微言輕,在六角殿麵前說不上話啊。”
義長心裡直呼京極高吉這老狐狸,他笑道“京極様放心,我一定會在公方殿下麵前為你說起此事的。”
京極高吉可不敢逼迫義長,他連忙倒了一杯酒,向義長舉杯道“小笠原殿,在下敬您!”
義長舉起酒杯示意一下,喝下了敬酒。
他隻陪了京極高吉,之後就是真田幸隆陪著了。
三天之後,他派去通知上杉政虎的使者就回來了,京極高吉也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返回京畿去了。
京極高吉一走,出浦清鍾就跑來找義長彙報事情。
義長看到出浦清鍾出現,便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便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出浦清鍾低頭道“最近在美濃和信濃出現了幾則流言。”
義長點點頭道“說說吧。”
出浦清鍾點頭道“一則流言是今川家會出兵討伐本家,而三河確實出現了調動的跡象,不過臣下派人去了遠江駿河看過了,並無調動跡象。
第二則就是主公訓練精兵,隻交給信賴的家臣統領,不交給國人和豪族率領,都是因為主公猜忌的緣故。這也是今川家的細作傳播的。
那些細作已經被臣下抓捕不少,主公,該如何處理?”
義長皺眉道“今川家已經幾次對本家出手了,本家因為一些瑣事一直沒有騰出手來,嗬,既然他今川家要玩,那本家也不客氣了。
派人去武田家,告訴武田晴信,今川家是幕府的朝敵,若是與今川義元一起,那就會成為朝敵,本家一定出兵討滅,讓他想清楚該站在哪一邊。
其次派人去三河,散播仇視今川家的流言,散播今川義元在駿河虐待鬆平家嫡子竹千代的消息。
記住,要把進入信濃、美濃境內的今川家細作全部驅逐或是殺掉,我會讓彈正忠在資金方麵全力支持你。”
出浦清鍾很是激動道“哈!臣下遵命!”
義長看著離去的出浦清鍾,輕輕敲打桌案,心中打定,九月底要和今川家打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