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思卿總是不解杜元知在高興的看些什麼,隻是從她的視角,看到的杜元知的雙眸也映著光,溫柔的發亮。
等夕陽隻剩下了餘暉,二人才回到家,臨彆時,杜元知囑咐魏思卿一定要將鳥偶收好,他神乎的說道“這鳥偶認路也認人,以後要是有什麼跟我說的,用它傳信就好”
魏思卿笑著點點頭。
晚上用過飯後,魏思卿便興致勃勃出來瞧這一月一次的滿月,她倚靠在欄杆上,回想著近些日發生的事,總覺得自從杜元知來了後,日子都變得有趣許多
隻是有些遺憾的就是,平常與自己經常玩鬨的二哥魏子靖,如今和父親一樣早出晚歸,見麵說話的次數少了許多,想到這,連滿月景象也無法令她歡愉
她神傷的望著月亮,想著上麵是否有傳說中的玉兔和桂樹,他們和人間的又有何不同,想著上麵的嫦娥和吳剛,也會不會像自己一樣感到難過和孤獨。
正在發呆時,忽的聽見院內有急匆匆的腳步聲
魏思卿年紀雖小,可有父親哥哥的耳濡目染,也是非常機警,她悄悄躲在隱蔽之處,束起耳朵,聽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偷偷探出頭去,借著月光,她分明看到竟是二哥的模樣,他用手捂著左肩,神態疲倦的喘息著,那一顆顆看不清什麼的從他的指尖一點點落下,還未等魏思卿出去,魏子靖已經衝進房間,將門從裡麵關好。
魏思卿快速過去,離得近些才看清剛才一滴滴落下來的竟然都是鮮紅的血
她心倏的一抽,心想二哥一定受了嚴重的傷,便急忙跑到魏子靖房門前,裡麵一片漆黑
她咚咚咚的瞧著門,嘴裡喊道“二哥,二哥”。
不一會兒,裡麵傳出魏子靖的聲音道“思卿,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啊”
魏思卿焦急的問道“二哥,你是不是受傷了,你怎麼流血了”
頓了一會,魏子靖才道“是啊,今天與人打架,不小心給樹枝劃破了皮,你可千萬彆給父親說啊,否則他又該罵我了”
魏思卿半信半疑,問道“真的嗎,你真的沒有什麼大礙嗎”,
魏子靖發出笑聲道“我騙你做甚,難道還故意給你我的把柄嗎,好了,快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了”
魏思卿見他還是不肯開門,也不再強求,心內安慰自己道二哥是習武之人,多多少少總有些傷,或許這次也和平常一樣,不會有大事,她在門口躊躇了一會,才回到自己房內。
自從那日見魏子靖受傷後,魏思卿的心總是懸著,並且這些日子也總是見不到二哥的麵,滿腹擔憂又無人可訴,她隻好拿出杜元知送她的鳥偶,執筆寫下心事,隻是又不敢說的太詳細,便寫了幾個字問道補血應該吃什麼
她將紙條塞進鳥偶肚子,頭天晚上,上了機關飛走,第二天早上就靜靜地待在窗簷上,裡麵就裝著杜元知給魏思卿的回信,魏思卿打開一看,上麵回了四個字豬肝不錯。
此後的日子裡,魏思卿總將心事說的含糊,送給杜元知看,而杜元知也總跟著她的邏輯回信,漸漸的也慢慢緩和了魏思卿緊張的心情。
直到七日後,魏子靖才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魏思卿麵前,用膳時,魏思卿一直往魏子靖碗裡夾豬肝,
魏子靖一臉懵,小聲問道“你哪根筋沒搭對啊”
魏思卿捂著嘴道“補血的”,
魏子靖恍然大悟,悄聲道“我早都沒事了”
魏思卿不相信,說道“那你養了這麼多天才出來”
魏子靖解釋道“什麼呀,我這幾天是父親派給我任務出去了,不是養傷”
魏思卿笑著點點頭,繼續給他的碗裡夾
魏子靖實在忍不住,喊道“魏思卿,我不吃肉”
這一聲大的都驚了飯桌上的其他人
魏征臨白了一眼魏子靖道“小妹好心給你夾肉,你就多吃些,吼什麼吼”
魏子靖苦笑著看著滿碗的豬肝,氣的直發抖,而魏思卿在旁邊一邊吃飯一邊偷笑。
飯後,一家人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魏征臨感歎道“許久沒這樣完整的坐在一起了”
又問魏子衝道“近些日你在學堂裡教的還好嗎,諸事可順”
魏子衝微笑回道“一切都好,隻是有個學生,是範家二公子今日未到,我才讓昔如前去詢問”
魏征臨認同道“做人夫子,也是應該多關心學生”
幾人在說著話時,忽然看見孟昔如火急火燎的回來,她皺著眉頭,神情緊張的對他們說道“父親,官人,不好了,我去打聽範家二公子時,聽說範家出了大事”
魏子衝問道“什麼事”
孟昔如緩了口氣道“我聽範家下人道,範家老爺昨日竟將範家大少爺活活打死在家裡”
眾人聽了這駭人的事,都倍感驚訝
魏子靖忽的站起來問道“大嫂嫂說的可是範家大少爺範澤坤”
孟昔如點點頭道“正是他”,
魏子衝道“怪不得今日他弟弟沒來,沒想到是出了這樣的事,可知道緣由”
孟昔如搖了搖頭,道“本來範家一律對外宣稱是突然暴斃,因為我是他家二少爺夫子家的人,範家知情的下人才說給我實話聽,至於什麼緣由他們也不知”
魏征臨又一副處事不驚的神情道“範家大公子在江州總是個浪子行徑,那範老爺又刻板無情,家教極嚴,想必是怕汙了家門清譽”
魏子靖有些愣神,自語道“難道是為了那件事,可也沒必要活活打死啊”
魏征臨狐疑的問他說道“你知道是因為什麼”
魏子靖揮道“先前曾碰到過範澤坤,他神色慌張,說是要我幫他見一個人,那人好像是醉生居的一個女子”
魏征臨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雖對此舉覺得惋惜,但也像是明白了為何範家老爺為何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隻是魏子靖隱隱覺得,這件事背後並沒有那樣簡單
他雖與範澤坤接觸不多,但深知範澤坤的人事,他作為範家長子,生母早逝,範父對他極其寵溺,否則範澤坤還怎可整日隨心所欲,範老爺又怎能縱容他做出落眾人話柄之事
想了一會,竟讓他覺得有些不安,怕是不久會有什麼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