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玨的講話,時遠真恨不得他此時手裡能有一部手機,可以將這段話錄下來。在夢裡都還裝模作樣,一本正經地要求彆人努力學習,這樣的事也隻有宋玨才乾得出來。
“畢業證書哪有這麼容易?直到今天就我所知真正拿到畢業證書全都是從外麵來的外地人,我們本地人一個都沒有拿到。”
“還有假的畢業證?”時遠奇道。
“含金量的意思。含金量越高的證書所受到的待遇也就越高。”宋玨解釋道。
“撲哈哈~~看來你家裡人給你的壓力應該不小啊,做夢都還在想這些?”
綜合已經得知的信息,時遠估摸著許安泰的實際情況多半是重點高中的學生,目前正麵臨著升學的巨大壓力,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個夢。
“依我看,你現在坐在這裡糾結,再怎麼糾結也都於事無補,想辦法早些出去才有機會在將來拿到含金量高的證書。”時遠笑逐顏開道。
“你也認為要先出去之後才能拿到真正的畢業證書?”許安泰雙目有神的盯著時遠,“其實我早就在懷疑學院裡的教學問題了,尤其在昨天在我得知a1班的上課情況之後,我就更加懷疑了。上課時間自由,調換班級自由,怎麼可能真的學到好東西?”
“a1班對於其他班來講就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那想要在a1班裡麵拿到真正的畢業證書,我覺得用普通的方法是達不到的,應該要用類似的一種超越本身製度的方法才行。所以我昨天便一直在想能在a1班的特殊製度下再去超越它,就隻能是先離開學院才算得上一個。”許安泰肯定道,“嗯……所以關鍵就是研究我們要怎麼出去?”
“對!”時遠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所以……關鍵還是回到了你自己的身上。”
“我身上?”許安泰愣了一瞬,想了想的確是自己更加渴望離開,於是附和道,“也對,關鍵還是在我身上。”
宋玨聽著兩人的對話,就像是眼看著兩條來自不同方向的河流各自奔流,結果卻竟然絲毫碰撞也沒有發生就自然而然地混流到了一處,頓時對時遠這種超乎常人的能力感到無言以表。
“你這是什麼反應?”時遠問道。
“沒!”宋玨搖了搖頭,“我是第一次進到這裡麵來,就覺得有些稀奇。”
“你剛剛不是很懂嗎?還勸人家好好學習呢,怎麼又是第一次進來了?”時遠下意識的將宋玨批判一通後,突然喜上眉梢,驚道,“哈哈~~我終於弄明白了。我就一直再想有哪裡不對勁?”
時遠指著宋玨說道“你說你從來沒有做過夢,而我以前做夢也從來沒有夢見過你,所以總是把你和時光兩個用來當作兩個標誌,見到你的時候就知道我是回去了,見到時光的時候就知道我是睡著了的狀態,所以之前的那些才讓我混亂了半天。”時遠朝許安泰那邊側了一下身,“我就一直感到不對勁,但就是想不出來,原來才是你也終於開始做夢了啊!”
“欸~~不對啊!你以前認識他?”時遠將大拇指指向許安泰朝宋玨問道。
“不認識。”
“那就不對啊!那這次被困的夢到底是你做的還是他做的?”時遠轉頭看了看兩人。
“我從沒到這裡來過,所以我也不清楚。這方麵你比我有經驗,可能需要你來好好判斷一下。”
見到宋玨的態度突然轉變這麼大,直覺讓時遠感到有些不對勁,不過卻又立馬被宋玨話裡話外的那份謙卑給他帶來的自信心和豐富的經曆給壓了下去,“那是,你當我這十幾年的夢是白做的?”
“其實……”許安泰剛一張嘴就被宋玨打斷。
“反正我們的目的都是要出去,現在先整合一下彼此的信息。先聽聽他的,他有經驗。”宋玨對許安泰說完後,見許安泰默認下來便又繼續對時遠問道,“你可以先解釋一下為什麼我第一次進來就知道這裡麵這麼多消息的原因嗎?”
宋玨對於時遠來講可是一個連時光幫著作弊都沒能超越過的對手,那句“他有經驗”讓時遠感到有些飄飄然,於是打算先來一個拋磚引玉。
“根據你們兩個的壓力判斷,你真實的身份應該是我們學校隔壁班的學生,或者是隔壁學校的學生。”時遠對上許安泰疑惑的眼神,覺得有必要多說幾句。
“宋玨的大名對於我們那所有的高中生來講就是都是一個麻煩,是一個壓力。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感受,是不是這次考試又失誤了……或者不理想,家裡人和老師都在找你談話,甚至拿你和宋玨比?”
“昨天我回去之後,家裡人是拿我和第一名比過,讓我不要擔心提前一年調進a1班。”
“哎~~我從小學五年級開始就一直在這種高壓下長大的,你這算不得什麼,我小的時候就連小弟弟都被比過。”
“什麼時候的事?你又在信口開河?”宋玨詫異道。
“就小時候啊……大概一歲多的樣子,景姨抱你到我們家,你尿褲子了,給你換褲子的時候,我媽看著你的小弟弟就說你的小弟弟是不是也被我帶壞了,開始尿褲子了。”時遠看著宋玨一臉懷疑的模樣,補充道,“我從生下來的那天開始就有記憶了。”
“我小的時候也記得我出生前的記憶,但越長大以前的記憶埋得越深,很多都想不起來了。”
“想要記得多記得牢那也是要費出心血的,但就算我什麼都記得到又如何?我記得的東西,彆人記不到,我說出來也被人當瘋子”時遠感歎一聲,又突然轉向宋玨,憤然道,“其實我‘瘋子’的外號都和他脫不了關係。”
“這也能因為我?”宋玨異常無辜的望著時遠。
“但凡上初中那會兒你考試的時候能讓我一次,學校老師對我的關注肯定就不一樣了,我還至於孤立無援到天天隻想睡覺嗎?”
“初中的時候,你怨恨我的就隻是因為這個?”宋玨詫異道。
“誰有閒心去怨恨你?”時遠忍不住冷朝道,“要不是我需要你給我當一個標杆,我壓根就不想搭理你!現在這唯一的作用也沒有了……嘖,我都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
時遠乘著這次在許安泰的夢境裡將心中的不滿終於說了出來,反正不管宋玨現在有多清醒,等他本人真正從夢中蘇醒後能夠記住在這裡麵發生的一半就算是了不得了。
況且就算宋玨記得,他也沒辦法拿夢裡的事找他算賬。
“要是讓我列數你的可惡,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那既然一時半會兒說不完,還是言歸正傳談談我剛剛問你的那個問題吧!”
時遠瞪了宋玨一眼,對宋玨總是能夠快速掌握局麵的情況感到不滿,懸雍垂擺動了兩下,隻是說道,“我就說個通俗易懂的吧!你們知道人的靈魂是藏在哪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