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穀謙一微微顫抖起來。
德田藍水想靠近這個相識了二十多年的男人,聽聽他為自己的辯解,沒想到對方的顫抖並不是因為委屈或者憤怒,而是忍耐不住自己的笑聲。
大笑聲讓目暮十三的神情更為嚴肅。
“新穀謙一,你這樣子是否可以認為是默認了,這些推理和你的行為一致。”
“哈哈哈哈,啊,對啊,話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再反駁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吧?本來是想先把容易處理的藍水給解決掉的,沒想到她說今天要開車不能喝酒,那不就隻能解決掉公良了嗎?”
“說到底,也是這個男人的錯。他居然跟我說,想要在藍水離開之前跟她表達心意——二十年前他就沒有這個開口的勇氣,怎麼二十年後居然還對這個女人念念不忘?我都那麼費儘心思把藍水搶走了,他就不能老老實實閉上嘴好好當他的社長去嗎!”
“什麼叫,二十年前……”
德田藍水不敢深思。但是看不下去的花崎賢一郎開口了。
“德田你不知道嗎?其實我入社沒幾天就知道了,相馬他對德田你的感情。但是你一直對相馬不遠不近的,後來還跟新穀結婚了,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相馬的感情,是故意這樣做來拒絕他的。”
德田藍水喃喃自語,“可是那時候謙一跟我說,相馬前輩其實很討厭我這個手藝很差的人入社,他對我的關照其實是想要逼我自主退社。我當時不服氣,努力鑽研,最後還當上了營養師,就是想證明自己對料理的認真。雖然前輩不曾言辭羞辱我,可是我也從來沒有聽過前輩他誇我……”
“怎麼可能!”花崎賢一郎著急了,“不是每次他都有寫鼓勵文給你嗎?”
新穀謙一嗤笑一聲。
“嗬嗬嗬,哈哈哈哈——那當然是因為,全都被我拿走了啊!”
“藍水,有一次你不小心看到我在燒情書對吧,那個情書的收件人,可不是我啊!”
“新穀,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不是一直都很受歡迎的嗎!為什麼要這麼針對他們兩個!”
新穀謙一眯了眯眼睛。
他想起剛剛入社時的德田藍水,非常可愛的臉龐,以及帶著活力與鑽研勁頭的學妹。但是她隻把自己當作一個普通前輩,不顧自己的魅力,甚至和那個隻會悶頭研究菜譜和餐廳的書呆子越走越近。
而那個家夥除了家室良好,還有什麼比得上自己?憑什麼!憑什麼!
而他是如何開口抹黑相馬公良的呢?
連他自己都忘了。
但是大概,不是忘了,是自欺欺人吧。
最終他也隻這樣說。
“我隻是看不慣那個家夥,和你開開心心地湊在一起罷了。”
德田藍水恍惚地往靠近警察的方向挪了幾步,但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人,居然會因為這麼簡單的理由,就計劃殺人,還成功實施了犯罪。
相馬公良的遺體被警方收斂,新穀謙一被警察們帶走,花崎賢一郎拍了拍德田藍水的肩膀,一起上了警車。
沒有人說話。
今晚給這兩人的衝擊太大了,他們都需要好好靜一靜。
總算離開了餐廳的柏一色抱著妹妹,妹妹早就在那幾個人長篇大論的時候睡著了。幸好今天沒有什麼要緊事,自己三人也沒有被注意到。
看樣子,雖然沒有條子那麼濃的官方味兒,但是偵探們好像也是特彆難纏的家夥。看周圍人對偵探適應良好的態度,很有可能米花町的偵探不在少數。
相見驅從柏一色手中接過柏知由來,背在背後,往米花一丁目走。
柏一色掏出伊達航送給他的漁夫帽,戴在頭上。
無論如何,日後要小心。
在餐廳門口,終於和自家人會麵的兩位女士——結婚後更名為工藤有希子的原國際知名女演員藤峰有希子,以及因為一起案件和丈夫分居,並努力考取律師資格證的妃英理——都一臉心疼地看著有點困到半夢半醒狀態的兩個小孩。
兩人如出一轍地怒對自家老公。
兩位男士都心虛地打著哈哈。
毛利小五郎眼珠亂飛,心裡暗暗想。總不能說管案子上頭了結果完全沒顧上孩子——還是餐廳老板幫忙照顧,孩子才吃上晚餐的。這事絕對不能直說啊!
突然,毛利蘭的餘光看著工藤有希子的耳環,想起了什麼。
“新一的媽媽!你的耳環也有紅色的寶石!和那個姐姐一樣!”
被毛利蘭的說話聲吵醒的工藤新一揉了揉眼睛。
“蘭,你在說什麼啊!”
“今天不是有說到,感覺那個大姐姐有年輕的感覺嗎?我想起來了!”
“我今天在洗手間看到了一個眼睛紅紅的,頭發很長,長得非常高、特彆特彆好看的大姐姐!她的耳環和新一的媽媽的耳環,還有今天那個大姐姐的發卡上,都有這種紅色的寶石。”
“哎呀,蘭醬,你很喜歡寶石嗎?這個是叫作‘紅寶石’的石頭哦,是一種象征著頑強的生命力和熱烈的情感的寶石。”
“紅、寶、石……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