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靈則微微點頭,忍不住問道:“霞尊可知此事?”
宋連城頷首道:“聽聞,葉玲瓏親臨挑釁,二人不知鬥到哪裡去了。你暫不能動彈,此處尚可歇著,你且在這裡等我,本王替你取些傷藥來。”
說罷,他抬頭細查,見洞窟頂端還有幾處縫隙,一一以靈力修補,又留下水囊及充饑補氣的丹丸,說明過服用方法,才預備離身。
修靈則道謝,他回頭探了她一眼,深如幽穀的雙眸熠熠生輝,瞥向了遠方道:“此等小事不足掛齒。況且該我謝你才是,若不是你——”
寬厚的唇角挑起一抹笑意,他繼續說道:“若不是你當時英勇,恐怕本王也不能放手一戰,與百納攜手走完最後一程。”
“那日秘境……”修靈則心下想著:“莫不是兩人一同戰死了?”卻再無力氣問出口。
宋連城輕“嗬”一聲,不知是自嘲還是歎息,“若我們隻生在平常之家,做一對平常兄弟,也許就能兌現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了吧。”
說畢,不再耽擱,喚琴而出。
***
忽有紅影撲閃,公孫長琴落在二人跟前。
他的模樣有些狼狽,衣衫上有好幾處灼燒過的痕跡,白皙的雙手和臉頰上也有不少煙痕,像是抹了焦炭,本就玉容血色全無,儘是疲憊倦態。
宋連城見狀一驚,慌忙將他一攙,皺眉問道:“如何會這樣?”心下已揣摩起來。
霞尊修為深不可測,雖無人真正見識過,但一貫謹言慎行師遙於神農山莊與其切磋過後,曾私下對他點評道:“此人難測啊……小心,小心!”
神農山莊橫生枝節,事關妙春果,更牽連朝堂糾紛天下大勢。是日之後,師遙每每思及與公孫長琴鬥琴玄機,仍舊百思不得其解,他畫蛇添足橫插一杠究竟為何?
天下七十二琴門,師曠琴問可問忠臣良將。遙尊最終閉關三日,施展十層琴問之技才問得公孫長琴的一星半點,不說他是忠是奸,是好是壞,隻道其“為情而生之,以情為尊者。”
這一問,反問成了一樁懸案,師遙將其告知宋連城之後,至今未琢磨出其門道。
因此,宋連城本以為霞尊不凡,與隻有一臂的葉玲瓏相鬥自不會輸。若假意糾纏,待時機成熟再甩去他也不過彈指之間,怎料竟受如此重傷?
公孫長琴看他神色,便知羽王疑惑,卻並不解釋,隻道:“羽王見笑,本尊特來知會,商王已派出人馬四處搜尋準王妃的下落,殿下最好還是先離開的好。”
宋連城冷笑,“準王妃?不過是借機來探本王的動作罷了。”
又思忖說道:“眼下師曠門中正值玄默禮祭,舉門上下皆需入玄默池滌身養心三日三夜,如現在回去,一路定是商王眼線,不如還是去得貴門暫避,清歡自會為本王遮掩。”
未料,公孫長琴欣然應允,閃身已至修靈則身側,取出隨身玉瓶,以指逼引出其中一顆紅彤彤的藥丸置入她的口內,抱起她先行而去。
宋連城見那紅丹有血之顏色,火之光焰,震驚無比,“那是……火露?”
他兒時在東宮時,見過一本不講神仙故事的奇書,其中就有火露的記載。當年母後病危,未有幸逢妙春結果,他就曾偷偷令奇人異士遍尋“火露”,終不可得,以為不過是神話而已。
“火露煉製既損修為又耗心血,若霞尊是因此才難敵野玲瓏也就不足為奇了。”宋連城四周眺望一番,見無異動,喚琴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