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拂雪,是你體內的開天石毀滅了神人暢!”
扶麟清冷的聲音穿越了光明,在他的耳畔止住。嗓音清澈而飄渺,“開天石一旦和開天斧合二為一,就能讓一切歸於混沌,重啟天地。”
百裡拂雪震驚了,“我……我體內有開天石?”
“百裡拂雪,你一定要保護好開天石,開天石一旦被混世魔王掌控,天地將會毀滅,穹宇之洲將會再次陷入百年大戰。”
“操……操控我的聲音是誰?那個黑影,他是誰?”百裡拂雪大聲地問道。
扶麟半晌才開口,“是馮泣。”
“那我要如何擺脫他,不被他操控?不讓他奪走開天石?”他的聲音在一片光明之中回蕩,更加急切。
“剛才,你就做得很好,你選擇了光明而非黑暗,隻要你能克製自己的欲望,就能克製他。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拜我為師隨我去九重天上修行,永生永世不再回到這裡;二是將開天石徹底封印,如此開明獸也將失去它的所有力量,而你,將來無論是否能戰勝自己,最終都將歸於黑暗。”
沉默,良久的沉默之後,百裡拂雪以與年齡不符的沉重語調問道,“還有多久?如果……如果我留在這裡。”
“十年。”
拂雪的雙眉鎖得更緊,他握緊了拳,最終下定了決心,“我……選擇封印!”
一聲悠長的歎息長如扶麟的金發。隨之,眼前一暗,又是一亮,扶麟那始終不曾閃爍的雙眸終於眨了一眨,百裡拂雪站在了一片荒原之中。
“拂雪?!”有人喚他,他回頭,見是師姐,正笑著朝他奔跑來。
***
因為神人的出現,天地之間的靈元重又得到平衡,修靈則也瞬間痊愈了。她和宋連城並沒有看見榕樹禁地的場景,當他們剛剛轉入其中時,太陰幽螢已吞滅了太陽。
所以和眾人一樣,他們眼前再亮起時,神人暢已變作了一片荒原。
所有人都唏噓不已,因為除了百裡拂雪,沒有人看見扶麟仙尊,因此都以為神人暢的失蹤是出自葉玲瓏那一場詭譎至極的祭祀。師遙也連聲歎息,擺手叫各位散去,不再說話。
於是,這一場琴師們日日盼夜夜盼的盛事就這般無疾而終,留下的隻有駭然的記憶和連廢墟都沒有剩下的仙蹤。人人都哀歎著回到了來時的地方,唯有風尊師徒三人,易尊師徒二人及霞尊暫且勾留在京城,以待和師遙商議神人暢失蹤迷案。
雖說這幾日多是修養,但是修靈則沒有閒著,除了照顧拂雪,也為紫霧編織絡子。
神人暢失蹤之後,紫霧卻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她的身上,好像從來沒有悄悄地沉落於水底過。
這不過是輕巧的手工,而修靈則卻能感受到體內的靈氣在源源不斷地潰散。
“你為何非要選它?這塊紫霧……也算不得上品。”公孫長琴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看著氣喘籲籲的修靈則,悄悄用手掌倚在了她的背心。
他知道,為何她會氣虛至此。
紫霧並非普通玉石,而是神人暢的鎮境之石,汲日月之精華,納天地之靈氣,同時也會吸收第一個取走它的人身上的全部修為,以作為一種交換。而事實上,修靈則本身的修為還遠遠不足以填補紫霧的需求,此事,唯有身懷仙氣的公孫長琴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