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剛的一句“沒事！這不算什麼！”直接給貝貝絲整懵了，她那顆停止跳動的心好像都悸動了一下。
“你在乾麼？跟上！”路西爾轉過頭提醒。
貝貝絲跟上。
路西爾把貝貝絲帶到了穹頂之下的會客室——準確來說是曾經男爵夫婦的會客室，吸血鬼們從來沒有用過這個會客室的圓桌，導致上麵落滿灰塵。
貝貝絲快走一步把椅子上的灰塵擦乾淨——用她那白色的衣袖。
路西爾一皺眉，在他的記憶中，貝貝絲是一個深度潔癖愛好者……
貝貝絲的衣服總是保持著完美無瑕的樣子，她隻會操控魔偶們出去覓食，沼澤在她眼裡簡直就是噩夢。
她在享用優質的血液時會先把人洗乾淨，還會給其穿上洗淨的衣物，衣物上還會殘留著玫瑰的花香。
她認為血液最優質的時候是出來後的七分鐘內，超過時間就會被她丟棄，像是過了保質期。
可是就在剛剛她居然用那套一塵不染的衣服擦掉了椅子上的灰塵，一點都不帶猶豫的。
“你坐！”路西爾假裝不在意地說。
貝貝絲看了一眼椅子，明顯是一臉嫌棄的表情。
“好了！好了！你站著吧！”路西爾隨口一說。
貝貝絲欣喜。
“主人有什麼事？”
“我問你一個問題，”路西爾把手搭在桌麵上，那裡很臟，“如果我們不吸人血……會發生什麼？”
看著路西爾主人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是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
“不吸人血意味著營養跟不上導致力量銳減，嚴重者甚至會牙齒脫落！”貝貝絲沒有明白主人的意思。
“但是不至於死對嗎？如果某樣血液替代品在數量上達到營養的需求，是不是就能取代人血？”
“這個沒有人嘗試過。”
“也就是說可行！”路西爾眼裡有著不一樣的光芒。
“主人為什麼要……”貝貝絲想說的話戛然而止，她沒有搞懂主人的用心，害怕路西爾像是當時一樣變臉。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想取締吸人血的陋習？”
路西爾的用詞愈發古怪，“陋習”這樣的詞彙居然出自他的口中。
“我想知道。”貝貝絲觀望。
“吸血鬼和人類一直是一種對立的狀態，這種狀態持續了幾千年，無非就是因為‘人血’這種充滿誘惑的物質存在，‘人血’能找到替代品意味著吸血鬼和人類之間就能切斷仇恨的鏈條。”
貝貝絲一直認真聽著，但是主人給她的感覺完全變了……變得有些像是人類，單純得像是人類。
在貝貝絲的認知中，單純即是愚昧！
“主人有沒有想過，您做的一切在他們那裡會得到原諒嗎？您把城主的父母丟在沼澤裡，野狗第一時間發現了他們，在那個肮臟的地方剃光了他們骨頭上的肉，在人類中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貝貝絲覺得路西爾的想法過於單純，甚至還不如下水道旁玩耍的孩童！生活在城市裡的孩子們當中流傳著這麼一首童謠，大致是這樣唱……
夜高高，夜高高，
狼人叫，烏鴉撓，
瘸腿的工匠，瞎眼的黑貓，
黑貓看不到，工匠跑不了，
裡拉琴的樂手偷偷笑，
他說，
月兒悄悄，月兒悄悄，
聖水驅邪，大蒜掛腰，
銀做的十字，白樺的樹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