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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搭上自己(2 / 2)

許盈盈第一次,沒有抵觸地垂下眼瞼,她不想讓柳繼看出自己逐漸軟塌的內心,雙手攏著柳繼的冬衣,問,“那我最後一個問題,你內心怎麼決定這個孩子?”

“什麼?孩子,哦。”柳繼眉頭先是舒展一下,又緊張地擰了起來。“如果我說我決定不要這個孩子,你會信我嗎?”

“啊?”許盈盈雙手撐著床邊,吃驚地看著柳繼,“那你昨天和我說的那些,又是什麼?”

“那也是實話,信不信由你,我隻要你好好的活著,就像,,,就像你之前和我說的那樣,好好活著。”柳繼嘟囔著,避開許盈盈的直視,看向彆處。

阿珠和靈兒端著晚飯的食盒走進來,房間一點生息也沒有,點上燈燭才發現,床榻邊的兩個人,默默坐著,隻有呼吸在證明,他們還活著。

“靈兒,伺候許大夫進食,她近日不能下床。”看到走進來的丫頭們,柳繼立刻起身,走過來一一檢視了食盒內的食物,然後背著手,走出大臥房。

阿珠,跟著心事重重的柳繼走出來,上前問道,“公子,你在哪裡用飯?”

“隨便吧。”

“公子,容我多言,這段時間看著公子瘦了很多,要當心身子啊,莫要,,,”

“你話太多了,阿珠。”柳繼停下腳步,打斷話頭,冷冷地說,“我知道你對我儘心服侍,不過不要過多揣摩我的心意。”

“是。”阿珠被突然搶白,心內突突跳著、看著暗影裡高大清瘦的背影,毫不掩飾地歎著氣。

入夜,柳繼盥洗之後,走進大臥房,見許盈盈已經沉沉睡去,均勻地呼吸聲,和半年前的那個晨曦一樣,讓他心安。

他悄悄放下床幔,在床邊鋪開地鋪,盤腿坐著,耳邊響起成媽的話——你彆到時候,目的沒達到,反搭上了自己!

確實,安靜處,柳繼腦海裡仍然回響著方才對成媽說過的話——我心甘情願,搭上自己。

之後的半個月,天麻麻亮,柳繼便會在每日的腰背隱痛之中醒來,忙忙卷了鋪蓋,走開。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這麼漫無目的地陪伴。

這一次,如常赤腳卷起地鋪,卻聽到床幔裡,許盈盈清晰的嗓音,“你不必天天這樣。”

柳繼先是一驚,以為是她的夢話。但聽嗓音應該是已經醒了,便兀自嘟囔道,“這樣,我心裡能好過些。”說完,又突然問,“我,鬨醒你了?”

許盈盈簡短地說道,“你過來。”聽語氣,明顯是早醒了,而在等柳繼。

柳繼扭頭看向帳幔、愣了片刻,急忙回身點了燈燭、罩上紗罩,放在床旁的小幾上,不及禮貌招呼便抬手掛起床幔。

看著眼中閃著淚光的許盈盈,他心頭一慌,俯身低聲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說著,手停在半空中,又想上前又不敢造次。

許盈盈燈影裡看著他這半折了身子立在空中的樣子,突然又好氣又想笑,為了去除彼此的尷尬,她指了一下腳邊,柳繼立刻明白,拿個靠枕給她。

多年之後,就這清晨裡的你一句我一句,他二人都說,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他們就是尋常的夫妻。

許盈盈坐起之後,單手撫了一下自己的眼眶,“不要緊。清早,做了個噩夢。”

她意識到自己眼角仍然帶著淚痕,起身拿起一件新作的冬衣披上,朝柳繼坐直了,仍舊簡短地說,“把手拿過來。”

見柳繼不解也沒動,許盈盈有些不耐煩地說,“我要診脈。”

半個月一直沒和他說話,此刻突然要診脈,讓柳繼茫然地說,“我沒病。”

口中這麼說著,衣袖已經被許盈盈利落地拉住,這讓柳繼莫名地害羞起來,側臉看向彆處,但手腕的肌膚,一點點的,細細品鑒這許盈盈指尖的溫暖。

半炷香的功夫,許盈盈送回柳繼的手,看向他,“你有腰傷吧,什麼時候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

“你這幾日,都比往日醒來的早些,而且翻身遲緩,不似你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地鋪寒涼,誘發了舊疾,是嗎?”

“一會兒活動活動,就能好的。”柳繼縮了手在袖子裡,嘟囔著側頭避開許盈盈的直視,補了一句,“我,,,我什麼都瞞不過你。”

“哎。”許盈盈輕咳一下,“天天這麼躺著沒事乾,隻能聽著身邊的聲響,打發時間。”她看了一眼柳繼在晨曦和燈燭的相互作用下,清瘦蒼白的臉,這幾日的折磨,仿佛一把銳利的雕刻刀,幾下子就削去了他先前的銳利輕狂的棱角,留下刀痕片片,特彆突兀。她看著柳繼這些變化,低下頭暗暗輕歎。

“你先彆穿外麵大衣服,過來躺下,我看看能除根不能。”

柳繼聽到最後,臉突然“欻”地翻紅了,竟然結巴起來,“有,有勞,您費心了。”

看到耳朵都在翻紅的柳繼,低頭背過身、扭捏地解著衣帶,許盈盈突然想起春藥那晚他滾燙的一切,身體不知道怎麼,一陣酸麻侵襲,心劇烈的突突跳。

就是這麼一個閃念掠過,她心裡膈應起來,不煩悶地將手伸進棉衣袖穿好,利落地抬手將錦被折起來,推到一邊,自己讓出柳繼的位置,跪坐在床裡麵,看著柳繼僵硬地一節節俯臥下來。

她搓了搓有些發冷的手指,向上挪了上衣、鬆了褲帶,一段段的開始觸診。

半晌,她說,“可以了。取我的針包來,我先施針試試看。”說完,許盈盈兩手交叉裹緊棉衣,將方才推到一邊的錦被又拉來過來蓋在身上。

柳繼不知道許盈盈因為動作生風、像是在發泄不滿,但是聽聞她的言語,又仿佛是一個自家兄妹在兀自生悶氣的語氣,給他一種沒體會過的家常的關切,心中暖意地脫口而出,“這樣不會累到你嗎?”

許盈盈所答非所問地冷冷說道“如果仍然不見好,你就去百源堂找三師兄。”回想方才柳繼溫熱的後背,緊致的肌膚泛著生命的潤澤,她語氣放緩,補充了一句,“施診的時候可能會很疼,不過你這毛病得治徹底才好。”

柳繼將麵容藏在兩臂之間再次俯臥著,任憑許盈盈針刺之處的種種酸脹和疼痛,心裡在默默想,這副肉身曾經那麼拚了命的保全,此刻的每一寸,卻讓自己何等的痛恨才能原諒自己對這個女人犯的錯。

“哪裡疼得最厲害,你要告訴我。”許盈盈一邊一聲不吭、疼的直冒汗的柳繼,一邊說。

“都很疼。”

“嗯,那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我再試試。今天先不要騎馬了,也不要接觸冷水,如果我針刺的部位疼到忍不了,你要來告訴我。”

“好。”

二人都各自無話,隻聽著窗外,下人們開始來回走動的細碎家常。

幾天後,不再打地鋪的柳繼,晨間例行的梳洗和早飯之後,心事重重地來到許盈盈身邊。

“你的腰傷,好了嗎?”許盈盈當時沒發現,自己在用“你”做稱呼。

這樣突如其來的家常,讓柳繼愣在原地,片刻之後方低頭言謝。

許盈盈不理會他,接著說,“我眼下脈象穩定,一會兒就搬到柴房去。”說著,突然蹙著眉,冷冷看向寬大的床帳內側小隔板上的瓷娃娃,說道“天天睡在在這裡,我也不安生!”

“許大夫,”柳繼坐在床前的一把從小書房裡搬來的圈椅裡,手掌放在膝頭,神色凝重地說,“我正想和你說這個。”

“什麼?”

“你體內有情毒,宋太醫始終不敢下手解毒。你,也知道原因吧。”

“因為孩子,是嗎?”許盈盈繼續看著那個瓷娃娃,是靈兒買了送給她的。

“所以我得告訴你,今天,今天這副藥,是,是墮胎的。”說到最後三個字,柳繼已經緊張到連自己都聽不出,是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的。

“什麼!”許盈盈突然扭頭看向他,臉色一變,聲音立刻高亢起來,“難道你不知道我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這個孩子?”

“可是,太醫說了,孩子留著,日後生產極為凶險,幾乎是母本難保的。”

柳繼終於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一個月前宋太醫在外間的叮囑,他才發現自己仍然驚恐到內心發顫,隨即不忍地看向許盈盈,“你,你自己難道沒想過嗎?”

許盈盈放緩了神情,無言地冷笑一下,算是做了個回答。

“那麼,請你聽從我的決定,好嗎?我們不是說好了,不再彼此欺瞞,我現在就在和你說實話,”柳繼緊張地吞咽了一下乾澀發疼的咽喉,扭頭轉開麵容,繼續說,“我隻要你好好活著,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柳大人,這些話,”許盈盈突然將手壓在小腹,卻麵露嫌惡地再次扭頭看向床幔裡側,冷冷地說道,“你留著說給自己聽吧。孩子,我不能不要!”

柳繼,低頭沉默不語。

他多年後才知道,許盈盈在那個瞬間,感到了第一次胎動,她默默淌落驚喜又痛楚的淚水,心內在生死之間,大叫著、哭喊著,卻無能為力!

早飯之後,靈兒端著藥碗走進來。

許盈盈看著藥碗,再看看一旁的柳繼,說,“是什麼,我聞得出來。”說著,她端起藥碗,“我說過了,我要留著這個孩子。你們彆再白費力了。”說完,她放回藥碗。

柳繼,無奈忽地起身,走出大臥房,回頭囑咐好好服侍許盈盈,便要了馬,飛奔百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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