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南益州遠離帝京,如果許盈盈能平安在這裡生下孩子,再回帝京,倒也不是不可以的。正好也留給自己充分的時間,來揪出那個幕後之人。
但是,上官翼認為,沒有拿到確切的實證,他不打算對自己的猜測,下手,畢竟事關宮廷。關鍵還有一點,他不想在南益州捷報後麵,便跟著他二人對李乾身邊人下手的惡名,加上李乾的個性,不可能不猜忌更多,那樣他二人此次的戰功,反會變成拖累他二人的枷鎖。
從這些的思慮來說,柳繼自認,戰場上上官翼遜他半個頭,謀劃上他永遠趕不上上官翼。而且此次上官翼為了救他,自己也背部中了兩箭,這讓他更加後悔當初複仇的執念。
但上官翼的解釋是,柳繼不是南益州的將士而自願留下,倘或因此而戰死南益州,那還不如他自己戰死,對這個世間,留有個更好的交待。
當時,柳繼分辨不過,便氣急,“那你上陣不穿鎧甲,就一個護胸便衝進來,頂,,,”
聽到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來回扯,汗流浹背的許盈盈,不等柳繼說完,對著裸著身體的二人,一人一巴掌。
瞬間,上官翼的大帳篷,安靜下來,唯有他們身邊的忙碌的本地醫官、小桐和肇旭,低頭抿著嘴巴偷笑。
許盈盈先看了柳繼的腿傷,讓醫官立刻上藥包紮,然後走過來檢視了上官翼的傷口,箭已經拔出來。不過看到他肩胛骨上自己打出來的四個手指印,她也忍不住想笑。
“大人,可要縫合?”
上官翼俯撐在桌案上,剛剛忍過抽出箭頭的疼痛,這會兒回想起縫合術的那種鑽心,經不住黃豆大的汗珠,從額頭開始冒出來。
他勻了氣息,說道,“隨你!”
本地醫官已經見識過許盈盈帶來的彎針和長線,他們都齊齊看向上官翼,眼神中似乎在說,“大人請三思。”
得知上官翼負傷,宋勤和小雅也在大營帳裡忙進忙出。此刻,宋勤端著清水盆走進來,聽聞要縫合傷口了,一時間,好奇地問,“這,能好的快些不能?”
已經取出針包的許盈盈,說,“能啊。就是考慮上官大人,事務龐雜,不能安心修養,才給他做縫合術。”
許盈盈蒙了口鼻、清潔了傷口,本地醫官們為了再次看到縫合術的教授,紛紛聚攏過來,許盈盈示意他們後退半步,彆緊緊密密地圍著。
小雅在第一針穿過開始,便趕緊閉上眼睛,宋勤則捂著嘴巴,哭個不停。
突然,瘸著腳的柳繼趁人不備,上前給了上官翼一掌,讓原本抓著桌案的上官翼,忽地一下,軟在案幾上。
事出突然,連許盈盈也嚇了一跳,嗔怪地看了一眼柳繼。
小雅則失控大叫,“柳大人!”身邊的宋勤示意她安靜些。自己低低地問,“這要緊嗎?”
柳繼扶著最近的一個醫官站穩,“大嫂放心,無礙的。”他本來想說,我們在軍中,經常這樣。不過看上官翼的兩個女人哭的淚人一般,他低下頭回避,看著上官翼不說了。
事後,上官翼問他,怎麼那麼多人,就你想到這損招?
柳繼,白了一眼,說,“損招?可是不疼了吧!”他一笑就露出一口雪白的牙,讓上官翼覺得分外親切。柳繼看上官翼並無異樣,便指著門口的錢軼,說,我使眼色給他,老錢是個滑頭,假裝看不懂。我又捅了捅身邊的肇旭,他一縮脖子,隻是搖頭。那隻有我了,我當時剛包好腿子,一下地就巨疼。
上官翼,被他大長手臂來回比劃的,也忍不住笑了。
柳繼接著說,“看看你手下的這些人,該乾啥都不知道。還成天,大人大人的,叫的歡實。”
個頭矮小的肇旭,急忙仰著臉在一旁辯解,“我倒是想那樣的,隻是功力不行,打不昏上官大人,反被他一掌打死我,也不一定啊!”
一屋子人聽了,都忍不住,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