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在心上!
不甘不願。
我猜他現在一定在心裡腹誹“終於舍得回來了?”
想想也是。
一千多年的時間,這麼大的一個陰間,那麼多的事情,大大小小都落在他一個小孩子的肩上,我都替他覺得委屈。
偏偏某人沒有那個自覺。
閆懷言沒有扶他,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要有多疏離就有多疏離。
小閻王看著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我。他想了想,嘴上的奶嘴一翹,在我麵前一跪“兒臣參見娘娘!”
娘娘……
這稱呼……
“母後!”閆懷言看著他,冷冷的下著命令。
“孩兒參見母後!”
這一次,小閻王倒是沒有什麼不甘願,隻是從他的表情看出了吃驚。
“好了,你去忙吧。我已經回來的事情,不準讓任何一個知道。”閆懷言牽著我,進了水晶宮。
我轉頭看向小閻王,他看著我的眼睛裡就和閆懷言一樣,似乎都在考慮著什麼。
水晶宮的門關上,我轉頭一看,這兒的所有東西都是古色古香的。床,紋賬,桌,椅等等都是。牆上掛著一幅美人圖,遠遠看去都能感覺到她的美。我走近一看,是一個戴著麵紗,抱著琵琶,坐在梨花樹下的女子。看不清女子的麵容,但是卻從她的身上透出了孤獨,無助,還有絕望。在畫像的左上角還題著李商隱的前半段《錦瑟》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不過一副畫罷了,有什麼好看的。我這麼大一個潘安站你麵前,也沒見你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冰兒,我帶你來這裡,可不是讓你看這個的。”閆懷言上前,擋住了我的視線。
閆懷言雖然麵上無事,但是我能感覺的出來,他的心裡是難受的。
畫上的女子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吧?要不然,他也不會把它掛在他的寢宮裡。
“戚冰舞,不準胡思亂想。在寢宮裡掛某個人的畫像,的確是為了更好的記住她,隻不過這種記住不是你想的那種記住她,而是為了更好的記住某種教訓,不讓自己再重蹈當年的覆轍。冰兒,不要背叛我,絕對不要背叛我,絕對不要,絕對不要……”閆懷言擁著我,把頭埋在我的頸間,緊緊的,悶悶的。
我回擁著他,看著那副畫上的女子。
四目相遇。
不知是畫畫之人的手法太過獨特,還是我自己的錯覺,我這會兒竟然感覺她也在看著我,而且她的那雙眼睛還有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不。
不是我的錯覺。
她真的在看我。
而且還眨了眼睛。
震驚裡,我推開閆懷言,看著她。
“怎麼了?”閆懷言不解的問著我。
“她在看我。”我指著那副畫。
閆懷言的手一揮,那副一分為二,變成無數飛屑,在他的寢宮裡的飛揚。
“臣妾參見閻君!”一女子從畫中而現,蓮步輕移,來到閆懷言麵前,柔聲細語的對他行著禮。
淡施脂粉的臉上眼波婉轉,美目盼兮。
紫色的綢緞裡,身材妖嬈多姿。
好一個嬌美人兒!
“本王不是說過,未經本王的允許,不得進來嗎?靈君,不要仗著我對你的寵愛就無視本王的旨意!”然而閆懷言卻絲毫不為所動,冷著臉,沉聲警告著她。
靈君?
名字真好聽。
人如其名。
“可是閻君都已經一千多年沒有回來過了,臣妾這也是思夫心切啊!”靈君不以為意,巧笑著,柔軟無骨的向閆懷言靠去。
“啪”
巴掌聲中,靈君撞在了寢宮牆上。
“閻君……”靈君撫著臉,震驚的看著閆懷言。
“進來!”一白一紅兩位水火兩位判官推門而入,恭敬的向閆懷言行禮,不敢抬頭看他。
“送她去投胎!不願意,就打入十八層地獄,要她永世不得超生!還有,查下去,她是從哪裡知道本王回來的消息的!消息又是怎麼走漏的!查不到,你們自己去領罰!”閆懷言的雙手背在身後,衣服上的那條黑龍閃著隻有它才會有的光芒,好不威嚴。
“是!”
“不要,我不要,閻君,臣妾知道錯了,臣妾不要去投胎,你就饒臣妾這一回吧,閻君,閻君……”
兩位判官押著靈君下去了,也把宮門關上了。
閆懷言看著被關的宮門,沉思著。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休息吧。”閆懷言一改剛剛的冷,又回到了之前的樣子,抱著我,就向著那張寬大的古床走去。
床上的雕花是龍。
床套上是龍。
被子上繡的還是龍。
龍床……
“王後娘娘,看你這表情,是嫌棄為夫的床?說說看,是嫌它寬了,還是嫌它窄了。”閆懷言脫去龍袍,爬上床,把我擁進他的懷中,拉下我左手上的手套,和我十指相扣。
“那我是說它窄了,你會不會把它劈了當柴燒?”我笑問他。
“當然是按照王後娘娘的命令辦!”閆懷言回答的一本正經。
“嗄~,我才不信。”
他舍得?
“好啦好啦快睡吧,都累了一天多了。”
窩在閆懷言懷中,我總是會不自覺的想到那副畫,想到那副畫中的女子,想到那半首《錦瑟》。這是不是就是彆人說的越是在意一個人,就越是在意他的一切呢?
閉上眼睛,我強迫自己入睡。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租屋了,閆懷言就睡在我身邊。他身上穿的不再是龍袍,而是這個時代的衣服。這男人真是妖孽一個,越看越覺得好看。
“一大早的就看著我發呆,戚冰舞是不是今天不想去學校了?”閆懷言一個翻身,把我壓在他的身下,笑笑的看著我。
“……”
我推他。
推不動。
結果被他給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真是的,一大早的,精力就這麼旺盛。
我躺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
“還不起來?”閆懷言一邊穿衣服,一邊問著我。
我翻身。
沒聽見。
不想理。
昨天的痛都還沒過,今天的痛又來了。
“快點,時間不早了,趕緊起來。”閆懷言扳過我,無奈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