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子會功夫!”那大明軍官怒叫,手一揮,又一隊火銃兵提銃上前。
“乾什麼!”那蒙古軍官手腕一翻,從下屬手中接過一支火銃,瞄準城上那大明軍官,“問都不問就開打嗎?你們南朝就這麼橫?”
那大明軍官火了。從宋朝開始,蒙古人就跟瘋狗似的,逮誰咬誰,怎麼躲都躲不過。兩百多年了,他們在中國的地麵上燒殺搶掠,沒乾過一件好事,現在又找上門來!
太猖狂!
他剛要命令“放銃”,驀地,張影舒抬起頭來,高聲問了他一句話“一個時辰前,太師英國公來過這裡嗎?”
大抵是張影舒生得太美,那軍官竟然呆了一呆,方問她道“你是誰?姓什麼叫什麼,打探大明英國公的事,意欲何為?”
張影舒“你可以不開城門,但請告訴我,太師英國公來過嗎?或者說,他還好嗎?”
那軍官踟躕不答。
一名藍袍官員急匆匆走上城樓,盯著張影舒看了幾眼“請問,是張姑娘嗎?”聲音既驚且喜。
一霎時間,城門上寂靜極了,所有士兵儘皆呆愣愣站著,呆愣愣看著張影舒。
張影舒“正是小女子,敢問大人是……”
那人“在下參將王傑,奉太師英國公之命,已經恭候姑娘多時了。”說著命令士兵打開城門,放張影舒進來。
張影舒進城,護送她回京的蒙古軍官徑自回可汗大營複命。
剛才那軍官一臉惶恐,走到張影舒身前,撲通一下跪倒“下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姑娘,還望海涵!”
張影舒哪有功夫計較這些,盯住那藍袍官員王傑,劈頭就問“家父在哪,現在怎樣了?”
王傑道“太師英國公沒事,就是身子很虛。現在,應該到京城了——英國公那脾氣,小姐是知道的。”
張影舒微笑道“對,這才是我爹。”
王誠一揮手,八名差役抬著一座綠呢大轎走到張影舒跟前“姑娘請。”王傑親自掀開轎簾,恭敬說道。
張影舒卻不上轎,目光閒閒的掃了掃身旁一匹白馬,然後轉頭問王傑“北京那邊怎樣了,郕王殿下怎樣了?”
王傑“郕王殿下已經是攝政王了,昨天又下旨抄了王振的家,剮了王振的侄子王山,還說要跟北京共存亡,老百姓聽了,都誇他好。”
張影舒點了點頭“是了,他一直很強,沒什麼能擊垮他。”
王傑又道“現在的兵部尚書是於謙於大人,儘管是文官,但很了不起。土木堡消息傳來時,京城裡人心惶惶,不知是戰是守,是留在北京還是遷往南京,吵得很凶。於大人說,誰想南遷就殺誰,人心一下子就穩住了。”
張影舒“有於尚書在,家父至少不用那麼拚命了,我這個做女兒的,也就稍稍放心了。”
王傑將轎簾又掀了一掀“小姐請。”
張影舒點了點頭,卻從包裹裡拿出一疊銀票,大概兩萬兩的樣子,交給王傑“隻當是我的一片心意,給將士們改善改善夥食。保重!”說著,她深深萬福,然後走向身旁那匹白馬,一把搶過,翻身上去,兩腿一夾,徑向來處疾馳。
“小姐!”王傑追著跑了出去。
王傑身後將士也追著跑了出去。
“告訴我爹,我要去救一個人,我一定要去救他!”白馬“嗖”一下躥出門洞,利箭一般,將榆林堡遠遠甩在身後。
“小姐!”
王傑依然在喊,但張影舒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