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如果某座山發生山崩或者泥石流,把山路堵住了,腳夫們就必須重新開辟出一條新的路徑出來,這其中的辛酸非三言兩語所能道哉。
好在,這一路上天氣始終不錯,路途也通暢,腳夫們沒有太過遭罪,頗為順利的進入嶺南山穀之中。
“欸,終於趕到地方了,可惜緩口氣了。”
“是啊,我帶的水葫蘆破了,路上一口水沒喝,我都要渴死了。”
日近黃昏,馬車隊伍停在了一處空地上,腳夫們一個個累得夠嗆,有人癱坐在地上氣喘籲籲,有人跑到附近的井裡打水洗洗臉。
其中一個腳夫,是個戴著鬥笠的年輕人,麵龐乾乾淨淨,一雙眼睛黑白分明。
他是新來的腳夫。
腳夫這行的是苦差事,有人乾幾年身體就撐不住了,來來去去的人很多,總能見到新麵孔,年輕人的出現倒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這個年輕人木訥寡言,彆人對他也不甚了解,但這人乾活毫不含糊,力氣也是有的。
“穀內的靈氣,確實比外麵要濃鬱一些。”
在其他腳夫休息之際,年輕人目光遠眺,不動聲色的打量起了穀內的情形。
這道山穀是南北走向,可以見到,山穀地勢較為舒緩的一側,從山腰至山腳,閃著許多瑩瑩跳動的燭光,好像是披著一條燦爛的光帶。
這些光來源於一座座簡陋的石屋,林林總總,萬家燈火,規模著實不小。
“曹大叔,你看,那邊有好多人家。”年輕人目光一閃,轉向一個絡腮胡大叔,隨口與他閒聊起來。
“是啊,不過我告訴你,住在石屋裡那些人家,哼哼,全是傅家的奴隸,身份比我們這些腳夫還要低一等呢。”絡腮胡大叔努努嘴道,一路上,二人多次嘮嗑,倒也談得來。
“奴隸?”年輕人挑了挑眉。
絡腮胡大叔解釋了下,原來,方傅兩家的老祖宗占據嶺南山穀後,在這裡打造了森嚴的等級,把人分為三等。
修行者自然位於最上等,其次第二等人是沒有靈根的,卻與修行者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位於最末等的凡人則全部是奴隸,也就是原住民的後代。
當然,如果某個奴隸誕下的孩子身懷靈根,那這個孩子立刻就會被修行者收養起來,孩子的奴隸父母跟著雞犬升天,擺脫奴籍,成為第二等人。
“人分三等……”年輕人嘴角噙起一抹冷笑,深邃的眼眸裡寒光閃動。
這個年輕人不是彆人,正是混進行腳商隊伍,潛入嶺南山穀的郭小刀。
驀然,郭小刀注意到北方有一塊高地,上麵是燒焦的建築廢墟,那裡像是有過一座恢弘的樓閣殿宇,全部在大火中,付之一炬。
“曹大叔,那片廢墟是怎麼回事?”年輕人訝異一聲。
“哦,那個地方,原來是方家府邸。
傅家滅了方家滿門,方家府邸也在那場屠殺中焚燒殆儘,全毀了。我告訴你,那座宅邸原來可氣派了,水榭歌台,畫棟雕梁,就這樣被一把火燒了,可惜,實在可惜呀。”絡腮胡大叔歎道,對穀內的事情了解頗多的樣子。
“那傅家的府邸應該在南邊,對吧?”郭小刀轉了個頭望了望,眼中靈光閃動,隱約模糊的看到遠處一片高地上有高樓聳立。
“對,傅家的府邸就建在南邊最高的地段上,那座府邸也是相當氣派的,裡麵住著修行者,一個個神通廣大,飛天遁地。”絡腮胡大叔露出敬畏之色道。
是夜。
商隊已經在空地上搭起帳篷,眾人呼呼酣睡,郭小刀悄無聲息離開,朝著南方行去。
在接近傅家府邸千米之時,郭小刀停了下來,開啟靈目仔細觀察,頓時發現府邸上空有一個巨大的隱形光罩,像是倒扣下來的碗,蓋住了整個府邸。
“法陣?”
郭小刀微微眯了眯眼,肩膀一晃,很快來到光罩的外圍,潛伏在一棵大樹下。
不遠處,有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
郭小刀略一沉吟,走上前,雙手用力砸碎了大石塊,弄成數百塊小石頭。
緊接著,他施展驅物術,搬起這數百塊小石頭飛到高空中。
然後,這數百塊小石頭飛射而下,就如同暴雨般朝著下方一砸而去。
嗖嗖嗖……
小石頭衝向光罩,然後,竟毫不停滯的一衝而過,隨即間,院子裡響起一陣轟鳴亂響。
“有敵襲!”
“什麼人膽敢襲擊我傅家?!”
傅家裡立刻傳出急促的鈴聲,一道道流光騰空而起,飛到天空之上。
霎時間,一道道冷冽的神識迅疾無比的掃視附近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