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暗罵一聲老賊,無奈道“我也隻要信你了,外麵那些人都是乾什麼的?”
“我聽你所說,骷髏妖在化妖之前,已經被剝皮。”
“沒錯,我想骷髏妖將每個被害人的皮完整剝下,或許是因為剝皮的記憶太過強烈。
無量點點頭“多年來,舟丘眾妖從未害人,我相信將剝皮骷髏妖的不是妖族,那便是澤京某人,可是一般人怎麼會剝皮的手藝,必定是尋了剝牛皮、羊皮、鹿皮的剝皮匠動手,且必定是手藝高超的匠人。”
林初暗歎,無量老賊頭腦靈光,手下辦事迅速,能蒙混這麼多年不是沒有原因的。
院子裡的剝皮匠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都以為是國師有活要聘請剝皮匠。
無量還未問話,幾個中年的漢子便吹噓起來,個個拍著胸脯說自己是最厲害的那一個,個彆積極的,甚至拿出自己的剝皮工具誇耀自己準備充分。隻有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猶猶豫豫,反而被其他人揶揄“小鐵,你才跟你爹學了幾天,彆砸了他的招牌。”
小鐵漲紅臉“我爹是澤京第一剝皮匠,我也會是。”
無量對小鐵和藹一笑,問他“令尊今日為何沒來?”
“老父親已經失蹤好久了。”
“失蹤?”無量咂摸一下,繼續問“令尊失蹤前後,可發生過什麼奇怪的事情嗎?無論多小的事情?”
“老父親失蹤前曾經接待過一位客人,我隻隱約聽到老父親對客人說什麼‘我從來沒剝過那種皮,得加錢’。”
無量和林初同時來了精神,無量揮揮手讓人將其他剝皮匠帶下去。
“後來呢?那客人出了多少酬勞?”
“後來,老父親就失蹤了,家裡確實多了一千兩銀子,可是那一千兩銀子,被天殺的小偷偷走了。”
無量的眼睛蹭蹭發亮,急切問道“失蹤大約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你可聽到了那客人的聲音?或是見到了客人?”
小鐵思索片刻“大約是兩個多月之前的事情,聲音嘛,聽是聽到了一個,那天我路過賭坊……”
林初屏住呼吸盯著小鐵說下去,反倒是無量開始左顧右盼。
“咻”一聲,一條黑色的線劃過林初的眼前,林初的臉頰有點發熱,下意識的用指尖撫摸,竟然摸到紅色的血,自己是不會流血的妖,怎麼會?
噗呲,第二滴血濺到林初的臉上,小鐵徒勞的捂著脖子,仍然止不住自己的熱血噴濺,最終瞪大眼睛倒在血泊之中。
“果然!”躲在暗處的無量根本沒看死去的小鐵一眼,而是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刀和劍在碰撞。
“你知道他會死?”林初失神的看著小鐵的屍體,任由臉上的血液慢慢滴落。
“我不知道,隻不過今日清晨,以梨花木聞名的木料坊、以雕蘭飛雲杯聞名的雞鳴坊全都發生火災,兩位掌櫃和店鋪賬目都被燒成灰燼。”無量冷冷道,幾條人命無足輕重,斷了線索才是要命。
“骷髏妖的棺木是梨花木,陪葬品出自雞鳴坊,所以?”林初反應過來,原本可以通過這些線索查出骷髏妖的真實身份,卻被人付之一炬。
“沒錯,我們查到剝皮匠頭上,我料想剝皮匠同樣會被滅口,故而命人嚴加防範,可惜還是沒有防住。但是刺客既然顯了身,便那麼容易離開。”無量頭痛道。
院牆外麵傳來聲音“抓住了”,林初飛奔而去,隻見幾個士兵將刀架在一個男人脖子上,男人雙眼無神一言不發。
林初急極,一把抽出一把劍,指著男人的喉嚨“說,你為什麼要殺小鐵,他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要死的那樣慘。”
男人猛的抬頭,重複一句“小鐵已死”,他突然雙眼一瞪,倒地不起,竟然是咬舌自儘。
“這不是吳將軍的親衛嗎?使得一手好暗器,怎麼會做這種事?”士兵中有人認出男人。
此時無量輕輕的自語一句“路饒在吳將府外麵布下天羅地網,可要是吳將軍身邊的人……”
已是黃昏,天色將暗,林初不顧一切向吳將軍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