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不容易!
路饒停頓一會兒,隱藏內心真實的想法,低落的回答“事已至此,天命難違。你煉化骷髏妖之後,功德之力可以讓你實力大增,也算我報答你幾次三番的救命之恩。”
林初依然直愣愣看著他,突然將桌上的茶盞摔碎一個,碎片劃開皮肉,一滴血都沒有。
“你看,我救你不過是自恃不會受傷。”
路饒沒想到林初直接說出實話,也直愣愣的回一句“但是你會疼。”
林初摸摸傷口,沒有說話。是的,她會疼的,不會受傷這件事讓她總是橫衝直闖,經常會忘記這件事。
“你知道我是妖?”
路饒搖頭。
那日在長侯墓中,路饒被炸傷,再看林初被炸的血肉模糊,他不知道林初身上的血其實是自己的,以為林初作為凡人死定了。路饒心中難受了一會兒,聽到有人要下墓,便留下林初的“屍體”,自己躲入耳室中。
耳室中都是鼠屍啃噬過的白骨,路饒躲在白骨堆下,加上下墓的守陵人隻聽到過女子的聲音不知道路饒的存在,於是路饒沒有被張家發現。
守陵將墓室填土封閉,他唯有拖著殘軀用劍一點點的挖出去。路饒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挖開了長侯墓鐵門外麵的通道,通道的儘頭是一處向上的階梯,階梯往上正是天風酒坊的廢墟。
這些狼狽的片段,他當然不會告訴林初,尤其是他在天風酒坊廢墟下麵發現的那張紙片。張五爺將一些銀票藏在天風酒坊地下階梯的磚牆上,其中一張銀票上隨手記下了隻言片語。
張五爺並沒有完全信任張文清,他將天風酒配方記下,又留下私房錢,正是為了以防萬一,卻便宜了路饒,路饒又將天風酒的秘密告訴了無量上人。
路饒沒想到天風酒的秘密如此喪心病狂,更沒想到的是,林初不僅完好無損,而且奪走了七魄燈。
如今見到林初完好無損,他以為林初是因七魄燈才傷勢恢複,卻沒想到她原本就是妖。
“你不是除魔衛道的仙門弟子,你不是要除妖嗎?你到底怎麼了?”
林初感覺到不對勁,路饒有萬象眼可辨明妖氣,又見過藍璿,怎麼就那樣放過她了,此刻聽到自己是妖,怎麼也沒有反應。
路饒苦笑一聲。伸出手臂,皮肉之下有一股黑氣順著經脈在遊走。
原來在長侯墓時,鼠屍的屍氣趁他受傷侵入體內,路饒再也無法使用任何道法。
“你到底是人還是妖,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分彆,我無法奈何你分毫。”
“沒有辦法了嗎?我還指望你能對付張文清那個混蛋。”林初一跺腳。
“隻要你煉化骷髏妖,實力進階,鏟除張府也並非不可能。”路饒如此說。
林初卻根本沒有聽,她轉了幾圈,一把拉住路饒就往外走。
…………
天牢,一個鐵絲籠中,骷髏妖坐在地上,細密的鐵絲讓他無法逃脫。
“老長侯,好久不見。”澤延呼喚骷髏妖。
骷髏妖渾身微微抖了一下,強忍著沒有抬頭。
“彆再否認了,你看這是什麼。“
一旁的無量上人拿出一塊絲雲布片。
“三十年前,老長侯張長寧徹查貪腐案,先王君大悅,賜錦繡霞光衣予老長侯。錦繡霞光衣乃百名繡娘用絲雲布織就。張長寧就此衣視為心頭肉,重病時特意穿上,說是怕幽墟相遇先王認不出自己。“
骷髏妖如同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而這片殘片,是路饒在吳管家身邊發現的,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我一眼就認出這是錦繡霞光衣的殘片,才想辦法讓他去長侯墓一探。“
無量上人走上前,對著骷髏妖:“告訴我,老長侯要帶入墳墓的的衣服為什麼會出現在吳管家身邊,明明被盯上的是吳將軍,為什麼你要追殺吳管家,是不是他用這件衣服激怒了你。“
骷髏妖縮成一團,似乎陷入了什麼可怕的回憶。
“告訴我,你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剝下自己最寵愛的女兒…的皮。“
骷髏妖嚎叫一聲,用手骨捂住頭骨。
骷髏妖艱難的用紙筆寫下一切。
張長寧,也就是骷髏妖知道的並不多,關於天風酒,關於張文清,他跟無量上人一樣,剛剛清楚真相。
骷髏妖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在不同的人身上能聞到自己的氣息,這種氣息有的深有的淺。當骷髏妖剝下這類人的皮,自己的記憶會清晰幾分,而被剝皮的靈魂會露出解脫的表情向自己道謝。
“你的意思是說?“無量上人驚恐道。
“這些人的靈魂已被拘役,唯有剝皮能解脫。“
骷髏妖一筆一劃這些字。
無量上人和澤延同時大驚失色,喝下天風酒的人全部都是朝中重臣,這些人靈魂被拘役,澤京根基損失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