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春風十裡平康路,卷上珠簾總不如,就憑這句詩,怡夢姑娘號稱平康坊第一美人毫不為過。”
“現在正值二月,枝頭的豆蔻嫩綠青蔥,把美人比例二月枝頭的豆寇,真是妙極。”
“這首詩看似平淡,實則化繁為簡,最平淡的詩句寫出最動人的意境,簡直是腐朽為神奇。”
“真不愧是大唐第一才子,一出手就是不同凡響。”
“怡夢姐姐的運氣太好了,要是有哪位公子能為小女子寫出像這種的詩,小女子願掃寢以待。”
“想得美吧,就是有,也得輪到你嬌姐。”
也有人抬訌的,一個有些白胖的中年漢子疑惑地說“這詩不對啊,好像怡夢姑娘的年紀不止十三了吧。”
話音剛落,一名俊俏的小郎君就反駁道“十三餘是對應二月初的枝頭豆蔻,那是怡夢姑娘在陸公子心中的形象,誰定是多大就多大的。”
“就是”站在他身邊的同伴也諷刺道“孔雀東南飛,五裡一徘徊。不多不少隻有五裡嗎?莊子逍遙遊裡有句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真拿尺去量有幾千裡麼?”
“聖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誰規定一定三人行才有我師,四人不行嗎?多人不行嗎,虧你還是一個讀書人,簡直頑固不化。”
好詩就是好詩,一現世就引得眾人齊聲稱讚,好評如潮,就是出一點點異議,馬上眾人口誅筆伐,徹底壓下雲。
沒人再敢質疑。
陳媽媽那張老臉快笑成菊花了,麵上的水粉一層層地掉,又向眾人展示一番後,屁顛顛跑去跟怡夢報喜去了。
這下好了,有了這條詩,怡夢的地位不僅穩固了,近期內無人能撼動她的地位。
看來女兒怡夢茶圍價,又得漲了。
陸庭不知自己的詩有多大影響,彙合任振海,徑直往城外走去。
有點可惜,送給怡夢的酒沒有當場打開,沒有看到它在引起的轟動和追捧。
想想也算了,現在產量有限,也沒有存貨,就是推出去也沒貨賣,晚些再說吧。
陸庭忙著工作時,鄭元璹正拖著疲倦的身子往家裡走。
昨晚新羅國使節作東,邀請鄭元璹到他們在長安租住的地方喝酒,本來還想回家裡睡的,沒想到對方太熱情,還安排了兩個美女相伴,那是一對雙胞胎,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可性格卻不大為不同,一個熱情如火,一個冷豔如冰,於是鄭元璹很愉快地在客房住下,晚上加了二個枕頭。
一大早參加朝會,沒回家,散朝後想起女兒,就推了同僚邀請,準備回去陪寶貝女兒吃飯。
“阿耶,你可回來了,最近的應酬真多。”鄭妍芝有些擔憂地說。
阿耶歲數不小了,天天這般勞累,怎麼行。
“那些前來賀歲的使團,走得七七八八,等他們都走了,阿耶就可清閒,到時芝兒想去哪,就陪芝兒去哪。”鄭元璹一臉寵溺地說。
剛想走近,鄭妍芝突然眉頭輕皺,退開二步“阿耶,你身上還有酒味,先去沐浴吧。”
“好,好,聽芝兒的,阿耶這就去。”鄭元璹笑嗬嗬地說。
等阿耶走後,鄭妍芝有些鬱悶地自言自語“阿耶什麼都好,就是太花心,難怪娘不願跟他到長安。”
鄭元璹不僅一身酒味,眼尖的鄭妍芝還看到他袖子有淡淡的唇印,昨晚乾什麼不用問都猜到。
有心想說幾句,可這種事,作為女兒的也不好說出口,隻能裝作沒看到。
鄭元璹前腳剛走,鄭紫菡後腳就到了,一看到鄭妍芝,馬上走過來,拖著鄭妍芝的手說“太好了,芝妹你在府上,還怕找不到你呢。”
“菡姐,找我找得這麼急,有事?”鄭妍芝有些好奇地問。
很少看到鄭紫菡這個小浪蹄子這麼急。
鄭紫菡把鄭妍芝拉到一旁,左右看到沒人了,這才一臉焦急地說“芝妹,你前麵答應引薦陸公子給我姐姐認識,這件事沒忘吧?”
這個小浪蹄子,一大早就找男人,有這麼猴急嗎。
鄭妍芝心裡有些不屑,不過嘴上還是說“沒忘,正準備找機會引薦你們認識呢,我說菡姐,你好歹也是名門小姐,至於這般焦急嗎,以你的魅力,肯定一出手就把他拿下。”
前麵沒準備,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不同了,陸庭來送酒時,自己給他下過“藥”了,任憑鄭紫菡這小浪蹄子怎麼出招都沒用。
見上一麵,正好讓她死心。
“再不早點,就怕讓彆人先下手了。”這裡沒有外人,鄭紫菡沒有顧忌地說。
“彆人先下手?此話怎講?”
鄭紫菡有些奇怪地問道“芝妹,你沒聽說昨晚發生什麼事嗎?”
“昨晚?發生什麼事?”鄭妍芝一頭霧水地問道。
鄭紫菡搖搖頭,有些可惜地說“芝妹,你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陸公子在平康坊大出風頭呢。”
“平康坊?”鄭妍芝的聲音突然忍不住提高了八度。
陸庭去平康坊?
不會吧,響午還來到自己這裡,還說要看著酒坊,忙,沒坐多久就走了,見完自己,又跑到平康坊喝花酒?
登徒浪子就是登徒浪子,都買了婢女,還往哪種地方跑。
“小點聲”鄭紫菡嚇了一跳,連忙說“嚷這麼大聲,怕彆人沒聽見啊。”
鄭妍芝這才察覺自己沒控製好情緒,連忙說“菡姐,你說大出風頭,怎麼回事?”
心裡莫名煩燥,可又很想知道發生什麼事。
鄭紫菡一臉激動地說“昨晚陸公子去了萬花院,跟怡夢重溫舊夢,就是上元節鵲橋奪燈點中的那個花魁,今天早上,大約一個時辰前,陸公子寫了一首詩,詩名就是贈怡夢姑娘。”
“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枝頭二月初。
春風十裡平康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芝妹,你聽,這首詩寫得多好,據說這詩一出,整個平康坊都驚動了,那個小花魁走運了,憑這首詩穩固第一花魁的名頭,說不定還可以青史留名,很多人說這是近年平康坊寫得最好的二首詩之一,還有一首也是出自陸公子之手,就是上元節寫的那首賞花。”
“陸公子不僅風流倜儻,還才華橫溢,以前還有人說他那首賞花好是好,可隻有一首太單薄,稱他為第一才子有些牽強,這首贈怡夢姑娘的詩一出,怕是沒人再有異議。”
“芝妹,這麼好的人,可得抓點緊,要是讓人搶了,那可怎麼辦”
鄭紫菡一個人絮絮叨叨地說著,她沒注意到一旁的鄭妍芝咬緊了銀牙、握起了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