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痞子!
等薑揚走遠,馮一茹避開夏玥,壓低聲問許連雅那人是誰。
“客人啊。”神色自然。
馮一茹端坐著,監考老師似的盯著她。
許連雅催她,“龍眼呢,在哪?你舅舅家的吧,以前我們還一塊去摘過呢。”
馮一茹保持懷疑的眼神,示意茶幾上的袋子。
“那麼多……”許連雅打開袋子,招呼夏玥來嘗嘗,“天那麼熱寄過來還好好的。”
夏玥拴好泰迪,洗了手過來,“呀,真大隻。”吃了幾個,“肉又厚又甜啊。”
有旁人在,馮一茹隻好暫且壓下話題,眼神不服氣,捏開一隻龍眼,像在說“一會看怎麼拷問你”。
泰迪的主人回來了,夏玥扔下龍眼皮過去接待。
馮一茹馬上手肘碰了碰許連雅的側腹,吹她耳風,“哎,男朋友?”
許連雅剝著龍眼,小聲說“每次來都問這個,你給我媽當臥底的吧。”
“還彆說,我打電話回家,我媽還特意問我你有沒有男朋友,兩老太太肯定互相通過氣的。”
許連雅但笑不語,馮一茹又追問“就是剛才那個吧。”
“說哪的話呢。”
“裝吧,”馮一茹揶揄,“一看就知道。兩個人膩在小房間裡麵,也不知道乾什麼。”
“狗是他家的。”
“每次我要進去你都轟我出來。”
“……裡麵細菌多。”
“我都看到他親你了。”
“……”
馮一茹踮腳,衝著她的額頭隔空吧唧一下,奸詐地笑。
許連雅“……”
泰迪主人走了,夏玥回來,瞅馮一茹笑得得意,便問“什麼事啊那麼開心。”
馮一茹說“有人要請客吃飯了。”
許連雅淡淡睨了她一眼。
馮一茹拍拍手,說“好了,我準備回去上班了。”看向許連雅的眼神充滿深意。
許連雅也放下龍眼,“我去送送她。”
馮一茹會心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公車站就在附近,馮一茹的車很快來了一趟,她卻小手一揮,“等下趟吧。”兩人躲進公車站的陰影裡。
得,這是逃不過的促膝長談。許連雅暗忖著。
“什麼時候開始的?”馮一茹問。
女人往往希望能有明確的告白作為戀情的開端,而過後回想,其實感情從心動的那一瞬就已生根發芽。或許是報刊亭的那夜他在她眼前撐開一把傘,或許是荔花村裡他將她嚴實地護在身後,也或許是就在剛才他傻乎乎地帶著一隻狗來言和。
許連雅含糊地回“沒多久。”
“他是乾什麼的?”
“修車的。”
馮一茹稍有停頓,“你口味變了啊。”
許連雅不解,馮一茹猶豫半晌,哎了一聲“跟你以前那個完全不是一個類型呀。”
“……”
馮一茹提醒,“小熊貓啊!你大學裡的那個!”
許連雅無奈地笑笑,“我知道你說的是他。”
小熊貓是許連雅的大學時候的男朋友,也是馮一茹口中“考出可以上醫科大的分數卻要讀農業大學”的唯二“傻瓜”。
許連雅同專業的同學大多是被調劑而來,隻有小熊貓在新生介紹會上說,選擇動物醫學是想照顧小熊貓。大家隻當他開玩笑,打那以後,同學甚至老師都叫他小熊貓。而他最後真的考到四川讀研,畢業後在成都大熊貓繁育研究基地當獸醫師。
小熊貓想帶她一起,許連雅不願離開南方,兩人互不妥協,最後分道揚鑣。
許連雅問馮一茹怎麼看出不是一個類型。
馮一茹皺著鼻子,思考片刻,“感覺。”
“怎麼說呢,小熊貓是書呆子那類型吧,剛才那個……”馮一茹苦苦思考,“眼神複雜,一看就知道早早就出來社會的。”
許連雅並不排斥她的細問,被人善意地惦記著總是幸福的。
她哦了一聲,“然後呢?”
“怕你被騙啊,姐姐。”馮一茹歎。
許連雅不以為然的笑惹毛了馮一茹,她喝一聲,“我可是在擔心你呢!你跟小熊貓在一起好幾年,該不會是膩味了那類型,找了一個相反的補償吧。”
許連雅琢磨片刻,覺得似乎有點道理地點點頭。
馮一茹更毛了。
許連雅拉了拉她,柔聲說“好了,我聽進去了。”
“哼!”
“他能騙我什麼啊。錢嗎,要是我連這點防範意識也沒有,我的店早關門了。”許連雅斟酌後邊措詞,“如果你指其他方麵……我會注意的。”
“你呀,當心彆搞出人命。”馮一茹這話玩笑成分居多。
“……”
“他對你好麼?”
“還成吧。”
馮一茹癟嘴,“應得那麼勉強。”
“畢竟還在試用期。”
馮一茹終於繃不住撲哧一笑。
許連雅又囑咐,“你先彆跟彆人說,八字還沒一撇。和你媽媽也不要說,我怕傳到我媽那裡她又要發飆了。”
馮一茹指天發誓,“明白。”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何津知道麼?”
提到這個人許連雅忍不出蹙眉,馮一茹了解地說“明白了。”她撫著心口做疼痛狀,“他估計要掀桌子。”
馮一茹的公車來了,她忽然蹦出一句“我是第一個知道的嗎?”
許連雅微怔,點頭。
“你第一個告訴我,我很開心。”上車前馮一茹激動地搖了搖她的手。
許連雅按響自家門鈴,門很快被從裡麵拉開,隔著防盜門看到薑揚隱約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