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痞子!
趙晉揚回去上班,見到雷毅,喊了聲老大,對方大大方方地回應,他再心有芥蒂倒顯得氣量小了。
雷毅把他喊進辦公室,開門見山地說“阿揚,心裡還怨我呢?”
他們這些人,在外麵常戴著麵具,對自己人往往坦誠相待。
“沒有。”趙晉揚應得誠誠懇懇。
雷毅示意他坐下說,趙晉揚扯了張凳子坐他對麵。
雷毅撥了撥頭發,到底還是上了年紀,他的發頂日漸稀疏,無一不散發這蒼老的氣息。
“你可能會埋怨我讓你這麼早接觸這些……”
“沒有。”趙晉揚斬釘截鐵地說,當時當地他可能怨恨過他,是他一手將他推到火堆前,任烈火炙烤他。最後捱過了考驗,他能雲淡風輕地回想,他是感激這個男人的。
趙晉揚接著說“這是應該的,也是遲早的事。”
雷毅不知表聽到還是讚同地點點頭,“這方麵我一直不想把你差異化對待,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
“我明白。”
“心裡有什麼想法嗎?”雷毅一手隨意做了個掏心的手勢,“有沒有特彆難受……難受到扛不住那種?”
雷毅說得字斟句酌,也是在儘力照顧他感受。
趙晉揚如實說“跟以前一樣完全無動於衷,那是假話……”
雷毅臉色變了變。
“老大,你想說什麼我明白。你既然肯讓我回來,這份心意,我怎麼也不想辜負。”趙晉揚說,“其他的,我會儘力。”
雷毅雙唇緊抿,像憋住了一腔話。
“我知道。我知道的,阿揚。”雷毅說,“你一直是個好警察。如果啊,如果實在受不了,你跟我說。每年隊裡也有不少弟兄因為身體原因或者這個那個,沒法在這個崗位上繼續做下去的,也都有不少好的安排。也沒有誰會因此嘲笑他們……”
按趙晉揚的脾氣,以往他早跳起來反駁。而今他竟然順著這條路思考了一下,萌生了一種“這樣選擇也未嘗不可”的想法。究竟是因為懦弱,還是心境變了,趙晉揚自己也分不清。
“嗯,我明白。”趙晉揚淡淡地回答。
雷毅也注意到他的反常,探究地多觀察他幾眼,沒得出個所以然來,隻能暫且作罷。
“總之,有困難及時反映,這麼多年了,你也彆客氣。”
趙晉揚終於由衷地笑開了,“老大,你這麼說就客氣了。”
雷毅又囉嗦兩句,話題轉到鄭予澤的案子上。
趙晉揚每天的調查進度都更新在報告裡邊,目前基本摸清了鄭予澤一夥人的組織結構。一個叫露露的女人進入他們視線,這個女人是鄭予澤的情人,鄭予澤外出應酬基本都會帶著她。一直在外圍觀察不是辦法,必要時得發展線人或化妝打入內部偵查。女人心理防線比較容易突破,趙晉揚打算從她身上找缺口。
雷毅讚同,“像鄭予澤這樣的人,情人不會少,但老帶著同一個,要說她對鄭予澤乾的事一點也不知情,那很難說得過去。”
“如果哪天鄭予澤出門沒帶著她,十有八九是要有所行動了。”
“有眉目了嗎?”雷毅半玩笑地說,“對付女人可難不倒你啊。”
趙晉揚笑笑,忽視話中的調侃成分,說“走了狗屎運,剛好搭上線。”
雷毅叮囑,“萬事小心,彆露馬腳。”
“明白。”
雷毅回頭在文件櫃裡找了好一陣,抽出一個薄薄的文件袋。
“你看看。”他遞過來。
趙晉揚取出過目,臉色變了。
雷毅了然地點點頭,“是這樣子,根據現有線索,我初步懷疑鄭予澤跟盧勁那夥有點關聯,很有可能他的貨是從盧勁那頭流過來的。”
資料袋裡頭是一些鄭予澤和盧勁那邊人聯係過的零散又間接的記錄。
趙晉揚按著他的思路理下去,“如果鄭予澤直接從廣東這邊接貨,應該是從泰三那裡拿的。泰三是廣東人,對珠三角一帶比較熟悉,盧勁一直讓他負責廣東這邊。泰三很少回雲南,我在盧勁身邊時候也沒親眼見過這人。泰三在荔花村的窩點被端掉後,一直行蹤不定,要查到他在哪也很難……”
雷毅不由頷首。
趙晉揚頓了頓,又補充“不過,這都是一年以前的信息了,不知道組織架構有沒有改。”
雷毅也麵露難色,“老實說,你‘失蹤’之後,我們試著送過人進去,但是沒有成功……”
“盧勁起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