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三又靠回椅背,一口酒潤喉,神秘兮兮地說“等老子乾成了,再告訴你。”
趙晉揚眼神頓了一下,旋即賠笑“三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吩咐。”
“哎——”泰三自若地擺手,“雖然的確是大事,但老子一個人搞定還是綽綽有餘的。”
趙晉揚知道是問不出了,決定溜須到底。
“是我多嘴了,還有什麼是三哥辦不到的。”
“話不是這麼說,”泰三哈哈笑著挑眉,“以後有事啊,還是找你。”
兩個男人就互相吹捧著喝到酩酊大醉邊緣。
趙晉揚替泰三攔了一輛的士,問他住哪裡,泰三說了一個工業園的地址。
“你有空,”泰三一根手指晃了個圓圈,酡紅著臉說,“一定要來找我。”
“一定,一定。”
趙晉揚看著的士走遠,低低罵了一句。
趙晉揚淩晨才到家,輕手輕腳地開門,臥室微弱的光線還是讓他酒醒幾分。
“回來了。”
許連雅從床上支起身,手裡拿著一本翻了三分二的書,封麵是寵物什麼的字樣。
一身酒氣讓他整個人感覺混濁,趙晉揚站門口沒有走過去。
“太晚了,以後彆等了。”
“看著書就不知不覺到這個點了。”
趙晉揚洗了澡坐床邊晾那乾得差不多的短發。
“跟郭躍?”許連雅放好書。
趙晉揚撥頭發的手停下,“嗯。”
“真能喝。”
“還行。”
一時無話,許連雅又拿起書,那樣子應該是沒看進的。
“阿揚睡前吵著要見你。”
“……辛苦你了。”趙晉揚剛好摸到她光溜溜的膝蓋,撫慰性地握了握。
趙晉揚試探性地說“明天……這段時間可能也都得你去接她。”
許連雅用另一隻腳撥開他的手,“那麼忙?”
“有點。”
“忙什麼呢?”
“店裡的事。”
“哦。”
覺出許連雅聲音的低落,趙晉揚順著她的大腿往上捋。
許連雅輕輕踢他,“少來。”
趙晉揚又挪近點,湊到她臉上,就著嘴巴就親下去。
許連雅繃不住,笑著捏開他下巴,“胡子。”
“讓你感覺特彆點。”
趙晉揚真就讓她感覺特彆起來,瘋狂裡帶了點發泄的勁頭。
許連雅喘過氣推了推他胸膛,“你今晚喝的是藥酒吧。”
趙晉揚隻顧笑,躺平了定定看著天花板,也不去清理。
趁著激情未褪儘,許連雅說“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趙晉揚脖子僵硬地扭過來,“為什麼?”
冷靜的反應多少讓許連雅也涼下來,說“想唄。”
趙晉揚又沉默地看向天花板。
久沒回應,許連雅蓋上被子背過身。
趙晉揚從浴室回來,扳她肩膀,許連雅打開他的手。
“睡覺!”
趙晉揚從背後攬住她,“我想想……總得先問問阿揚。”
“睡吧。”
連續幾天,趙晉揚早出晚歸,把家當旅館似的。
許連雅下了通牒,“要這樣你不如回你那睡。”
趙晉揚甚至順著她的意思思考了可行性,最後還是說“我儘量早點回來。”
良久,許連雅翻過身在黑暗中凝視他。
“趙晉揚,你是不是又遇到什麼事了?”
習慣黑暗後眼前漸漸顯出她的輪廓,表情看不清,但那壓抑的氛圍也不需要眼睛。
趙晉揚說“沒有。”
“你以前遇到事也是這樣子,什麼也不說,就乾些讓人摸不清頭腦的事。”
“……有嗎?”
許連雅歎了一口氣,“不說算了。”
趙晉揚抱緊了她,這是他唯一能給的安慰。
“連雅,我真沒有。”
“沒有就沒有吧。”
最終還是她催促的“睡吧”代替了晚安。
那日下午,又是同樣時間點,泰三晃悠到他店門口。他不進來,就和趙晉揚隔著攤子說話,像路過寒暄。
店麵另一側,許連雅拉著阿揚匆匆趕來了。
每一步都像踏在趙晉揚的心坎上,每一步都像靠近雷區。
距離太短,趙晉揚連眼神暗示也來不及。
泰三也看見了,他一直盯著母女兩人,目光絕不像在看路人,而且一種混合玩味與狐疑的複雜。
“爸爸——”還剩兩步路,阿揚睜開許連雅的手,小跑過來抱住他的腿。
“阿揚好多天沒見到你了,吵著要過來,我攔不住。”
許連雅大概以為那人是顧客,看也不看一眼。
“嗯……”
許連雅有點奇怪地看著他,“你什麼反應呢,阿揚來看看你都不行啊。”
“沒有……”
許連雅注意到他的視線,也看向攤子外,可外頭空無一人。
“你在看什麼呢?”
“爸爸?”
趙晉揚忽然彎腰一把抱起她,用胡子紮得她咯咯笑著躲開。
“想爸爸了吧?”
“想!”
“……”前後反差太大,許連雅不由多看了他兩眼。
剛剛的泰三臉上浮現一個詭譎的笑,匆匆走了。
那不是趙晉揚的錯覺。
這樣也好,趙晉揚想,他可以光明正大保護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