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傅承景病房的燈一直是亮著的。
寧雲舒蜷縮在走廊的椅子上,想睡卻怎麼也睡不著。
今夜,是兩個人的無眠。
快天亮的時候,傅承景又接到了老鷹的電話。
“主子,我在調查沈小姐的時候,發現她在五年前和harryston有過幾次接觸。”
“harryston?”傅承景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他是國際著名的設計大師,同時也是寧小姐在國外學設計的老師。”
男人神色頓時一沉,這件事未免太蹊蹺。
五年前,寧雲舒出國的時間和知心一前一後,她們都跟harryston有過聯係。
“主子,您也覺得這事很巧合?這個harryston好像不僅僅是國際著名設計師這麼簡單,他的住處很隱蔽,經常有人進進出出。除此之外,目前有一些跡象表明,他和bestar這個組織有一定的關係。”
不等傅承景發問,老鷹解釋道“主子在國內,可能不太清楚bestar這個組織,不過在國外,bestar的名氣可不小,不少人尋求組織的庇護。”
“寧雲舒的身手不錯,我見識過,她師兄紀羨白……”傅承景提出了自己的懷疑。
“如果能證實harryston是這個組織的頭目,寧雲舒和紀羨白就很可能在為這個組織做事,我黑入了這個組織的賬戶,發現有大量金錢往來,不排除這個組織的目的是到處瘋狂斂財。所以,主子,我懷疑寧雲舒接近您的動機……”
“老鷹,你繼續查清楚這幾個人之間的聯係,越快越好!”傅承景道。
“是!不過接下來,我還要跟您彙報其他的事,是關於沈小姐這幾年的經曆的……”
傅承景捏了捏鼻根,努力抵抗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沙啞道。
“說吧。”
“四年前,沈小姐在生小少爺的時候難產有血崩跡象,醫院緊急順轉剖,事後沈小姐缺血,身體就此落下了病根,沒多久,孩子就被送回了國內。
三年前,沈小姐接受了骨髓移植手術,以失敗告終。
兩年前,沈小姐接受了第二次手術,失敗,半年後接受第三次移植手術,產生了嚴重的排異反應,九死一生,一直到出車禍前,她的體質都很差,免疫力基本成了擺設。
從手術之後,沈小姐就很少出門了,隻要出門,背地裡就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自己似乎也清楚這一點。車禍那次,是她極少一次的出門,沒想到就……”
電話那頭,一直沉默。
“主子,您在聽嗎?”老鷹問。
過了十幾秒,那邊傳來了一陣極力隱忍的呼吸聲。
“夠了!彆再說了。”
每聽一句,都是在對他的煎熬,五年前的錯,要讓他的整個餘生都要活在痛苦之中嗎?
傅承景頹然地掛了電話。
這五年,知心不是沒有機會打電話給他,她又沒有失憶,他的電話號碼,她都記得。
她甚至可以輕而易舉地坐個航班,回到南城,親自找他,不消半個小時,她就能解釋完所有的事。
她明明可以輕而易舉地在他這尋求到庇護,可她沒有選擇這麼做,一次都沒有。
在那些人生難以承受的痛中,她獨自煎熬著,默默忍受著,她那小小的身軀,是怎麼獨自忍受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