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伴隨著盧卡斯與亞曆山大不約而同扯開喉嚨的一聲大吼,剛剛還顯得稍微有些悠然自得的商隊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商人們與他們各自的學徒開始略顯緊張地四處張望著,而待在商隊兩側與後方的那十名雇傭兵護衛則迅速舉起了固定在左臂上的盾牌或者將其從馬背左側取了下來將其舉起。
如果說商人們與他們各自的學徒對於突發狀況多多少少會有那麼一小段時間愣神兒的時候的話,那麼擁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雇傭兵護衛們反應就快得太多了,這也使得他們在接下來的數秒鐘能受到其的負麵影響最為輕微。
“嗖嗖嗖嗖嗖嗖”
伴隨著灰白相間的尾羽高速劃過空氣所發出的破空聲,密集如雨的箭矢在飛到了拋射所能達到的最高點後,就齊刷刷地朝著商隊的前半截落了下來,將原本正常照射下來的太陽光反射得亂七八糟。
剛剛在半空中閃閃發亮的正是這些箭矢,它們一根接著一根以狠厲之勢籠罩了半個商隊,大部分都紮在了馬車的木製結構上,還有些則被盧卡斯與亞曆山大以及雇傭兵護衛們手中的盾牌所擋下,另外一些則狠狠地插進了無法閃躲也沒有任何防護的商隊馬匹與來不及做出躲避動作的商人們身上,頓時人叫馬嘶之聲不絕於耳。
“爸爸!你怎麼了!”由於坐在馬車上並眼疾手快的緣故,金發小男孩兒並沒有在這波短暫的箭雨之中受到一丁點兒的傷,而他的商隊首領父親就不太幸運了——此時此刻在他的右腿上,一根質地粗略的箭矢隻露出了半截,傷口隨著商隊首領的咬牙低呼聲慢慢地流出了鮮血,乍看之下顯得有些嚇人。
“嘶兒子,我沒事兒,隻是腿上中了一箭。”用右手捂住了自己右腿上還插著箭矢的傷口,商隊首領抖動著左手握著的韁繩讓馬車趕緊停了下來,“強盜來襲!全都停下!”
在商隊首領喊著話讓商隊的所有馬車停下以便進行就地防禦的同時,原本高舉著盾牌遮擋著箭雨的盧卡斯與亞曆山大以及雇傭兵護衛們也都放下了盾牌,開始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拔劍出鞘與搭弦拉矢的聲音不絕於耳。
儘管僅僅隻是持續了幾秒鐘的短暫箭雨,商隊裡就有三四個商人與學徒受傷,反應較慢的他們不是腿上挨了一箭,就是身體上多了一根箭矢要不是這些箭矢普遍都很粗糙,並不精細的它們形成不了太大的殺傷力,否則的話僅僅隻是穿著皮革夾克或者厚布長袍的商人們與他們的學徒就不光受傷了,一波箭雨下來幾乎全滅都不是什麼可值得意外的結果。
不僅如此,由於商隊裡的所有馬匹不是都披上了馬用罩袍或者馬用馬甲的緣故,那些突如其來的粗略箭矢也沒對它們產生太大的傷害,最多也就是讓那些拉著馬車的馬匹稍微有些受驚,不過它們也很快被充當車夫的商人們或者學徒們迅速安撫了下來,以免失控拉著馬車到處亂跑而形成更大的混亂。
“保護商人與貨物!漢森,你跟你的人下馬上馬車,用弩給我們掩護!”將左手緊握著高舉的木製圓盾放下並背在自己的後背上,十名雇傭兵護衛中為首的隊長模樣的大聲吼道,同時從馬背一側取下了短弓,並用右手從腰後的箭囊裡掏出了一根箭矢來,“馬修!艾瑪!約瑟夫!賴安!換上弓箭跟我來!”
在為首的雇傭兵護衛隊長的吼叫下,被叫做漢森的雇傭兵護衛帶領著四名雇傭兵護衛從各自的馬背上一躍而下,原本手上的盾牌與騎矛在此過程中全部背到了背上和插在了地裡,換成了隻有簡單腳蹬的輕弩。
“咣當!”迅速地爬到了商隊隸屬的三輛馬車上,漢森與四名雇傭兵護衛單膝跪在車板上,手中的輕弩被迅速拉開弦搭上了弩矢,而周圍才剛從箭雨之中反應過來的商人們與其各自的學徒們也都從周圍拿起了可以充當武器的工具或者臨時作為盾牌來使用的擋板,緊張不安地四處張望著。
與此同時,雇傭兵護衛隊長帶領著其餘四個雇傭兵護衛掏出了短弓,並讓自己胯下的馬匹跑動了起來,向著之前箭雨來襲的方向拉弓搭弦,隨時準備將箭矢投放到能夠看清的目標身上。
“哇啊啊啊啊啊!!”伴隨著雜亂不堪並粗野至極的嚎叫聲,一些身著皮毛長袍或者粗製皮甲的強盜揮舞著各種各樣的武器與盾牌從四麵八方向著商隊衝了過來,在他們的身後還有著數量不算少的強盜騎兵,同樣輕裝的他們手裡握著樣式各異的單體弓與複合弓,準備施放著下一波箭雨。
能在多木鎮的周邊原野對過路商隊進行劫掠的不法分子隊伍,他們普遍都會擁有一定數量的馬匹或者騎兵,用來方便快速襲擊商隊以及運輸走戰利品——這也就是為什麼商隊雇傭的護衛都儘可能招募有馬的雇傭兵或者冒險者的一大主要原因,步行的雇傭兵與冒險者對付騎馬的不法分子會相當吃虧,而同樣擁有馬匹的則既能進行對衝也能下馬依托馬車進行防守,最不濟也能帶著商隊丟棄貨物逃跑活命,其可選擇性就多太多了。
“是捷列克馬匪,這些騎馬的強盜還真是到處都是,從北方的最西端到中部地區,就沒有他們不存在的地方。”兜轉馬頭讓胯下的黑色戰馬向著商隊的隊尾處疾馳而去,盧卡斯用沒有握著韁繩的右手從自己胸口上拔出了一根被卡在了罩袍與板鏈甲之間的箭矢,將其丟到了身後,“怪不得會悍然選擇襲擊,這幫混蛋連貴族騎士的隊伍都有可能進行攻擊,更不要提是一支三十人都不到的商隊了。”
“看來你們北方的不法分子還真與眾不同,對於貴族騎士一丁點兒的敬畏都沒有,蘭道夫爵士。”同樣策馬向商隊的隊尾跑去,亞曆山大揶揄了盧卡斯一句,此時此刻他的身上也掛著兩根質地粗略的箭矢,並且完全沒有讓他受到一絲一毫的傷。
“威爾!把騎矛給我!”顧不得對亞曆山大的揶揄進行反擊,來到了法蘭西斯的馬車旁的盧卡斯衝著正拿著北方長柄戰斧環視著四周的威爾大聲喊道,他的較為長條的武器現在並沒有靠自己的馱馬來攜帶,而是擱在了法蘭西斯的馬車上,方便在緊急情況下讓法蘭西斯與威爾都能有足夠的近戰武器來應對突發意外。
“好的,大”還沒等威爾給予言語上的回應,又是一波箭雨從天而降,迫使這個大塊頭兒扈從丟下了手中他自己的北方長柄戰斧做出了一個半蹲著的狀態,身上穿著的全套皮甲上插著好幾根箭矢,看上去微微有些嚇人。
“啊?居然隻是稍微有點兒疼?”發現馬匪們放出的箭雨隻是讓身著厚實皮甲的自己輕微發疼,威爾有點兒發愣,開始慢慢地又站起身來。
“威爾!把騎矛快他媽的給我!”見威爾居然還要開始發呆,盧卡斯再一次向他吼叫的時候語氣變得暴躁了不少,琥珀色的雙眼似乎都快能看到血絲了。
“哦!好的!大人!”被盧卡斯吼了這麼一嗓子之後,威爾立刻從馬車上抓起了一杆長條的武器,也顧不上分辨一下就直接丟向了盧卡斯,生怕動作再慢一點兒就會被自己的主人咆哮那麼一下子顯而易見,在這個大塊頭兒扈從看來,自己的騎士主人要是暴怒起來的話,顯然要比那些馬匪放出來的隻能讓身穿皮甲的自己受到輕微皮外傷的箭雨可怕太多了。
“把野豬矛給我!”懶得專門叫這裡隨便哪個人的具體名字,亞曆山大同樣衝著法蘭西斯等人喊道,他跟盧卡斯一樣此時此刻需要騎矛或者類似的能夠架槍衝鋒的長柄武器,從而完全發揮出騎士或者說重裝騎兵的優勢來。
“閣下!接著!”亞曆山大話音剛落,剛剛爬到這輛馬車上的一名雇傭兵護衛就用沒有持弩的右手將斜靠在馬車車幫上的一杆野豬矛拿了起來,朝著他扔了過去,而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也將其穩穩地接住,戴著鏈甲手套的右手連一丁點兒的顫抖都沒有。
“靠,他媽還給錯了”在亞曆山大接到野豬矛的同時,盧卡斯也看清了威爾丟給自己的是當初第一次救下布蘭琪時繳獲到的長矛而非法蘭西斯給自己打造的騎矛,不過他也沒時間讓那個大塊頭兒扈從給自己重新換上正確的長柄武器,就先暫且湊合著用了,“烏爾裡克爵士,我們需要先擊潰那些騎著馬的捷列克馬匪,否則有他們在的話,斷斷續續的箭雨跟流矢根本就斷不了。”
“正有此意,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點了點頭,對於盧卡斯的大塊頭兒扈從拿錯了武器給他的主人這一件事兒他感到有些好笑,隻不過圓桶盔麵甲的遮掩與他自己有意識的偽裝沒有呈現出這一點就是了,更不用說現在也不是互相在言語上較勁的時候,“讓這些有勇無謀的不法之徒見識一下,不是什麼人騎上馬就有資格跟真正的貴族騎士較量的!”
“衝!”盧卡斯咧了咧嘴,接著就抖動韁繩讓胯下的黑色北方戰馬衝向了商隊的前方,避開了步行的強盜的正麵衝擊後就兜轉馬頭繼續向著商隊左側外疾馳而去,目標正是那些跟商隊保持著一段距離來回兜圈並放箭的捷列克馬匪。
在盧卡斯與亞曆山大準備向捷列克馬匪們發起衝鋒的同時,雇傭兵護衛們也跟他們的雇主們開始對衝上來的步行強盜們展開了戰鬥借助著馬車的掩護,漢森與其帶領的四個雇傭兵護衛用手中的輕弩對衝上來的強盜們進行精準的點射,沒有攜帶盾牌或者舉起盾牌不及時的強盜們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距離馬車不遠的地方;駕馭著胯下的旅行馬或者獵馬圍著商隊兜著圈子,為首的雇傭兵護衛隊長帶領著另外四名雇傭兵護衛用短弓向著較遠處的捷列克馬匪們不斷地射出箭矢,打亂他們打算齊射或者不間斷點射的企圖,並時不常就會眼疾手快地換成寬刃砍刀或者戰鋤將距離自己太近的強盜打翻在地,儘可能減少能夠夠到商隊馬車的強盜數量。
不僅如此,巴裡與法蘭西斯也都使用各自的長弓或者重型弩向著任何持有弓箭的敵人進行著‘點名’,來略微減少箭雨與流矢對於己方的壓力;威爾這個大塊頭兒扈從則直接從法蘭西斯的馬車上跳了下來,雙手揮舞著北方長柄戰斧將任何膽敢靠近的強盜統統砍翻在地,並時不常地就會原地蹲下或者抬起手來擋住了自己的腦袋,以防箭矢會命中他身上的主要部位,即便厚實的皮甲完全能阻擋得住那些質地粗略的箭矢也一樣;至於布蘭琪,這個手無寸鐵並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農家小姑娘跟金發小男孩兒一起將腿部中箭的商隊首領努力拉到了馬車裡,幫他處理著傷口,儘力做著非戰鬥性質的力所能及的工作。
即便在略顯稀疏的箭雨的掩護下,向著商隊衝過去的步行強盜足足有四五十人,但在商隊絕大多數人的應對下,但凡膽敢衝到距離馬車有五米之內的,全部都被箭矢、弩矢或者各種各樣的長短武器變成了開始熱氣消散的屍體,形成了後麵陸續衝上來的還活著的同伴們的人肉障礙物。
雖說如此,但衝上來的步行強盜的數量還有著二三十,更不用說還有著差不多同等數量甚至要更加多得多的捷列克馬匪了——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那麼憑借著雙方相對懸殊的數量比,強盜們很快就會衝進商隊裡進行人數占優的混戰,那樣僅靠十名雇傭兵護衛與法蘭西斯等三人也無法能完全阻攔得住他們,人員傷亡與貨物損失將會變得無比慘重。
而就在這個時候,已經策馬衝到距離商隊左側外捷列克馬匪們稍遠處的盧卡斯與亞曆山大,他們兩個流浪騎士正準備乾的,就是製造出這個‘意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