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雖然被亞曆山大調侃了還沒有在這種口舌交鋒中占到上風,不過盧卡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說得並不算完全錯誤——北方人的戰鬥力一定程度上還真跟酒量會掛鉤,頂多不像亞曆山大認為的那麼絕對而已,至少盧卡斯是沒見過能打的北方人或者說北方貴族騎士有哪個是不好酒的
沒辦法,生活在環境極其寒冷嚴酷的北方,北方人自然就比爾莎大陸上其他地區的人們更需要酒精飲料來禦寒與放鬆,尤其是高濃度的,這就使得北方出現了被譽為‘狼母之血’的火油酒以及其他類似的酒精濃度普遍偏高的烈酒,並且絕大多數北方人也有著相當可怕的酒量,讓爾莎大陸其他地域的人總會驚歎或者懷疑他們是否真的是純粹的人類。
不僅如此,高濃度的烈酒也確實讓北方人天生就比爾莎大陸其他地區人健壯得多的身體得以發揮出了更加可怕的戰鬥力,比如說飽飲烈酒的他們在戰鬥中要顯得更加勇猛與嗜血,具備極強進攻性的他們哪怕裝備簡陋也足以讓全副武裝的敵人不得不全力以赴,否則的話他們僅僅隻憑著悍勇與數量就能夠碾碎麵前的敵人,就好似自上而下洶湧翻滾的雪崩一般。
言歸正傳,跟亞曆山大你一言我一句地又隨便鬥了幾句嘴之後,盧卡斯也就止住了這個話題,開始叫來侍女,給自己等人上些麥芽酒,好徹底放鬆一下解解乏。
如果不考慮接下來要去招募合適的兵員的話,那麼盧卡斯等人各自分到的賞金足夠他們好好地享受一段時間的舒適生活了,最起碼在這座酒館裡是這樣——由於位於詭狐鎮這個與北方接壤的邊境城鎮的緣故,這座酒館無論是食物還是酒水,品種都算得上相當豐富,並且價格也不算有多貴,至少對於貴族騎士們或者商人雇傭兵冒險者等稍有錢財的平民們來說確實如此,導致這座酒館始終有著不少數量的酒客或者住宿者,不管何時都顯得非常熱鬨。
在打扮得稍顯豔麗的侍女將一杯杯冒著泡沫的麥芽酒端上來之後,盧卡斯既沒有像亞曆山大那樣又拉住侍女單點了葡萄酒,也沒有像威爾等四人那樣直接就開始喝著這些濃度很低的酒精飲料,而是端起了其中的兩杯站起身來,向著臨近的一張小桌子走去。
雖然沒有被盧卡斯等人交給詭狐鎮的書記官兌換成賞金,不過特恩奎特這個前長弓強盜小隊長也沒有被允許與盧卡斯等人坐在同一桌,隻能坐在臨近的一張小木桌上休息著,並以相當羨慕的目光看著他們之前分配賞金與現在開始飲酒作樂的行為,偶爾會以極低的音量歎上一口長氣。
親眼見識到盧卡斯等人是如何極具效率並相當血腥地殺光了自己的手下以及活捉了自己的老大與不少同伴,特恩奎特就無比明智地意識到,自己此時此刻還能活著坐在酒館裡,並用靴子裡藏著的小錢袋裡些許的‘當啷’購買上幾杯冰爽的麥芽酒慢慢享用,是多麼幸福且幸運的一件事他很清楚,被抓獲的不法分子往往下場都會非常悲慘,至少他曾經的同伴們現在很有可能就會被嚴刑拷打,或者賣做奴隸,後者可是比死亡都要可怕的結局,還不如被絞死要來得痛快舒坦。
每次在咽下略微苦澀的麥芽酒酒液的時候,特恩奎特都會想到這一點,並身體不受控製地微微發抖,顯然對於自己當初如果選擇一步的話就會萬複不劫而感到心有餘辜。
就在特恩奎特再一次喝下一大口麥芽酒好儘可能穩住胸膛內那狂跳不已的心臟的時候,他就聽到了一個既熟悉又讓他害怕的聲音“請問,我能坐在你身邊嗎?特恩奎特?”
“當、當然!大人!您隨便坐!”意識到這是盧卡斯的詢問,特恩奎特下意識地一哆嗦,連忙站起身來,向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微笑著回答道,就好像以前麵對‘雜種’霍桑那個曾經的老大一樣恭敬。
在前往詭狐鎮的路途之中,特恩奎特一直在悄悄地觀察著盧卡斯等人,並以他活了三十來年左右的經驗,發現並判斷出了不少的信息來。
正如最開始這個前長弓強盜小隊長所判斷的那樣,那個穿著鑲鐵皮甲的年輕小姑娘真的就隻是一個村姑,確切來說是被全副武裝起來的村姑,這讓特恩奎特對此就不是特彆在意了,畢竟村姑可以說遍地都是,數量比不上麥雀卻也能跟野兔相媲美了;威爾那個大塊頭兒扈從他倒是有些驚訝,雖然他聽說過生活在冰天雪地之中的北方人普遍都人高馬大,但能高大壯碩成那樣子的可謂是百年難見,想必也正因為如此,那個大家夥才會成為一個騎士扈從的吧?
至於巴裡與法蘭西斯,這兩個分彆用長弓與重型弩的也讓特恩奎特有些驚訝——巴裡倒沒有什麼太讓特恩奎特感到驚訝的,他對此唯一詫異的也僅僅隻是他的箭術,並且這個前長弓強盜小隊長還沒有見過箭術那麼精湛的長弓手,並且還裝備有輕型鏈甲,這估計得是直屬於貴族領主的長弓手才能享有如此豪華的裝備了;對於法蘭西斯,特恩奎特聽到他跟其他人的對話,發現這是一個再典型不過的旅行商人,讓他感到相當好奇,畢竟他很少見到過有商人會隨身攜帶武器,尤其是攜帶重型弩這種對身著重甲的貴族騎士也不敢輕視的玩意兒,這算得上極其罕見了。
而盧卡斯與亞曆山大這兩個流浪騎士那就非常不同了,至少對於特恩奎特來說,確實是這樣。
首先是亞曆山大,這個紋章圖案中滿是金獅與金鳶尾的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總感覺身上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可他又說不上來,顯得有點兒詭異除此之外,他的戰鬥風格相當迅猛,至少在特恩奎特看來,一個身著板鏈甲的步行騎士能敏捷得近乎於輕裝步兵一樣,那也太過恐怖了,自己的同伴在他的麵前就跟屹立於鐮刀前的小麥大麥一樣,呼的一下就直接被攔腰割到了。
至於盧卡斯說實話,看著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對著自己和藹地笑著,特恩奎特就感到自己的屁股裡有要飛速傾瀉出來點兒什麼東西的衝動,並且背後寒毛林立,就好像身旁的盧卡斯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活生生的巨型野狼似的。
從表麵上來看,盧卡斯除了罩袍上的紋章圖案與隨身攜帶的各式武器之外,看上去跟其他的流浪騎士或者采邑騎士並無二樣兒;不過特恩奎特能夠從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的表情看得出來,這絕對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即便在流浪騎士們之中也是如此。
當自己的年輕副手被盧卡斯用匕首慢慢剁成一個活著的肉團的時候,為了轉移注意力,特恩奎特有意無意地注意過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的麵部表情,發現他麵對血腥到讓常人嘔吐的景象完全不為所動,就好像屠夫在乾著日常再普通不過的工作一般;不僅如此,當那些傷勢嚴重的長弓強盜被盧卡斯一一割喉的時候,被押送過來指明戰利品所在位置的特恩奎特也找準機會觀察了那個北方流浪騎士一番,驚訝地發現他即將被他割喉的長弓強盜無論是掙紮、求饒還是謾罵,盧卡斯始終都是一副淡然平和的表情,就好像馬上要被他割喉的傷員跟他的所作所為並無任何關係,他僅僅隻是做了自己應當做的事情而已。
不得不說,這正是讓特恩奎特最感到恐怖的地方這個前長弓強盜小隊長最多隻是殺過人,但折磨人尤其是把一個大活人折磨成近乎於‘尖叫的人型活肉團’,彆說親自這麼乾了,他光看幾眼就會覺得想吐然而在盧卡斯那摘下了鏈甲麵罩的臉龐上,他卻隻看到了習以為常,以及隱隱約約的愉悅感?就好像麵對著肥美鮮肉的肉食性野獸一般?
或許這個所謂的流浪騎士,實際上是一個大人物?比如說詭狐鎮的子爵身邊的封臣?抑或是專門掌管審訊的所謂‘光明之下的陰影’?
想到這一點後,特恩奎特就感到這種可能性是極大的光是他表現出來的對於折磨俘虜所產生的愉悅感,這就足以證明這個家夥對於審訊技巧是頗有心得的,再加上本身就實力強大的他還有著另外一名流浪騎士一同行動,這在尋常的雇傭兵或者冒險者中是極其罕見的;除此之外,這兩個流浪騎士身邊跟著的四個人可以說都各有各不弱的作用,哪怕是那個看起來天真爛漫的武裝村姑都能完美地做好誘餌的工作,說他們沒有什麼特殊的身份以及沒有什麼特殊的任務在身,打死特恩奎特都不相信。
至於剛剛聽到的,那兩個流浪騎士準備臨時招募人手特恩奎特不認為這有什麼好值得奇怪的,如果他們真的是隸屬於詭狐鎮的子爵的話,那麼為了不落某方麵的口實,他們選擇臨時招募‘外人’性質的雇傭兵或者冒險者,那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也就是說這個所謂的北方流浪騎士與那個再明顯不過的萊昂內爾流浪騎士,肯定是詭狐鎮子爵或者其他貴族領主的代表,如果自己能夠討得他們兩個的歡心的話,那麼今後自己就能
意識到了這個,特恩奎特對於剛剛坐到自己身邊的盧卡斯的態度,開始儘其所能變得恭敬了起來。
“對於通往詭狐鎮的各條商道周圍的強盜亂軍們,你應該很熟悉吧?特恩奎特?”將一杯麥芽酒放在了特恩奎特的麵前,盧卡斯笑了笑向這個前長弓強盜小隊長問道。
“這個嗎還好吧,我不像‘雜種’霍桑知道得特彆多,但最基本的還是記得很齊全的,大人。”深吸了一口氣後,特恩奎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有了之前自己年輕副手被活剁或者說被活剮了的前車之鑒,這個前長弓強盜小隊長說話非常謹慎,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
“那麼這些強盜亂軍之中,誰是規模最大,或者說,誰是儲藏錢財最多的?”扭動了幾下自己的脖子,讓頸骨發出了哢哢的響聲,盧卡斯咧了咧嘴問道,語氣顯得相當和藹,“你應該知道這一點吧?嗯?特恩奎特?”
“當然!這個我很清楚,大人!”一聽到盧卡斯問出了這個問題,特恩奎特頓時兩眼放光,“不瞞大人您說,在詭狐鎮的周邊,最強大的團夥兒就要數‘毒蝰爵士’維波爾與他率領著的亂軍了,他們不光會搶劫商隊與旅行者,有時候就連小規模的冒險者與雇傭兵也會成為他襲擊的目標不僅如此,我曾經聽說過,他還會率領著他的混蛋手下們臨時接受貴族老爺們的雇傭,參與到貴族老爺們之間的戰爭,從中撈取到大量的金錢與女人。”
“‘毒蝰爵士’維波爾?”聽到特恩奎特聽到了這麼一個稱號與名字,盧卡斯微微皺起了眉頭,他之前也在城牆上貼著的不少通緝布告上看過這個名字,不過具體的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太多了。
“是的,大人,‘毒蝰爵士’維波爾的據點在詭狐鎮西邊商道的一處小山上,占據著最好的地盤兒,這讓他們平時能最先劫掠到油水最多的商隊。”特恩奎特用力點了點頭,“除此之外,詭狐鎮四周都被好些團夥兒瓜分了,相互之間是有火並發生,可以說哪個都不太好對付”
“這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特恩奎特,你需要負責的隻是帶路。”盧卡斯搖了搖頭,讓特恩奎特明智地選擇了閉上嘴巴,“不過話說回來特恩奎特,按照你剛才所說的話來看,你也知道其他強盜亂軍的據點所在地,是吧?”
“是、是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