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叫上了在酒館一樓喝酒並閒聊的布蘭琪等三人,與距離喝高還差著幾桶麥芽酒的其他萊特格爾人,以及在酒館二樓帶著七八個士兵縫製徽章貼的法蘭西斯,盧卡斯等人很快就再一次離開了詭狐鎮,來到了其西北方的森林內,搜索著今天上午沒有走過的部分。
“沒想到你的手還挺巧的,居然能把我的家族紋章圖案縫製得惟妙惟肖,跟我的鳶尾盾上描繪的幾乎一模一樣,法蘭西斯。”跟著走在最前方負責引路的巴裡的步伐,盧卡斯一邊邁動著蹬著重型板甲靴的雙腳,一邊向著走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法蘭西斯開口說道,好讓這種搜索的過程顯得不是太過沉悶,“在到處行商的旅程中,你該不會什麼活兒都乾過吧?”
“您所說的幾乎完全沒錯,蘭道夫爵士。”法蘭西斯微笑著點了點頭,他現在跟巴裡一樣都披著深綠色的兜帽鬥篷,這讓他身上穿著的重型鏈甲被遮掩住了大半,不會產生太過明顯的反光,從而被森林裡其他的活物給輕易察覺到什麼端詳,“在我最開始離開我的家族的一年裡,除了各種各樣的小生意之外,我還打過不少短工,各種職業的都有或許,這在能夠被冊封為騎士的貴族子嗣看來,我這麼生活可算不上是對得起自己的姓氏了。”
“如果不懂得全部基本的技能的話,那麼確實,一個沒有繼承家族爵位的貴族子嗣的生活肯定會很辛苦,法蘭西斯。”盧卡斯聳了聳肩,從法蘭西斯選擇跟隨他與亞曆山大等人行動到現在為止,他很清楚這個旅行奸商懂得各種各樣貴族騎士的戰鬥技巧,隻不過他不會使用聚氣等貴族騎士或者近戰向職業者所具備的基本技能讓這個旅行奸商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騎士,以至於這個擁有貴族血統的家族變成了一個半行商半工匠的存在了。
“確實是這樣子,蘭道夫爵士。”讓自己左手緊握著的重型弩繼續保持著隱藏於兜帽披風內的狀態,法蘭西斯微微地點了點頭,語氣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不過托冥冥之中的獵手之神所賜,我在經商與鍛造這兩方麵有些天賦,並且也學會了一些其他的被正統貴族騎士所不齒的知識,所以我才能活到現在,並且過得還算不錯。”
“如果能夠順利運用正統騎士的基本技能卻做這些事情的話,那麼被正統騎士鄙視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法蘭西斯。”盧卡斯咧了咧嘴,“但要是由於先天條件的緣故導致隻能學習這些並以此為生的話,那麼就沒什麼值得鄙夷的,至少比什麼都不會要好得多。更何況一個擁有貴族血統的旅行商人,跟貴族騎士們做生意可以說是再合適不過的了,不是嗎?”
“您會這麼想,就說明您到現在為止的成功是完全不靠運氣的,而是靠智慧與知識,蘭道夫爵士。”法蘭西斯笑了笑說道,順便恭維了一句盧卡斯,讓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心裡感到了微微的舒坦,邁動腳步的頻率也似乎因此加快了少許。
“你的徽章貼還需要多久才能完全完工?法蘭西斯?”盧卡斯跟法蘭西斯剛結束了對話,走在盧卡斯身旁的亞曆山大就立刻開口問道,語氣顯得微微有些不太耐煩,顯然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對於那個旅行奸商剛剛所說的某個情況有點兒不滿。
“如果是從明天上午開始計算的話,那麼隻需要一整天包括夜晚的時間,我帶著幾個人就能把您們二位所需要的全部徽章貼都製作出來的,烏爾裡克爵士。”法蘭西斯做出了回答,他也很清楚相對於盧卡斯,亞曆山大是對他存在著一定的鄙夷態度的,隻不過其程度還遠達不到會發生實質性衝突就是了——彆的暫且不說,這兩個流浪騎士各自率領的隊伍所需要的大部分裝備以及傾銷戰利品都是需要他來負責的,這就使得亞曆山大再怎麼跟絕大多數貴族騎士一樣看不起商人也不會真的做出什麼實際行動來,那樣的話實際損失可比感官不爽要大得太多太多了。
“希望能儘快完成,不然沒有明確標示的話,說不定我跟蘭道夫爵士會很難分得清具體哪個鉤鐮槍兵才是屬於自己麾下的,法蘭西斯。”聽完了法蘭西斯的回答之後,亞曆山大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來說道,其語調透過圓桶盔的麵甲後顯得有些低沉。
正如亞曆山大所說的這樣,這兩個流浪騎士對於各自手下的兵員們的大致了解僅限於兵種與其具體數量,還沒有達到一百多號甚至整二百人都能記得住所有麵孔與名字的程度,這也使得他們有時候要清點並率領自己麾下的一些兵員的時候會出現需要搞清楚某幾種雙方都有的兵種到底哪個是屬於誰來指揮的,以至於出現過某個企圖靠偷奸耍滑同時領兩個流浪騎士發放的薪金的,然後被‘賞賜’了二百下馬鞭的‘愛撫’
“我會繼續加快速度的,烏爾裡克爵士。”法蘭西斯點了點頭,在這個旅行奸商準備再繼續說點兒什麼的時候,盧卡斯突然舉起了自己的右手,讓他不得不立刻選擇了住嘴,不再繼續發出任何聲響來。
伴隨著盧卡斯率先做出的舉動以及周邊其他人看到後進行了模仿,原本還有些低聲交流並慢慢前進著的隊伍頓時全都停下了自己的腳步,變得幾乎毫無聲響的同時也都看向了各自的指揮官,等待著他們接下來的命令。
“前麵的林子裡有些動靜,雖然我不清楚是有人在前行還是動物在活動,但現在還是減少噪音比較好,大人。”在盧卡斯等一行人全都停下來的同時,讓盧卡斯做出停止前進收拾的巴裡也轉過身來走到了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的身邊,低聲向其進行了彙報,“我先過去偵察一下,您與烏爾裡克大人還請率領著隊伍在此等候片刻。”
“去吧,巴裡。”盧卡斯點了點頭,而站在一旁的亞曆山大則沒有出聲,隻是把原本背在背後的火係附魔扇形盾解了下來握於左手,右手也握住了佩戴於腰間左側的騎士闊劍的劍柄,準備隨時拔劍出鞘。
得到了盧卡斯的同意之後,巴裡微微低頭致意,隨即就快速地穿梭於樹木與灌木之間,前去查看情況了。
保持著幾乎完全寂靜的狀態有幾分鐘之後,巴裡就回來了,披在重型鏈甲外的深綠色兜帽披風上多了少許草葉。
“大人,前往的林間小徑是一群強盜,有大約五十人左右,他們似乎剛剛成功搶劫了一小群旅行商人,所有人都背著一個大包裹,看不清裡麵裝的是什麼東西。”壓低了音量向盧卡斯進行了彙報,巴裡握著長弓的左手將其握得越發緊了,就連呼吸節奏也變得緩慢了起來,仿佛在逐漸進入到戰鬥狀態一般,“您與烏爾裡克大人的命令?”
“所有人保持安靜,繼續前進,在不讓他們發現的前提下接近他們。”向亞曆山大交換了一下眼色,確定那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跟自己意見一致之後,盧卡斯低聲吩咐道,右手也將騎士長劍拔劍出鞘,並開始準備解下同樣背在背後的鳶尾盾,“你繼續在前麵帶路,巴裡。”
“遵命,大人。”巴裡點了點頭,接著就從自己身後的箭囊裡抽出一根箭矢搭在了長弓弓身上,並轉身向著林子深處走去。
揮了揮手示意讓所有人繼續前進,盧卡斯與亞曆山大兩個流浪騎士跟在了巴裡這個長弓獵人的身後,隻有重型板甲靴踩在枯枝敗葉上的聲響能輕微顯示出他們目前所處的具體位置。
用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盧卡斯等人很快就看到了巴裡所發現的那夥兒強盜,並躲在了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側灌木叢之中,小心地不發出什麼引人注目的聲響來。
“差不多小六十人,最好的裝備是皮甲與長矛,不少穿著的還是粗布衣服,甚至拿著的都隻是單手的砍柴斧或者切肉刀”快速掃視了一圈這些在林間小徑背著包裹慢慢前行著地強盜,盧卡斯低聲向亞曆山大進行了描述,好讓這個因為圓桶盔而視角稍微受限一點點兒的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用不著太費勁兒進行觀察了,“無論是裝備情況還是具體人數,他們都比不上我們,我們所需要擔心的,就是你手下那些新兵的士氣問題,希望他們能彆一上來就選擇逃跑。”
“如果對付這種貨色他們都覺得打不過要逃跑的話,那麼我不需要擔心他們,隻是需要擔心彆讓他們把身上的皮甲與手中的武器帶走,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撇了撇嘴同樣低聲地開口說道,這番話讓盧卡斯無聲地笑了笑,顯然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在這方麵上跟他意見是一致的,“讓你手下的私募武裝者來壓陣,我帶領著那些新兵直接從這裡衝擊他們的側麵,順利的話能夠將他們直接擊潰;不幸運的話”
“那麼就由萊特格爾人來幫忙推進了,畢竟哪怕是新招募來的,他們的戰鬥力與士氣都是很有保證的,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說出了亞曆山大還沒說出的話,讓後者瞥了他一眼,“靠得儘可能近再發起衝鋒,如果他們直接逃竄而沒有被卷入到混戰之中的話,我可不認為單憑巴裡與法蘭西斯兩個人都射死他們所有人。”
“這一點我很清楚,蘭道夫爵士。”撇了撇嘴做出了回應之後,亞曆山大就伸出握著騎士闊劍的右手向前無聲地一揮,新兵們就儘可能壓低聲音地跟在了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的身後,緩慢地向著前方行進著,彎腰弓背前行的同時也儘量不發出什麼太明顯的響動來,以免提前驚擾到他們即將對其展開廝殺的敵人。
雖然並沒有經過什麼專門的隱蔽式前行的訓練,但經過之前那被亞曆山大掄著馬鞭與劍鞘督促著跑步的短暫練習之後,這些新兵也懂得不要違背了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的命令,使得他們在不斷靠近強盜們的過程中各出奇招除了壓低身子小步緊捯飭著前進之外,一些走在沒什麼太多枯枝敗葉的地上的家夥甚至選擇了直接慢慢爬過去,連帶著把手上拿著的長柄武器金屬部分的反光也相對給遮掩了一下,最起碼不會顯得特彆顯眼。
不過饒是如此,在亞曆山大帶領著這些新兵靠近到還差五十米左右的時候,幾個新兵穿過灌木叢時各自的長柄武器不小心相互碰轉到了一起,其再明顯不過的金屬質地的響動讓原本還在慢慢悠悠背著包裹前行著的強盜們頓時停下了腳步,並陸陸續續看向了亞曆山大等人所在的方向。
“這些該死的弱智平民”見到自己等人的行蹤開始暴露了,亞曆山大低聲咒罵了一句,接著就當機立斷地站起身來,右手緊握著騎士闊劍向前用力一揮,“衝鋒!!”
“嗬啊啊啊”發出了意義不明的咆哮聲來,原本還在努力嘗試潛行的新兵們頓時直起了身子向前跑了起來,揮舞著的各式長柄武器反射出了亮度不一的寒光來,讓一些碰巧正處於反射路徑上的強盜不由得眨巴了好幾下眼睛。
“端平你們的長槍長矛!不要離開你們的同伴太遠!”小跑在了所有新兵的後麵,亞曆山大將騎士闊劍搭在了自己的右肩上大聲吼道,要不是需要磨練這些新兵,他早就衝到最前麵去了,而不是跟傭兵團裡的監察官或者行刑者一樣督促著這些新兵蛋子,“你們的鎧甲與武器都比他們好得多!對得起雇傭你們的錢幣!”
好吧,不得不說,經過這麼多次戰鬥與募兵之後,哪怕是亞曆山大這個相對刻板的萊昂內爾流浪騎士,他也很明白最能勾起雇傭兵與冒險者鬥誌的東西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