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集合各自的隊伍並沒有讓盧卡斯與亞曆山大消耗太長的時間,畢竟這四百來人基本上都集中於酒館以及其周邊的廉價出租房屋內,再加上這段時間以來他們中的新兵與半吊子老兵都沒少被訓練得跟死狗一樣,這使兩個流浪騎士回到酒館後吼所有人集合的時候變得異常簡單,因為沒哪個家夥打算嘗試一下集合完了被馬鞭狂抽一頓的滋味有多爽
沒辦法,至少在這段時間近乎於折磨一般的訓練過程中,盧卡斯與亞曆山大都發現訓練這些原本是農奴、自耕農或者鎮民的新兵蛋子最好的方法還真不是足夠的飲食,馬鞭與劍鞘才是最有效的手段,是他們到目前為止找得到的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讓新兵們理解命令含義的法子,也就不用奇怪這兩個流浪騎士各自麾下的士兵最起碼在行動速度上是沒有什麼大毛病了。
當所有人都在酒館外的空地乃至附近的街道上集合完畢之後,盧卡斯與亞曆山大先是確定他們全都穿戴齊全,接著就把十來個最後才趕到並裝備不整的倒黴蛋一人抽了十馬鞭,兩個流浪騎士這才率領著各自的隊伍向位於詭狐鎮中央的小廣場行進而去,一路上激起了不少的塵土來。
不得不說,四百人在街道上的行軍還一度引起了行人們的驚慌,不過在接收到了福爾克斯子爵命令的城鎮守衛們趕來進行了大聲的宣告之後,原本還奇怪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兒的行人們頓時都鬆了一大口氣,該忙活自己事情的繼續忙活去了,隻有一些相對清閒的家夥還會繼續好奇地張望上一會兒,看看這些裝備略顯雜亂的雇傭兵與冒險者是準備乾什麼去。
詭狐鎮的小廣場並不算是什麼大地方,不過同時容納個幾百人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這讓盧卡斯與亞曆山大能夠率領著各自的隊伍在這個廣場內排出了整齊的隊伍,而沒有將其一下子擠得滿滿當當,就好像魚簍裡的魚似的。
“謔,看來在這些天裡,福爾克斯子爵也沒閒著啊,最起碼他手下的審訊官與劊子手是肯定很忙。”讓自己麾下的士兵們組成了一個緊密的方陣之後,盧卡斯接著就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很快伸手指了指小廣場較遠處的一個角落,“你看,烏爾裡克爵士,那裡的‘風景’足以說明這一點了。”
順著盧卡斯伸手所指的方向,亞曆山大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小廣場的那一處角落內設立了一排絞刑架,而上麵也一個個地吊著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家夥顯然對這些家夥中的大部分人施行的絞刑是在至少十多天前進行的,他們已經開始招惹來了不少的蒼蠅與烏鴉,成為了這些或大或小生物的自助大餐,並散發著除了食腐生物之外都會覺得惡心至極的氣味兒來;不僅如此,這些被吊起來的家夥已經開始發臭並膨脹變黑的身體上遍布了各種各樣的傷痕,顯然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沒少遭受到各種各樣的折磨,以至於蒼蠅與烏鴉的大快朵頤也無法將其全部遮掩住。
“如果我沒有眼花的話,那麼最靠左邊的那個絞刑架上,吊著的是‘雜種’霍桑的屍體吧?蘭道夫爵士?”微微咪起雙眼張望了一下,亞曆山大開口進行了詢問,語氣顯得不太肯定,畢竟距離當初抓獲‘雜種’霍桑已經過去了快有兩個月了,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不可能把自己跟盧卡斯一起抓獲的全部不法分子頭目的麵孔都記得清清楚楚,能有個大概印象就很不錯了。
“好像就是,另外還有兩三個明顯就是咱們前些天抓到的強盜頭目,他們是這些被吊起來的家夥中看上去最‘新鮮’的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點了點頭,從目前來看,這些天福爾克斯子爵做出的一大工作就是把他們這段時間以來抓獲的各種各樣的強盜亂軍頭目全都當眾吊死了,以此來向他的領民與過往的商旅表明詭狐鎮對於強盜亂軍的態度和所做出的實際行動,算得上是一種很有視覺與嗅覺雙重層麵上的衝擊力的舉措,“看樣子應該是沒有什麼本地的采邑貴族也混於其中,福爾克斯子爵是還沒有對他認為不忠的附庸封臣動手,還是動手了卻沒有表現出來”
“就算是選擇了動手,我也不認為福爾克斯子爵會選擇對他的附庸封臣處以絞刑,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微微地搖了搖頭,“會受到絞刑的基本上都是平民,貴族騎士除非犯下了叛國罪、叛教罪、腐化罪或者勾結邪魔與逆轉邪靈等等極其惡劣的罪名,否則被執行死刑也是被施以斬首,而不是被絞刑或者其他同樣甚至更加殘酷的死刑方式——貴族騎士是貴族騎士,不是低賤的平民,在沒有鑄下真正的錯誤的前提下,斬首是最仁慈的死法,同樣也是榮耀之死的另外一種具現化形式。”
“能夠犯下死罪的貴族騎士,恐怕刨去你所說的那些嚴重的罪名,估計也就隻剩下戰敗被俘、勾結常規敵人、貴族騎士之間的謀殺或者其他算得上‘正常’的情況了吧?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問道,而亞曆山大則向他報以了肯定的答複,讓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咧了咧嘴,“確實,斬首是最痛快與痛苦最小的死法,比絞刑或者籠刑、車輪刑乃至鋸切刑好得實在太多太多了也得虧福爾克斯子爵對於這些強盜亂軍頭目判處的是絞刑,不然的話在小廣場的四周弄上一堆鐵籠子或者擺上一堆碎屍,且不說不法分子們會不會被威懾到,我估計遵紀守法的平民都會被嚇得夠嗆”
“而福爾克斯子爵卻沒有這麼做,至少在這段時間是這樣,就說明他肯定也考慮到了對於平民與商旅的威懾性不能太過強烈,否則有可能會產生不必要的反作用,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深吸了一口氣,結合上福爾克斯子爵之前接見他們所透露出的不少信息,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非常清楚,恐怕在獲月這個月裡這一片地區就要遭受到戰火的蹂躪了,而詭狐鎮需要做的就是首先確保自己領地的安定,其中刑罰不能施行得太重或者說太過聳人聽聞就是一種體現,“這麼看的話,福爾克斯子爵沒有什麼意外或者特殊原因,他肯定會雇傭你與我的隊伍的。”
“從目前的這些種種跡象來看,應該是這樣沒跑了,希望冥冥之中的命運與狼母之神不要開什麼不好玩的玩笑就行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攤開了雙手,隨即劍眉皺了一皺,“話說回來,那些被吊起來的屍體裡,我好像沒看到‘禿頭’鮑爾德,該不會是那個家夥相對而言比較胖,所以被蒼蠅與烏鴉給重點關注,給啃食得跟其他屍體一般大小了吧?”
“這個問題太過無關緊要,你就不需要對其報以特彆的關注了,蘭道夫爵士,弄得你好像對於屍體有著什麼特彆的興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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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盧卡斯與亞曆山大指揮完各自的隊伍排列成了整齊的方陣之後沒多久,福爾克斯子爵就出現在了這個詭狐鎮的小廣場上,隨行的還有隸屬於他的不少采邑騎士與侍衛,來負責這個看上去才開始有一點兒衰老跡象的萊昂內爾王國子爵的安全。
雖然福爾克斯子爵不認為盧卡斯和亞曆山大會做出什麼不利他的事情來,但他手下的采邑騎士們與侍衛們也依舊堅決地護衛在了他們的主人身邊,以防真的有什麼不測發生——相對於擁有自己的封地也就同樣具備了某種‘束縛’的采邑騎士,沒有封地到處遊蕩的流浪騎士可以說是很難預料他們的一些想法與行動的,換言之就是存在著程度不一的不可靠性,所以這些采邑騎士與侍衛會如此小心謹慎也沒什麼好值得奇怪的,更不用說這年頭也不是沒出現過流浪騎士因為一些言辭之爭而選擇突然暴起傷人甚至殺人的狀況,謹小慎微永遠都不會有大錯。
“果然我沒有看錯兩位棒小夥子,你們手下的這些士兵看上去都很靠譜,不存在著哪怕隻有一個的無能者,蘭道夫爵士,烏爾裡克爵士。”快速掃視了一圈盧卡斯與亞曆山大身後屬於他們各自的隊伍之後,福爾克斯子爵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所見過的不少傭兵團與冒險團中不乏很多人連皮甲都很難配備得上,而這兩個流浪騎士手下的雇傭兵們與冒險者們最次的也有一身看上去相當完整的皮甲,拿著的也是長槍長矛而不是各種原裝的農具工具,這就足以證明他們的戰鬥力有著最基本的保證了,“一直保持著這麼多人,相比兩位棒小夥子的錢袋始終都鼓不起來吧?”
聽到福爾克爾子爵說出了這麼一句帶有著調侃意味的話來,盧卡斯與亞曆山大都點了點頭,分彆被鏈甲麵罩與圓桶盔麵甲遮掩的他們臉上的表情沒有被這個萊昂內爾王國子爵看到。
“蘭道夫爵士有著彪悍凶猛的私募武裝者騎兵,烏爾裡克爵士有著數量眾多的弓弩手與鉤鐮槍兵,你們對於各自的隊伍組成真是形成了一種互補的情況,兩位棒小夥子。”微微眯起了雙眼,福爾克斯子爵繞有深意地說道,在此之前他就知道這兩個流浪騎士的隊伍構成了,現在說出這句話來更多的是讓他身後的采邑騎士們聽到,以及向兩個流浪騎士表明他知道他們兩個沒有撒謊或者隱瞞,“既然如此,你們是準備在一段時間內臨時效忠於我了嗎?蘭道夫爵士?烏爾裡克爵士?”
“如果有足夠的榮譽與戰利品等待我們去收獲的話,那麼當然如此,子爵大人。”盧卡斯鞠了一躬做出了回答來,他所說的話讓福爾克斯子爵身後的一些采邑騎士微微皺起了眉頭,其中看上去最為年輕的則有些隱晦地向其投射過了輕蔑的目光來,顯然在這些可能跟盧卡斯一般年紀甚至有可能更年輕一些的年輕采邑騎士看來,盧卡斯這算得上對金錢需求相當渴求的表現在他們看來顯得相當齷齪,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矜持。
“如果您能確保這些勇敢的平民能夠吃飽喝足的話,那麼我們自然願意為您與詭狐鎮而戰,子爵大人。”相對於盧卡斯的簡單直接,亞曆山大說得就要冠冕堂皇一些了,沒有讓福爾克斯子爵身後的那些采邑騎士感到有什麼不滿的,哪怕他跟那個北方流浪騎士所說的實際含義是完全一致的。
“既然你們都做好了應有且超出了我的期待的準備,那麼我現在拒絕的話,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兩位棒小夥子。”聽完了兩位流浪騎士的回複之後,福爾克斯子爵笑了笑,他倒沒有像自己麾下的采邑騎士們覺得盧卡斯與亞曆山大所說的有什麼不對的,最起碼跟他以前遇到的一些流浪騎士相比,這兩個絕對算得上是彬彬有禮的範疇了,“‘冰雪之狼’私募連隊與‘鄉巴佬’連隊的兩位指揮官,我,蓋·福爾克斯,詭狐鎮的子爵,雇傭你們的隊伍,為詭狐鎮的安危而戰;在你們受雇的期間,你們各自的隊伍每周都會因為你們的服務而得到四枚金埃居的傭金,同時享有瓜分戰利品與就地自由補充兵員的權利至此,你們同意嗎?蘭道夫爵士?烏爾裡克爵士?”
“我,盧卡斯·蘭道夫,‘冰雪之狼’私募連隊的指揮官,宣誓暫時為您而戰,直到雇傭契約的解除,子爵大人。”福爾克斯子爵話音剛落,盧卡斯就單膝跪下,向這個萊昂內爾王國子爵低下了自己的腦袋開口說道,讓其身後的采邑騎士們都微微有些吃驚,顯然是在奇怪他為什麼不先討價還價一番,就跟他們以前遇到的其他流浪騎士一般。
“我,亞曆山大·烏爾裡克,‘鄉巴佬’連隊的指揮官,我的騎士闊劍為您而揮舞,直到詭狐鎮重歸和平,子爵大人。”同樣單膝跪下,亞曆山大說出了效忠的話語來,語氣顯得無比堅定。
“嘩啦啦”伴隨著盧卡斯與亞曆山大的動作,他們各自身後的士兵們也同樣單膝跪下,哪怕是騎在馬背上的萊特格爾人也都低下了頭,以此表達出他們跟他們的指揮官一樣願意為其暫時效忠的意思來。
看著向自己單膝跪下或者低頭致意的盧卡斯等人,福爾克斯子爵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而額頭上那不甚明顯的皺紋則完全舒展開來,就好似完全消失不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