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幾乎是與此同時,在距離營地有幾十公裡遠的一片森林裡,望著樹冠之間呈現的太陽已經有了明顯的西偏,與自己的馬匹一起隱藏在樹叢與灌木叢裡的萊特格爾人們鬆了一口氣,顯然是為即將能迎來的氣溫的許些降低而感到高興。
“距離我們最近的捷列克馬匪,現在是在半公裡外的森林邊兒上暫時下馬休息?”聽著手下負責在外偵察的幾個萊特格爾人的彙報,騎在黑色北方戰馬馬背上的盧卡斯皺了皺眉頭,不是因為這個消息太壞,而是好得稍微起疑了點兒,“這些捷列克馬匪居然是在主力部隊的行軍隊列之外不近的地方休息?哪怕他們再多跑半個小時,就能讓自己休息的地方更加安全一些?”
“雖然聽起來像是在撒謊,但我們說的是千真萬確的實話,頭兒。”幾個萊特格爾人連忙低下了頭回答道,按理來說在主力部隊的周邊執行巡邏偵察任務的騎兵要休息都是回到主力部隊的行列之中才會進行的,最不濟的也是在己方主力部隊能夠看得到支援得到的地方休息,眼下他們發現的被鹿角堡雇傭的一小股捷列克馬匪居然選擇了跟其他同伴保持著一段距離休息,這種算主動給敵方營造偷襲機會的舉動盧卡斯不覺得奇怪才有問題了。
“靠,跟鹿角堡主力部隊隔有一段距離,還是在森林邊緣處休息,真不怕被人從森林裡偷襲”伸手敲了敲自己頭上戴著的覆麵圓錐型鋼製頭盔,盧卡斯呼出了一口長氣,“估計跟我們一樣,同樣來自於北方的他們對於眼下這種熱天兒適應不了太久,我們現在休息也是在森林裡,隻不過相對紮得更深你們的任務完成得很好,去通知夥計們,我們有活兒乾了,在太陽完全落山之前能有小小地撈一筆外快。”
“遵命!頭兒!”幾個萊特格爾人都點了點頭,盧卡斯話裡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了,那就是要趕在傍晚前消滅掉這一股很難說是脫隊了還是其他的什麼的捷列克馬匪——按照他們在較遠處偵察的結果來看,這一股捷列克馬匪最多隻有三十人,而且馬匹也隻是以普通的旅行馬與草原馬居多,戰鬥力遠遠算不上有什麼威脅之處,至少對於他們這些捷列克馬匪來說是這樣。
在幾個萊特格爾人去傳達自家老大要大家夥兒收拾好家夥出發砍人的命令的同時,盧卡斯也從黑色北方戰馬的馬背上一躍而下,走到了不遠處拴在樹上的自己這一次出發帶出來的馱馬旁,開始挑選著自己這一次戰鬥要用到的家夥事兒。
考慮到自己哪怕帶了布蘭琪也會在要傳遞信息的時候將其派回去的問題,盧卡斯除了在出發的時候帶上了布蘭琪之外,也同樣帶上了屬於自己的一匹平常主要負責馱行李的馱馬,以便自己能隨時裝備自己的所有稱手家夥事兒——沒辦法,絕大多數貴族騎士在外戰鬥的時候,都會有自己的騎士侍從或者騎士扈從來為自己遞來武器的,而身邊的騎士扈從塊頭兒太大沒法騎馬跟來並持盾侍女需要回去傳遞情報的盧卡斯能選擇的,自然也就隻有多帶一匹馬這麼一個辦法了。
幸好,這一批馱馬說是馱馬,但跟盧卡斯一樣來自於北方的它比絕大多數的馱馬負重能力好太多了,在腳程上也不算太差,這使得盧卡斯帶出它來完全沒有耽誤他率領著萊特格爾人們的快速行軍,否則的話盧卡斯現在也不會有機會調整自己要血祭狼母用的家夥事兒了。
“二十多個不到三十的捷列克馬匪六分之一到七分之一的敵方騎兵數量,不算多,但總比沒機會乾掉強”從馱馬馬背上拿下了在休息的時候放下的北方複合弓與裝滿了箭矢的箭囊,盧卡斯將其帶在了自己的身後,這一次攻擊他個人不需要用到任何長杆武器,騎矛與北方長柄戰斧在眼下用不太上,“應該會順利解決不過解決掉之後,最起碼在天黑之後,才能再進行類似的另一次行動了,最大程度避免出現會被追擊的可能”
想到這裡,盧卡斯又從馱馬馬背一側拿下了自己的鳶尾盾,將其斜掛在了黑色北方戰馬的馬背左側,以確保自己在馬上戰鬥換成使用騎士長劍或者單手戰斧開掄的時候左手能快速抄起這個大寶貝兒來。
在經過簡單的準備之後,盧卡斯就率領著所有萊特格爾人依照著那幾個負責偵察的萊特格爾人的指引出發了,並很快就找到了此行的目標,也就是二十多個在森林邊緣的樹陰下乘涼的捷列克馬匪。
即便對於眼下的氣溫不太適應,這些被鹿角堡雇傭的捷列克馬匪也沒有選擇下馬直接坐在或者躺在樹陰裡,依舊保持著一定的警惕心讓他們自己騎在馬背上進行休息,確切來說是大部分打著瞌睡與喝水吃東西,少部分警惕著周圍的動靜——在此之前是在萊昂內爾北部與北方之間的荒野草原上討生活的他們最不缺少的,就是近乎於本能的警惕心,這也是鹿角堡方麵雇傭他們的一大主要原因,以此來彌補他們在騎兵方麵與周邊警戒層麵上的不足。
擁有還算可以的對於周邊環境的警惕心,並且全員騎馬,戰鬥力算不上很高的捷列克馬匪被雇傭來當己方主力部隊行進時的偵察巡邏兵與在正麵戰鬥中的輕騎兵還是很不錯的,並且在劫掠當地獲取補給的過程中,這些本來就是不法分子的家夥也乾得非常出色,真正的那種,不需要在文字記錄中加上什麼特殊的標點符號來表達特定的且反向的含義
不得不承認,如果偷襲者不是從森林裡發起攻擊、或者沒有騎乘馬匹的話,那麼這些捷列克馬匪即將遭受到突然襲擊,最多也隻是損失幾個人後就會以極快的速度拉開距離,再選擇是進行反擊還是迅速撤離;然而這些捷列克馬匪完全沒有想到,會有裝備馬匹比他們精良得多的騎兵從森林裡殺出來,這就使得他們完全措手不及了。
“嗖——”
“噗嗤!”
伴隨著箭矢高速劃過空氣所發出的尖銳呼嘯聲,一個正準備喝自己水囊裡的清水的捷列克馬匪被一根箭矢同時射穿了自己手裡拿著的水囊與脖子,清水和鮮血四處飛濺著並有部分交織在了一起,其混合液體的表麵反射著從天空中照射下來的陽光,以及那個捷列克馬匪臨死之前由驚訝與驚恐融合在了一起的表情。
“敵襲!”
見到自己身邊的同伴被突然一箭射死,其餘要麼休息要麼吃東西的捷列克馬匪隻愣了一秒種,就紛紛大聲吆喝了起來,驚醒其他還沒反應過來的同伴的同時自己也抄起了隨身的武器盾牌,並雙腳不斷夾緊著胯下坐騎的馬肚,促使它們邁開四蹄好拉開與即將會出現的敵方襲擊者之間的距離。
要是換成突襲者隻是普通的長弓手們的話,那麼現在就開始行動起來的捷列克馬匪很快就會脫離他們的有效攻擊範圍;隻可惜當這些捷列克馬匪驅策著各自的坐騎的時候,第二根箭矢也如影相隨而來,伴隨著還有不少標槍的破空之聲。
“萬福狼母!唯汝至尊!”在發出連捷列克馬匪們都熟悉不已的特有的北方戰吼聲來的同時,盧卡斯率領著萊特格爾人們從森林深處衝了出來,就如同爾莎大陸上遠古傳說中的半人半馬般的怪物,“血祭狼母!顱獻先祖!”
熟練地從背後的箭囊裡抽出了箭矢來,盧卡斯將其搭在北方複合弓的弓身上隻進行了大致且快速的瞄準,就鬆開了弓弦,讓箭矢近乎瞬間紮在了一個捷列克馬匪的左眼窩裡,使得他哀鳴著從馬背上跌落下來,即使現在不死也會在馬上襲來的馬蹄踏地之中被踩死。
“如果是在故鄉那裡的話,在這種衝鋒過程中先放箭再切刀劍斧子開砍,我能有裝上了加重份量的灌鉛箭頭的箭矢來使用,攻擊方式就類似於這些萊特格爾人在衝鋒過程中先向敵人丟上兩三根標槍一樣”看著自己周圍的萊特格爾人在衝鋒過程中接二連三地投擲出右手握著的各式長短不一的標槍,盧卡斯無聲地咧了咧嘴,緊接著戴著鋼製護手的右手拉緊了弓弦,讓箭矢對準了不遠處一個同樣舉起了彎弓的捷列克馬匪,“好像那些南方佬還認為我們使用的裝有加重的灌鉛箭頭的箭矢是一種另類的短標槍,還是梭鏢什麼的嘁,回頭找法蘭西斯看看能不能造出幾根來,說不定以後對付敵人的重裝步兵或者重裝騎兵,這玩意兒還真的用得上”
在盧卡斯率領著萊特格爾人們進行突然襲擊的半分鐘之內,捷列克馬匪就累積損失了有十多個人,隻有相對隔著最遠的那些個才有足夠的反應時間與其拉開了一定的距離,顯得有些驚魂未定。
“raaagh!!!”一個萊特格爾人嚎叫著將手中的標槍擲出,讓其刺穿了一個捷列克馬匪身上薄弱的皮甲與相對‘稚嫩’的血肉,從馬背上跌落的他轉眼間就被這個萊特格爾人胯下獵馬的馬蹄踩碎了腦袋,鮮血與腦漿濺得到處都是,“殺光他們!!!”
在使用手中的北方複合弓射殺了距離自己隻有四米遠的一個捷列克馬匪之後,盧卡斯以最快的速度將北方複合弓背在了身後,並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騎士長劍來,同時空出來的左手也從馬背左側抄起了自己的鳶尾盾來,讓他順利地從一個重裝弓騎兵變成了一個重裝劍盾騎兵。
由於在被偷襲的前半分鐘裡就累積損失了快有一半人,剩下的捷列克馬匪彆說進行抵抗了,連逃跑都無法做到——考慮到不能讓哪怕一個捷列克馬匪跑掉去通報己方存在的消息,在發起衝鋒之前,盧卡斯就讓一部分萊特格爾人沒有跟他與其他萊特格爾人進行正麵衝鋒,而是運動到兩翼來確保能儘快合圍,就跟狩獵一樣,確保他們此行的獵物無法從任何一個地方逃脫,唯一能選擇的就是被近戰武器砍死,還是被箭矢或者標槍所射殺。
“砰!”勒緊左手握著的韁繩,盧卡斯讓自己胯下的黑色北方戰馬揚起了前蹄,狠狠地踹在了一個捷列克馬匪胯下的草原馬上,使得後者的草原馬被這猛然的踢擊整得哀嚎著踹倒在地,連帶著將這個捷列克馬匪也給掀翻在了地上。
從黑色北方戰馬馬背上一躍而下,盧卡斯手持鳶尾盾與騎士長劍走向了這個捷列克馬匪,而後者則掙紮著起身,顫顫巍巍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看上去異常單薄的馬刀,嘴裡的兩排牙齒相互打顫著,發出了清晰的碰撞聲來。
呼出了一口長氣來,盧卡斯一邊用耳朵留神著周圍的動靜,一邊向這個捷列克馬匪走去,右手緊握著的騎士長劍劍尖輕輕地劃著一個幅度較小的圓圈,隨時都會以最快的速度揮舞起來。
迅速環視了一下自己的四周,見到周邊已經看不到任何活著的同伴了,這個捷列克馬匪再轉過頭來看了看距離自己隻有不到兩米的盧卡斯,立刻丟掉了自己手中根本沒機會對板鏈甲造成任何傷害的馬刀,雙膝跪倒在了地上。
“投降!我投降!!騎士大人!!!”
見到自己準備一劍砍死好以悅狼母的敵人驟然選擇了跪地投降,盧卡斯顯得有些詫異,無論是被鏈甲麵罩遮掩的臉上表情還是突然停止的騎士長劍的劃拉動作都為如此,讓他開始思考著是把這個懦夫直接一劍砍死算了,還是暫時留下他的一條小命。
而很快的,在聽到距離自己不遠處的萊特格爾人們發出了勝利的歡呼聲之後,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就做出了最終的決定來,以此來作為這場突然襲擊的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