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事實證明,亞曆山大的本能是很靠譜的,而且做出正確選擇的速度比他的心智還要快得多在走到了距離營地的壕溝與木柵欄有差不多二百五十米左右的位置後,鹿角堡的盾牆陣型就緩緩地停了下來,分成了兩個部分並各自行動起來。
率先分出來的是由原本盾牆陣型的前半截的輕裝斧兵們,還有不少手持各式盾牌的雇傭兵與冒險者,這些裝備著從皮甲麵甲到輕重型鏈甲不等的步兵重新組成了更加嚴密的盾牆陣型,有效地遏製住了營地施放的箭雨所形成殺傷;與此同時,另外一半分出來的是隸屬於鹿角堡的弓弩手以及雇傭兵與冒險者,他們將各自扛著的塔盾或者厚木擋板就地放下用支架支好,接著就躲在了它們的後麵,開始向著營地潑灑著箭矢與弩矢。
“咚!”在亞曆山大舉起火係附魔扇形盾沒過三秒鐘,一根箭矢就尖嘯著一頭紮在了盾麵上,其力度之大讓亞曆山大感受到一小股衝勁兒的同時還能聽到它紮進火係附魔扇形盾裡後顫抖著所發出的嗡嗡聲。
“嘖”看了一眼釘在自己火係附魔扇形盾盾麵上的箭矢,亞曆山大撇了撇嘴,如果他剛剛沒有下意識地舉盾的話,那麼這根箭矢應該會直接命中自己頭上戴著的圓桶盔,同樣造成不了什麼傷害,不過這不會讓他選擇不繼續舉盾,頂多是把右手握著的騎矛放在一旁將箭矢拔掉,儘可能避免自己火係附魔扇形盾的重量會緩慢變大。
在鹿角堡第一批進攻的部隊之中的弓弩手們開始就地還擊之後,營地這邊也開始出現了人員傷亡,慘叫聲不絕於耳,無非就是在頻率上沒見得有多高而已——長弓手們有壕溝與壕溝邊上豎立的諸多拒馬樁充當掩護,而持弩民兵們也有木柵欄能夠充當掩體,這使得敵人的箭雨對他們難以造成直接的打擊,可以說應有的防護做得很多了,能被命中往往就是單純的運氣不好或者自己信奉的神祇沒把注意力放在自個兒身上。
“啊”伴隨著瀕死前的哀鳴聲,兩個隸屬於史密斯男爵的持弩民兵被命中,直接倒在了木柵欄上,而周圍的其他持弩民兵要麼裝作沒看見繼續填裝弩矢或者進行射擊,要麼是低下頭來想方設法將自己同伴的屍體拽回到木柵欄後,再從上麵搜刮走武器與錢袋,可謂是相當小心精明。
眼下進行雙方遠程投射火力的相互壓製,待在壕溝裡少量裝備長槍長矛的同時還攜帶有盾牌的士兵們,以及待在木柵欄後的持盾士兵們也都沒閒著,他們同樣用各自持有的盾牌為弓弩手們著力所能及的保護這些士兵都很清楚,敵人的數量比自己要多上二三百人,那麼想要在接下來慘烈的肉搏戰中自己多一些活下去的機會,確保己方的弓弩手弟兄們儘可能多殺傷敵人一些就是在變相提升自己的生還率,這麼自然就可以理解了。
“無聊的對射”在靠近南邊的木柵欄處,同樣舉起扇形盾來抵擋流矢的安維爵士也咧了咧嘴,這種前期對射的階段對於他們這些算得上專司近戰的貴族騎士而言是很無聊的,哪怕確實帶有一定的危險性也一樣,“要不是鹿角堡的那幫半北方蠻子數量夠多,不然直接拉近了再打就好了”
在低聲抱怨著的同時,安維爵士轉過身來蹲在了木柵欄後,依托著木柵欄來遮掩著自己的全身,開始拔除著自己扇形盾上紮著的箭矢與弩矢從這些遠程投射物的類型或者說樣式上,安維爵士發現它們基本上都算不上是能有效破甲的,最起碼幾乎所有的箭矢與絕大多數的弩矢是這樣的,顯然敵人是不打算把好的箭矢弩矢浪費在這種專看誰箭雨投放量大的對射之中;不過從這箭矢與弩矢的分布打擊麵積來看安維爵士能夠肯定,鹿角堡的主力部隊肯定集中起了所有的弓弩手,否則的話不太可能在短時間內能有還算大的箭矢投放量。
“融合了北方蠻子的風格,卻還保留著我們萊昂內爾人的戰鬥習慣,那些鹿角堡的混球還真夠難纏的,怪不得跟詭狐鎮‘你來我往’了據說有好幾代人了”把自己扇形盾上的箭矢與弩矢都一個個小心地拔了出來,安維爵士將其全部丟在了附近的地上,這使得幾個周圍的持弩民兵在射出自己弩身中搭上的弩矢後直接去取這些被安維爵士丟掉的,還有的把其中的箭矢也撿了起來,向木柵欄外丟去,顯然是將其支援給位於壕溝裡的長弓手弟兄。
“呲啦”
就在安維爵士重新握好盾牌站起身的幾乎同時,一根弩矢呼嘯著擦過了他頭上戴著的鋼製頭盔,發出了短暫卻足夠令人牙酸的金屬剮蹭聲。
意識到自己的腦袋剛剛跟一發弩矢擦頭而過,安維爵士立刻在背後冒出了少許的冷汗來,讓他的左手下意識地舉起了自己的扇形盾來,將自己的胸膛與頭部擋得嚴嚴實實的——在很多時候,流矢往往是戰場上最考驗一個人運氣有多好的衡量標準,因為這玩意兒可不管它自己麵前的人是什麼身份與是什麼德行的,所以在爾莎大陸的曆史記載中永遠都不乏勇猛強大到連邪魔或者逆轉邪靈都不見得能對抗的人物最後莫名其妙死於一支不知道來自敵我哪一方的流矢的情況,從而留下了一段段讓人唏噓不已的曆史。
作為一個才被正式冊封為騎士不久的年輕采邑貴族,安維爵士可不希望自己會年紀輕輕尤其是在還沒立下頗有名氣的戰功後就提前去覲見獵手之神了,這讓他明智地選擇將自己保護好,以免自己是因為流矢而戰死的,那麼死後的名聲不敢說會很壞,卻足夠讓人感到可惜了,那是相當令人感到不滿意的結局。
經過持續快有十分鐘的對射之後,鹿角堡主力部隊那邊也開始派出了第二波進攻部隊,攜帶著大量或臨時趕製出來的或調整好適當長度的梯子,跟著第一波進攻部隊中的輕重裝步兵們一起向營地衝去,呐喊聲與嚎叫聲逐漸充斥著營地一方的士兵們的耳朵,使得他們的指揮官不得不靠大吼大叫來傳遞命令。
“放!”在吼出了這一嗓子之後,巴裡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不遠處的亞曆山大,而後者此時此刻則始終高舉著火係附魔扇形盾,頂多是每隔一會兒會靠在木柵欄後對火係附魔扇形盾進行著‘拆除’工作,以確保密密麻麻的箭矢弩矢不會增加太大的累贅感,畢竟這些東西沒怎麼激發火係附魔扇形盾的魔法效果,沒法兒被自動燒沒掉,“大人,現在敵人衝得有些近了,我”
“我來指揮那些長弓手,你的新長弓也該見見血了,巴裡。”還沒等巴裡說完,亞曆山大就做出了回答,他很清楚這個長弓獵人現在按壓不住想要戰鬥的心了,更何況他還換上了從巡林客那裡繳獲的紫衫木長弓,對付那些越靠越近的攜帶著梯子的敵方士兵是很有效的,最起碼在紫衫木長弓的加持下,普通的箭矢也能對金屬鎧甲的打擊上有更好的效果,最起碼力度是要更大上一些。
“遵命,大人。”快速地點了點頭,巴裡左手舉起了紫衫木長弓來,右手快速地從自己背後的箭囊裡抽出了箭矢來,以迅猛的速度完成了拉弓搭弦等一係列動作,緊接著就將其射出,讓一個跑在前麵的扛著梯子的輕裝斧兵直接撲倒在地,連帶著其他扛著這個梯子的輕裝斧兵因為瞬間的失衡而不約而同地打起了踉蹌。
“真是一把好弓”雖然早就自己測試過這把紫衫木長弓的好壞,但見到經過這把紫衫木長弓施放的普通箭矢都能把穿著輕型鏈甲的輕裝斧兵直接射倒在地,巴裡還是由衷地感到了一陣高興,這種喜悅之情就如同貴族騎士得到了一把品質優良的稱手長劍一般,也隻有以戰鬥廝殺為職業的人能夠理解。
見到自己新換上的紫衫木長弓有如此威力,巴裡也加快了自己本來就不算弱的射擊頻率,使得好幾個一手頂著盾牌一手扛著梯子的敵方士兵紛紛慘叫著倒地,讓幾個梯子根本沒有派上應有的用場雖然有一些箭矢是射在了盾牌上,或者其威力不足以完全刺穿目標身上穿戴的金屬鎧甲,但得到了不小幅度提升的力道也足夠將他們擊倒在地;更何況巴裡的目標不完全是射殺掉敵人,而是要儘可能阻止多的梯子直接架在壕溝上,所以射擊速度與箭矢撞擊力道反倒是最重要的,破甲性能是最不需要的,至少眼下是這樣。
伴隨著鹿角堡的進攻部隊越靠越近,營地的防禦壓力也變得越來越大了起來由於不少鹿角堡的士兵已經靠得較近的緣故,站在壕溝裡以齊射來對敵人造成有效殺傷的長弓手們不得不自由射擊,來確保敵人不會衝到目前來,有的甚至則冒著被敵人弓弩手射中的風險,選擇從壕溝裡爬出來翻到木柵欄後來進行躲避;反倒是待在木柵欄後的持弩民兵們,擁有地上掩體的他們能夠對逐漸靠近的敵人進行有效的直射殺傷,像是裝備有法蘭西斯製作的重型弩的家夥甚至都能將一些相對薄弱的盾牌直接射穿,讓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變得更加嘹亮了一些。
“這些鹿角堡的士兵可真夠有韌性的,就跟以前我所看到的一樣”給自己的重型弩重新填裝上新的箭矢,法蘭西斯低聲嘟囔了一句,接著就站起身來,在木柵欄之間的類似於城垛般的空隙中對著外麵扣動扳機,很快就傳來了新的慘叫聲,“好像在布雷爾王國有一句諺語,叫做跟邪魔久戰的,往往也會逐漸變成邪魔,看來這套用在跟北方人沒少打過的鹿角堡人身上也沒錯嘿!把木製大方盾往我這邊兒挪挪!布蘭琪!”
“好噠!法蘭西斯!”開口答應了一聲,剛剛給手中的輕型弩填裝好箭矢的布蘭琪開始拿起了原本架在自己身前的木製大方盾,將其擱在了法蘭西斯的身前,同時自己也繼續躲在了這麵盾牌的後麵,向著一個正在用斧頭劈砍著壕溝旁的拒馬樁的輕裝斧兵射擊,儘其所能延緩著敵人的攻勢。
即便已經經曆過了不少實打實的血肉橫飛的戰鬥,但頭一次身處這個比以往規模要大上不少的戰鬥之中,布蘭琪依舊有一點點兒緊張,隻不過遠遠達不到會影響到她正常殺敵的決心罷了——在這幾個月裡,布蘭琪很清楚自己的性彆就決定了她想要長久地跟在盧卡斯身邊,就必須用實力來讓他知道自己的價值,更何況眼下的戰鬥如果己方失敗了或者無法順利撤退的話,一旦自己落入敵手,那麼會遭受到怎樣悲慘的待遇也是可想而知的,這種隻有女性才會先天心知肚明的恐懼變相堅定了這個農家小姑娘的決心與士氣,讓她的雙手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顫抖和猶豫。
雖然在進攻過程中已經損失了不少士兵,但在付出了如此傷亡的代價之後,鹿角堡的兩波進攻部隊還是成功地推進到了壕溝附近,這使得原本待在壕溝內除了舉盾之外無事可做的裝備各種長杆武器的士兵們立刻忙碌了起來,揮舞著長矛、長槍、鉤鐮槍、長戟或者類似於長杆大砍刀一類的長杆武器阻礙著那些正在拆除拒馬樁的敵人,並對一些突破進壕溝裡的敵人進行圍殺,讓慘叫哀嚎聲與骨碎肉爛聲現在能夠徹底清晰地傳入到了木柵欄後的士兵們的耳中。
“終究還是無法讓他們第一波進攻就半途而廢嗎”看著已經把拒馬樁零散地拆掉了幾根的鹿角堡輕裝斧兵,亞曆山大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將右手緊握著的騎矛往木柵欄上一架,以確保能夠攻擊到一些企圖靠跳躍過壕溝衝過來的敵人,“獵手之神,請汝指引吾之騎矛,必中任何企圖衝刺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