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事實再一次證明,無心之語在很多時候往往就會一語中的在亞曆山大說完話之後,盧卡斯與安維爵士都向木柵欄外望去,並很快發現,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所說的後一個猜測似乎還真比較符合目前的情況
“雖然不是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所有的騎士直接壓陣壓上來了”看著較遠處正在以緩慢卻整齊的步伐向營地前進的盾牆陣型,盧卡斯皺緊了眉頭,語氣顯得有些焦躁,讓同樣眯起雙眼向同一方向望去的亞曆山大與安維爵士也感受到了些許的不安,“但是這些壓上來的顯然不是輕裝斧兵,最起碼不全是,因為組成盾牆的他們裝備的都是鳶尾盾,從盾牌之間的縫隙中伸出來的也都是長矛”
“雇傭兵?”安維爵士眼角抽搐了一下開口問道,眼下的局勢迫使他不得不把自己對於兩個流浪騎士的那點兒小心思都收起來,畢竟現在最不占優勢的就是幾乎一兵不剩的他了目前這個年輕的采邑騎士身旁隻剩下了一個他貼身的騎士扈從,跟那兩個流浪騎士身邊的幾個隨從比起來是連看上去最弱的布蘭琪都不如,這有效地阻止住了安維爵士想要開口找事兒的欲望。
“看起來像,但要給予確定,得等到他們走很近了,或者乾脆打起來了才能知道,安維爵士。”轉頭瞟了安維爵士一眼,盧卡斯搖了搖頭,說實話看到鹿角堡主力部隊派出的組成盾牆陣型的士兵們是大致這麼一套武器配置,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就聯想到了他曾經被教授過的某種在北方西部算得上長劍的部隊,隻是眼下他還不敢完全肯定是不是,畢竟他這也算是第一次見到,“還好,鹿角堡的騎士們沒有出動,看來他們的指揮官也夠謹慎的,始終都確保自己手裡有最好的底牌”
“如果能用平民的死來確保貴族騎士的生,以及最後的勝利,那麼在非特殊的情況中,貴族騎士們隻會在最要緊的時候出動,除非他們的兵力很不充裕。”亞曆山大撇了撇嘴說道,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做出的評價完全就是拿著他們這邊的情況來作為參考藍本的,讓盧卡斯與安維爵士都不約而同地笑了一下,哪怕這個笑顯得有點兒無奈,“你們打算怎麼辦?兩位騎士?”
“你剛剛叫我們兩個的時候,突然有點兒男爵大人的感覺了,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調侃了亞曆山大一句,讓後者瞥了他一眼之後就轉頭看向了安維爵士,“你覺得我們要怎麼做?給點兒意見?安維爵士?”
見到盧卡斯向自己征求意見,安維爵士稍微有點兒發愣,顯然是沒想到這個北方流浪騎士會這麼做。
“這個”在自己心裡快速思考了一下盧卡斯此舉是不是想要給自己下套,安維爵士顯得有點兒為難,不過很快的,他還是說出了自己的一點兒意見與想法來“盾牆陣型的特點就是能很好地抵禦敵方輕重裝步兵的進攻,而且在組成盾牆陣型的成員們普遍裝備良好且訓練有素的情況下,能夠在開闊地帶抵禦住三倍於己的敵方步兵部隊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重裝騎兵對他們進行衝鋒,數量不用太多,卻也不能太少,而我們現在”
說到這裡,安維爵士特意向盧卡斯身後略遠處那些待在各自馬匹旁休息的萊特格爾人望了一眼,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
“組成盾牆陣型的這些敵人至少數量有一百四五十個,而我們這邊所有能騎馬作戰的都算上,也超不過五十個人去,並且敵人的騎士還沒出動,安維爵士。”盧卡斯呼出了一口長氣來說道,如果敵人僅僅隻有組成盾牆陣型的一百四五十人的話,那麼都用不上萊特格爾人,他們三個騎士直接上馬出去,利用懂得聚氣等技能的優勢就能將其慢慢啃食殆儘,或者讓其潰散;隻可惜鹿角堡的主力部隊可不是隻有這點兒了,這使得他們乾不出這種既勇敢又魯莽卻有效的行動來,隻能待在木柵欄後想著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壕溝與拒馬樁能夠阻礙他們的穩步推進,而在他們將其推倒填溝的過程中,我們都能對其進行或多或少的殺傷。”亞曆山大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在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看來,盾牆陣型在進攻有防禦工事的戰鬥中並不如在開闊抵達的正常戰鬥裡那麼難以撼動,最起碼零敲碎打把他們乾掉一些還是能做到的。
“但願如此,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點了點頭,現在也隻能希望如此了,不然他自己也沒什麼好主意了,畢竟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技巧就跟小孩子的哭鬨耍賴一樣毫無卵用,“讓你手下的弓弩手們對他們進行射擊,多多少少能稍微延緩一下他們的速度靠,我手下的其他士兵都被男爵大人抽調去跟車隊一起撤退了,隻能過會兒等著看看也讓萊特格爾人們組成盾牆來個‘牆撞牆’了”
“噗”聽到盧卡斯蹦出來的一個很具有形容性與既視感的自創動詞詞彙,一旁的安維爵士努力讓自己憋住好彆直接笑出聲來,否則以他自己的立場而言就顯得有點兒尷尬了。
“長弓民兵!持弩民兵!各就各位!”亞曆山大也沒廢話,直接轉身向著不遠處待在木柵欄後的輕裝步兵們大吼了起來,接著又重新轉身看向了盧卡斯,“蘭道夫爵士,我需要暫時借用一下你的長弓獵人,也就是巴裡,好與法蘭西斯分彆指揮我手下的弓弩手們。”
“沒問題,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再一次點了點頭,接著就揮了揮手,示意在一旁一邊整理箭矢一邊聆聽著他們動靜的巴裡去照做,隨後自己也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手持武器盾牌等待命令的布蘭琪與威爾,下達了自己的指令“布蘭琪,拿上你的輕型弩,跟法蘭西斯以及其他弩兵一起戰鬥;威爾,你去跟萊特格爾人待在一起,一旦我們這邊兒也需要盾牆的話,你們就能派上不小的用場了。”
“好噠!騎士老爺!”
“遵命!大人”
伴隨著布蘭琪與威爾各自的答應聲,盧卡斯身邊的這個兩個家夥也都執行著命令,讓盧卡斯與另外兩個騎士能把自己的注意力幾乎完全放在了觀察敵人動向上,以確保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來。
“說是阻擊,就持續半個小時,這仗不敢說小不了,但肯定輕鬆不了”看著木柵欄外較遠處正在逐漸靠近己方的敵方盾牆陣型,盧卡斯微微地歎了口氣,接著將右手之前握著的單手戰斧插回到了腰間的武裝帶裡,轉而解下了背後背著的、被鳶尾盾遮掩著的北方複合弓,“希望不是我猜想的敵人類型靠,估計很可能就是了,如果是這樣的話,要對付他們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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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住!腳步不要亂!”感受著手中由厚木製成並蒙上了一層鐵皮的鳶尾盾上時不時地傳來了流矢撞擊帶來的力道,一個身穿輕型紮鏈甲的士兵大聲喊道,以此來確保至少自己身邊的幾個同伴不會產生散亂的狀況,進而導致整個盾牆陣型會解體,“慢慢的!慢慢的!”
將各自手中材料不太相同卻都普遍厚實堅固的鳶尾盾相互疊在一起,形成了近乎密不透風的盾牆,這些普遍穿戴著金屬製鎧甲的士兵緩慢卻堅定地向著營地前進著,並在靠近到差不多三百米左右的距離後開始遭受到了盧卡斯等人的箭雨壓製,讓他們的行進速度受到了一點點兒影響,不得不減緩了本來就不快的速度。
“男爵大人,讓邦迪持矛步兵上,是不是有些沒必要?”在距離營地有六百米左右的地方,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安特爾斯男爵,一個鹿角堡的騎士有點兒猶豫地問道,語氣中還有些躍躍欲試,“就一個兵力損失肯定過半的小營地,隻要您一聲令下,我們幾個騎士直接衝上去,很快就能拿下了,讓這一帶完全沒有任何敢於抵抗您的哪怕最微小的力量。”
“你們的忠心與勇敢無可置疑,不過,適當的小心始終有用。”對於自己手下騎士的請戰,安特爾斯男爵輕輕地搖了搖頭,“福爾克斯子爵是一個狡猾的老狐狸,就跟他的家族紋章一樣同樣的,他手下的附庸貴族騎士們也都學習到了他的這一顯著特點,所以我們寧肯推進慢一點兒,也不能讓他們逮住機會讓我們落入他們的陷阱。”
“可是,男爵大人,那您的計劃就”最先發起提問的鹿角堡騎士還是有些不甘心,不過這一次話說了一半,安特爾斯男爵的揮手就讓他選擇明智地閉上嘴巴。
“彆忘了,我的計劃是儘可能從這個狡猾子爵的領地上劫掠走財富,以及平民,來補充我們的財庫並充實我們的領地我們的主要目的,不是要攻下詭狐鎮,明白了嗎?”
“明白了,男爵大人。”沉默了幾秒鐘後,那個鹿角堡騎士做出了回應,接著就一言不發,隻有緊握著腰間騎士闊劍劍柄的右手能表現出他那躍躍欲試的衝動還存在著,隨時都等待著自家領主大人的命令,好將其施放到敵人的頭上。
幾乎與此同時,在營地這一側,看著已經靠近到自己能看清敵方盾牆陣型裡的士兵們的大致鎧甲武裝情況之後,盧卡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緊接著就衝著敵方盾牆之間的縫隙裡放了一箭,迫使那裡傳來了一陣短促卻明顯的痛呼聲來。
“娘的,我還真沒猜錯,狼母她老人家以及其他神祇是不是特彆喜歡開玩笑,總是讓吾等凡人最擔心的事情會成真,然後來作為考驗”從腰後的箭囊裡抽出了新的箭矢來,盧卡斯咧了咧嘴,在亞曆山大與安維爵士都看向了他之後,這個北方流浪騎士才有點兒幽幽地說出了自己之前心裡擔心的是什麼玩意兒了“那些家夥,是在北方西部相對常見的‘邦迪’按照你們萊昂內爾人的說法,也就是北方的自耕農。”
聽到盧卡斯提到的稱謂之後,亞曆山大與安維爵士都不約而同地睜大了各自的雙眼,顯得尤為驚訝。
正如盧卡斯所說的那樣,在靠近萊昂內爾的北方西部,以及北方的部分地區,也是有著自耕農存在的,而被自家貴族領主征召的他們則會被稱為‘邦迪’,也就是北方部分地區方言中的‘自耕農’的意思跟萊昂內爾王國的自耕農們一樣,這些‘邦迪’或者說北方自耕農同樣會被自家貴族領主作為‘相對強壯的領民’征召入伍,隻不過不是讓他們來當長弓手或者鉤鐮槍兵,而是裝備上盾牌與長矛,集結成陣來對抗敵人,從而能儘量減緩他們自身傷亡的同時多殺傷一些敵人的平民部隊,為真正的主力部隊減輕各種不必要的工作。
由於北方人比爾莎大陸上其他地區的人更樂於劫掠的緣故,這些‘邦迪’往往也能裝備得起一套像樣兒的鎧甲,再加上北方人天生悍勇的特點,這使得他們隻要稍經戰陣並擁有著還可以的武器鎧甲盾牌,就能發揮出相當不錯的戰鬥力來,最起碼跟不少采邑部隊中的少量精銳部隊過過招兒還是能做到的。
“狼母她老人家真夠能開玩笑的,一個萊昂內爾北部的采邑男爵居然能派出一整支邦迪持矛步兵來,這就跟一頭綿羊能派出一群冰雪巨狼去狩獵一樣扯犢子”眨巴了一下自己琥珀色的雙眼,盧卡斯將自己箭囊裡最後一根箭矢也給發射了出去,接著就把北方複合弓重新背回到了背後,改成雙手各自抄起了鳶尾盾與單手戰斧來,“操,鹿角堡的男爵該不會跟邊境那邊的哪個北方貴族有聯姻吧,也就隻有這樣才能弄來一整隊的邦迪持矛步兵來,否則就隻能解釋成這個萊昂內爾王國男爵的領地已經極其北方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