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盧卡斯所提到的各種‘xx叫’都代指了些什麼,亞曆山大是非常清楚的,這使得他剩下的半頓晚餐完全就是由葡萄酒與烘烤過的黑麵包組成了,剩下的肉糊糊湯全部被盧卡斯一掃而空,不禁讓人懷疑他是為了能多吃多占才故意說出那麼容易讓人聯想到太多不該想的話語的
雖然這聽上去確實存在著一定的揶揄的情況,但在很多時候,這還真不是什麼玩笑在絕大多數的領地內戰或者稍具規模的戰爭打完之後,交戰地區的食物酒水方麵往往都會情況堪憂,因為在交戰過程中雙方往往都會選擇將對方的田地與農舍給點燃,這往往也就意味著各種各樣的存糧也會被付之一炬,而魚塘與牧場被對方發現的結果往往也都差不太多,自然在食物供給方麵上很容易就出現程度不一的短缺狀況。
換句話說,就是領地內戰與其他類型的戰爭隻要持續時間過長或者造成的綜合破壞較大,就會導致交戰地區的生產有程度不一的停滯,更不用說對於商業貿易的破壞了——交戰的雙方有時候都不太會區分商隊是隸屬於哪一邊的或者是不是不隸屬於自己的敵人,往往都是將其徹底洗劫一空並屠殺殆儘來作為唯一且有效的處理方式,這也就導致了貨物運輸幾乎無從談起,交戰地區的各種物資供應全靠當地目前的產出狀況來決定,一旦出現嚴重的缺失狀況的話,那麼像是饑荒、瘟疫或者新一輪的戰爭往往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正是因為有這些情況的存在,絕大多數的領地內戰與稍具規模的戰爭往往持續時間並不會特彆漫長,前者往往是隻需要一至數場決定性的正麵作戰或者快速的攻守城戰就能決定最後的結局從而結束戰爭,至於後者考慮到雙方交戰軍隊的規模往往比前者大得多,這也就意味著需要維持正常作戰運轉的各種物資需求同樣很多,除非打的是國與國或者大貴族之間的戰爭,否則雙方撐死了也就是打一小段時間,具體時長全看雙方各自的財力有多豐厚了,無法擁有能夠一概而論的結論。
沒辦法,如果是單純的事先簡單準備隻能維持較短一段時間的糧食物資並全程靠就地征集或者說掠奪來加以補充的方式的話,那麼無論是貴族騎士們自己召集的采邑軍隊還是花錢臨時雇來的雇傭兵與冒險者,他們的可持續作戰時間與可持續作戰能力都是相當受限的,並且越靠近己方或者雇主領地越遠,其不穩定性就越高,一旦出現連續吃敗仗或者單純的一小段時間給養物資無法全部及時抵達的狀況,往往就會出現程度輕重不一的潰逃乃至全員一哄而散了
也正因為如此,關於這場領地內戰被本地更上麵一層的萊昂內爾王國貴族給強製調停了,不管是盧卡斯還是亞曆山大,他們兩個對此都不是太感意外,隻不過對於眼下的姑且算是有所變化的局勢有些長籲短歎罷了。
言歸正傳,雖然說亞曆山大嘴上說著他吃不下任何跟葷腥有關聯的東西了,但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還是讓布蘭琪去給他烤了兩三條沒來得及剃肉的兔腿,顯然隻要他能明顯看出一塊兒肉是來自於不會開口求饒的生物的、確切來說是能清楚判斷出來自於具體什麼生物的,亞曆山大就能毫無心理負擔地吃下去了。
至於盧卡斯,這個北方流浪騎士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並且很快就吃完了這頓遲來卻增加了不少份量的晚飯,跟亞曆山大道過晚安後就鑽回到了自己的帳篷內,準備借著現在姑且算放下心的氣氛讓自己好好睡上真正放鬆的一覺。
“就跟亞曆山大那家夥一起聊的一樣,等回到詭狐鎮之後,我可算是能暫時放鬆一下了,雖然需要乾的事兒也不見得少多少”揮了揮手讓布蘭琪回她自己的帳篷去休息之後,盧卡斯開始卸下自己身上的板鏈甲以及披著的狼皮披肩與狼皮鬥篷,好能進行久違的較為真·輕鬆的睡眠,“不過,跟長時間作戰相比,也算得上是很輕鬆了讓我想想回到詭狐鎮之後,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兒,就是先在酒館裡喝個痛快,尤其是要看看酒館老板那裡有沒有‘狼母之血’賣,這裡跟北方接壤,北方人也不是很少,應該會有販賣到這兒的貨色,不知道價格如何靠,反正這次錢袋子裡,德尼耶與金埃居都不少,大不了多花點兒錢幣買就是了,誰叫老子現在有錢了”
如果真的跟計劃中那樣將大部分不需要的士兵解聘掉的話,那麼無論是盧卡斯還是亞曆山大,這兩個流浪騎士在較長一段時間內都不需要在個人財務方麵上犯愁了,自然某個北方流浪騎士會有一種想要借此大肆酗酒來解乏的想法也同樣沒什麼好值得意外的
“這段時間在行軍與紮營的過程中,雖然不能說喝麥芽酒什麼的是完全受限的,但多多少少都要考慮一下錢袋子的鼓癟程度,哪怕從法蘭西斯那裡買的價格確實比直接從那些小商小販買來的要低”將卸下的板鏈甲以及各式鎧甲部件兒都放在了自己鋪蓋旁的木椅上,盧卡斯一邊低聲念叨著,一邊將佩戴著騎士長劍與單手戰斧的武裝帶放在了鋪蓋邊兒上,以便在任何緊急情況下能第一時間將其拿到手並係在自己腰上。
雖然說現在能夠肯定,不會有什麼新的戰鬥尤其是來自敵方的夜襲之類的,但盧卡斯在選擇卸甲睡著的同時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兒,以確保自己不會完全沒有防備——在很多時候,這種算得上多此一舉的警惕心往往都會被證明是緊張過頭兒,然而這個北方流浪騎士自己非常清楚,隻要這種‘多餘’的警惕能夠成功奏效一次,那不管是之前的還是之後的‘多此一舉’所消耗的精力都會被證明極具價值,完全不存在什麼所謂的‘浪費’。
“久違地大醉一場,可能還會在期間跟酒館裡的眾多酒客混戰一番,反正我不可能是倒在桌子底下的那一個,不怕那個酒館老板假借‘幫’握‘看管’的名義拿走我的錢袋,而且他敢不敢那都是一個問題”鑽進了鋪蓋裡,盧卡斯本來想要閉上雙眼開始先假寐一會兒的,不過在想了想之後,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就稍稍起身,從放在鋪蓋旁的重型板甲靴中拿出了隱藏的北方戰刀來,將其埋在了鋪蓋裡的枕頭下。
“算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可以在明天返回詭狐鎮的路程上慢慢想,正好能打發趕路的無聊時光”做完這一切之後,盧卡斯這才完全放鬆了下來,緩緩地閉上了雙眼,連帶著呼吸都放緩了,“現在就是需要好好睡一覺了嘁,這才隻是過了半年多,我怎麼感覺我就有一種過早衰老了幾年的感覺,暫時精力不如以前了,恨不得天剛黑就想睡覺,果然是那次的傷勢所帶來的影響沒完全消除趕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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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話,在太陽又一次從東邊的地平線之下升起之後,整座營地就開始了出發前的一係列準備工作,並在太陽開始完全潑灑著熾熱的光線的幾乎同一時刻,福爾克斯的隊伍就開始向著詭狐鎮返回,讓道路上的塵土完全沒有能落下重歸平靜的時候。
“你是希望我繼續雇傭你?在這場領地內戰正式被各方領主宣布結束之後?”騎著黑色北方戰馬靠近了法蘭西斯駕馭的馬車旁,盧卡斯挑了挑劍眉,看向了坐在馬車車廂內抱著維埃勒琴的凱文,語氣聽上去似乎略顯驚訝,“我們可是準備在詭狐鎮稍作逗留就離開這裡的,而且要乾的事情全部跟流血與廝殺脫離不了關係,你確定?”
“當然,蘭道夫爵士大人。”凱文用力點了點頭,語氣顯得無比堅定,“我仔細考慮過了,這麼做是最好的選擇——在酒館裡,我隻能同時給十幾個或者二三十個人演奏,並且能夠得到賞錢或者最廉價的幾杯麥芽酒的機會不會很大,為此我還需要時不時輾轉到詭狐鎮的其他幾座酒館,才能保證最基本的糊口,不然我也不會冒著會被不知道誰偷偷暗殺掉的風險乾著暗探的兼職了”
“而待在我的隊伍裡,就相當於有了一群固定的客人是嗎?而且他們的要求還比酒館裡的醉鬼們低上一些,不犯明顯的錯誤,他們不會倒喝彩,以及不給賞錢的同時也不會把空酒杯或者爛水果砸你臉上?凱文?”盧卡斯有些打趣地說道,本來在是否續簽凱文的雇傭合同上,他本來是打算回到詭狐鎮之後再說的,卻沒想到這個吟遊詩人卻主動提出來了,他會感到一點點兒驚訝還真不奇怪,“但跟著我們一起行動,也不見得風險小多少——雖然我跟烏爾裡克爵士各自的隊伍不能明確歸類為傭兵團或者冒險團,但我們乾的都是在劍尖上跳舞的活兒,越是不擅長戰鬥的,死得越快,你真的確定?”
“沒錯!蘭道夫爵士大人!”這一次凱文點頭的力度變得更大了,語氣也變得越發嚴肅,並且在繼續發言之前先是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周圍沒有任何外人或者不隸屬於兩位流浪騎士麾下的家夥後,這才重新開口“想必您也知道,我是不得不為安維爵士工作過的,而這種多多少少位於暗麵的工作,往往也就意味著”
說到這裡之後,凱文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從這個吟遊詩人那瘋狂示意的眼神來看,顯然他是在變相明示盧卡斯自己所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就意味著往往乾這行當的如果不急流勇退或者找對人的話,那麼下一刻是死在臭水溝裡,還是爛糞坑裡,那隻能看冥冥之中的命運與諸神是怎麼安排了。”盧卡斯聳了聳肩說道,他一直都認為凱文是一個聰明人,而事實也沒少證明,這個吟遊詩人能夠在跟他的整個人生相比顯得短暫的兼職暗探生涯中活到現在,就不可能會是一個沒有眼力價與判斷力的蠢貨,“而且詭狐鎮馬上就要成為各方貴族協商談判或者說大吵大鬨明爭暗鬥的地方了,到了那時候,不光是安維爵士,很有可能其他詭狐鎮的本地采邑貴族、乃至原本跟詭狐鎮敵對的外地采邑貴族都會來找你來套情報,多方糾纏之下不排除有人覺得搶先把你陰掉就能一了百了的可能,對吧?”
“您始終都是一個睿智的貴族,蘭道夫爵士大人。”凱文有些苦笑地點了點頭,如果隻是同時應對兩三個采邑貴族、還都是普通的騎士的話,他憑借著自己的伶牙俐齒還是能周旋周旋的,最起碼保證自己的小命與不失去身體零部件兒是肯定能做到的,但真要是涉及到十幾個幾十個大小貴族騎士相互之間如同漩渦一般的明爭暗鬥,他覺得自己還是躲得遠遠方為上策,最不濟也得是明確立場待在一個能夠確保自己安全的陣營裡,哪怕規模相當渺小還實力不怎麼起眼也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您”
“我待會兒去跟烏爾裡克爵士說一下,如果他也同意的話,那麼你就繼續被我們兩個所雇傭,每周傭金不變,還是我跟烏爾裡克爵士各付一半,凱文。”還沒等凱文把問話完全說出來,盧卡斯就做出了回答來,讓這個吟遊詩人睜大了雙眼,“不過就算是同意了,你也要做好相應的覺悟——我們這裡是武裝團隊,不是酒館裡的酒鬼集群,你想要被我們一直雇傭的話,就要乾好你的工作,不管是你的本職工作,還是曾經的兼職。”
“明白!多謝您!蘭道夫爵士大人!”凱文急忙低下了自己的腦袋,顯得相當恭敬,同時心裡也暗暗鬆了一大口氣,就好像盧卡斯的回答讓他的小命暫時保住了似的。
不過很快的,這個吟遊詩人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凱文很清楚,盧卡斯剛剛的後半截回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那就是他如果還想要在這支隊伍中混下去,幫助打探消息套取情報是肯定避免不了的,跟他以前不得不給‘毒蝰爵士’維波爾與安維爵士充當眼線差不太多唯一有所不同的,就在於他能從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的手中拿到更多的酬勞,其他的也就隻有在人身安全方麵上更加穩健一些了。當然了,隻是‘相對’
“希望不是好不容易逃出了蛇窩,就又鑽進了狼穴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