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對於盧卡斯與亞曆山大來說,他們重新招募那些幾天前被各自解聘的雇傭兵和冒險者並不是什麼難事兒,哪怕提前說明了隻是臨時雇傭幾天也一樣在得知了這兩個前雇主或者頭兒又來了新的來錢活兒之後,先前被其解聘的雇傭兵們與冒險者們都很樂意暫時重新加入到他們的隊伍之中,來賺取接下來幾天維持生活和娛樂所需的費用。
或許在一些相對正規或者說正常的行當裡,任何人被解雇了沒幾天就被前雇主要求重新聘雇的話,都多多少少會產生不滿的情緒,為此在薪金方麵坐地起價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更不用說還有因此而生的各種爭吵乃至鬥毆了;然而在雇傭兵與冒險者這種普遍被稱為‘唯利是圖者’的行當之中,這種行為雖然或多或少是有點兒讓人感覺不爽,卻也不是什麼不可接受的行為,畢竟他們靠的就是拿自己的血與命來跟雇主交換到金錢的,更何況這種沒生意就解聘的方式也有助於他們進行休整或者找其他的活兒乾,不怎麼影響到他們的正常營生,自然就更難以產生什麼真正的意見了。
也正因為如此,在聽說有新的懸賞布告可以賺錢之後,絕大多數原本在盧卡斯與亞曆山大手下乾過且近期沒找到其他活兒來乾的雇傭兵與冒險者都欣然接受了這兩個流浪騎士的再一次雇傭,並準備跟其於明天開始先一起剿滅幾支相關布告上賞金最高的強盜亂軍,好讓他們在這短暫的被二次雇傭期間內能夠儘可能盆滿缽滿。
“你現在又湊齊了三十個私募武裝者,方便你在平地與林地中追逐圍殺那些不法分子了,蘭道夫爵士。”看著一群剛剛跟盧卡斯商量好了雇傭價格及其關係後就去飲酒作樂的萊特格爾人,亞曆山大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來,似乎頗有感歎,“剩下新招募的是八個弩手,還有三個持盾雇傭兵與三個持矛冒險者就是小規模且精簡化的‘冰雪之狼’私募連隊嗎?”
“你不也一樣,烏爾裡克爵士?”對於亞曆山大的打趣,剛剛給最後一個自己雇傭的穿著紮鏈甲的持矛冒險者發放了一周薪金的盧卡斯隻是聳了聳肩,接著就向後一躺靠在了木椅的椅背上,借此抻了抻自己的腰腹,“算上要帶走的,你現在可是擁有二十個起步都是準重裝的長弓民兵,鉤鐮民兵與長戟兵各有十五個嗯,標準的‘萊昂內爾體係’,還剔除了所有的持弩民兵與持盾士兵,完全著重於結陣抵禦騎兵攻擊並對敵方步兵施以箭雨打擊嗎?”
“因為我很清楚,你考慮的是準重裝騎兵的機動性,以及類似於北方人的盾牆陣型的準重裝步兵的穩固性,那麼我擅長並喜歡使用的就是讓那些平民對敵人施以遠程投射火力打擊,並抵禦住敵方騎兵的攻擊了——雖然絕大多數不法分子是很難獲得馬匹並成為湊合合格的騎手的,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揮了揮右手說道,雖然他個人還是挺鄙夷貴族騎士使用遠程投射武器的,但他同樣也明白這類武器在戰鬥中尤其是戰爭中的必要性,所以自己的士兵們以長弓手為個人私募連隊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說起來,你選定好這兩天我們要去‘收割’的目標了嗎?”
“當然,在看到那些懸賞布告的時候,我就特意找了幾個懸賞額度最高還沒什麼太大威脅性的,在秋收結束之前肯定能將其都屠殺殆儘,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點了點頭回答道,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很清楚在針對於不法分子的談論中,自己說出一些比較血腥的話語來是不會被亞曆山大感到不適的,甚至還會被隱隱讚同,可見那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對於不法分子的憎恨已經達到一定程度了,“不僅如此,我也通過城門口處的幾個城鎮守衛與留在塔樓裡充當證人的受害者們那裡了解到了,那幾夥兒強盜亂軍經常出沒的地方在哪裡,所以想要找到他們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了。”
說到這裡,盧卡斯轉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巴裡,其意義是再明顯不過了。
“隻要他們在戰鬥與搬運戰利品回老巢的過程中不會離地飛行,就肯定會留下蹤跡,那麼我就能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或者他們本人,兩位大人。”見到盧卡斯與亞曆山大都看向了自己,巴裡沉聲說道,他作為一個常年打獵的長弓獵人自然懂得不少追蹤技巧,想要追蹤到幾群基本上沒有防範意識的強盜亂軍是不成什麼問題的,更何況在獲得到了那全套的巡林客行頭之後,巴裡也開始越發注重這些非戰鬥方麵的技巧了,顯然當初被那個巡林客一路追殺的經曆給他留下了可能半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深刻印象。
“很好,看來我們不需要什麼卑劣的不法分子叛徒,也能以不算慢的速度去找到那些不法分子,並將他們全部斬殺殆儘了。”聽完了巴裡的回應後,亞曆山大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了盧卡斯,“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明天上午,現在距離天黑也就隻有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了,我們目前還是好好休息休息,頂多我過會兒後再到城門口處逛逛,如果出現了新的受害者的話,那也就意味著我能從他們的敘說中了解到更多對我們有用的情報,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想了想後說道,按照他個人的計劃,重新雇傭這些雇傭兵與冒險者是維持一到兩周左右的時間,把詭狐鎮內新出現的一些懸賞金額比較高的強盜亂軍清理掉就夠了,依舊是在秋收即將結束或者結束之後就重新踏上旅程,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到了明天,我們至少要消滅掉兩股強盜,他們是行動最頻繁的,也就意味著想要追蹤找到他們是最簡單的,隨後再考慮是繼續剿滅其他的,還是當天就可以休整了。”
“相對於有自己封地的采邑貴族,你我的生活真的是過於繁忙了,雖然絕大多數都是各種各樣的戰鬥,而不是要操心有關於領民領地的各種政務,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撇了撇嘴,接著就站起身來,左手搭在了腰間佩戴著的騎士闊劍的平衡珠上,“我到酒館外麵逛逛去,順便到集市那邊看看,那個旅行奸商是準備什麼時候回來,可彆被什麼攔路賊給搶了。”
“法蘭西斯被搶?想太多了吧,烏爾裡克爵士,哪個沒長眼的小賊會去搶劫一個在衣服下貼身穿著鏈甲背心還隨身背著一把重型弩的商人,也不怕反被搶了之後眼窩裡多一根弩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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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麥肯錫伯爵到底是要通知什麼事情,為此還不讓各方的采邑貴族離開詭狐鎮,非要等到他把事情宣布完了才可以”在福爾克斯子爵的邸宅或者說內堡的走廊裡向著大廳走去,安維爵士的心裡轉動著不少念頭,讓他顯得有些煩躁,其明顯程度已經達到了讓不少會跟他擦肩而過的男女仆人提前十幾步就讓出了足夠的空間來,好讓這個看上去麵色不善的年輕采邑騎士儘快通過,且不會注意到他們,“領地內戰之後,今年在入冬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組織秋收啊,而且還是在普遍都多多少少損失了一些領民的情況下”
對於安維爵士來說,這場領地內戰結束之後,最讓他頭疼的,就是自己家的領地馬上迎來的秋收了雖然在福爾克斯子爵的命令下,不少詭狐鎮內的鎮民都主動或者‘主動’選擇了前往各座村落去準備幫農奴們與自耕農們收割,以此來換取稀少卻能保證不被餓死的糧食配給,但這也僅僅隻是相對緩解了收割人手不足的問題,並沒有完全解決,因此像安維爵士這種在領地內戰中損失了自己領地太多青壯年人口的自然就會在這個問題上犯愁,也讓他們很難認同會有其他的什麼事情比這事兒重要得多了。
沒辦法,絕大多數的采邑貴族,他們主要的收入來源都是從自己的領民們手中征收到糧食以及林林總總的各種物資,而秋天也往往是絕大多數賦稅進行征收的季節,也就不用奇怪安維爵士以及不少采邑騎士會在這維持一天半左右的所謂‘中場休息’時間裡普遍都有些焦躁不安的情緒了,哪怕他們去酒館或者妓院放鬆放鬆都無法將其完全消解掉。
“幸好父親與母親還待在家裡,我寫信讓人帶回去告訴他們讓他們主持袖手就行了,希望子爵大人派到我家的村落裡的臨時平民幫工能足夠多,最起碼彆讓太多莊稼直接爛在地裡了”在走廊內的一個t型路口向右拐,安維爵士不由得歎了一口氣,現在回想起來,他發現自己被自己冊封為正式的騎士之後,遭受到的考驗或者說磨難實在太多了,“領地內戰中沒有獲得太多的榮耀,征集的采邑部隊還損失過半,而且那兩個流浪騎士的突然出現還徹底攪亂了我想要殲滅詭狐鎮絕大多數強盜亂軍團夥的完美計劃血殺的,還好那兩個流浪騎士近期就準備離開這裡了,否則他們要是繼續留在這裡幾個月的話,恐怕子爵大人都會有賜予他們封地的想法了,那樣問題就徹底嚴重了”
即便平心而論,安維爵士對於盧卡斯與亞曆山大在戰鬥中曾經救過他是懷有感激之情的,並且也對他們在領地內戰中的種種表現存在著一定認同的,不過這並不跟他認為那兩個流浪騎士留在詭狐鎮地區就是他的競爭對手的觀念有所衝突盧卡斯與亞曆山大在詭狐鎮地區迄今為止的所作所為從某種意義上都快成為當地采邑貴族們心目中實實在在的陰影了,再加上他們兩個各自的個人實力也比不少本地的采邑貴族高,自然就是相當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了,哪怕他們自身沒有相應的想法,但隻要有福爾克斯子爵在,大大小小的采邑貴族不因此感受到來自其效忠對象的壓力反倒有問題了。
“等到這場會議徹底告終,我得去找那個吟遊詩人一趟,搞清楚那兩個流浪騎士具體什麼時候出發,以免夜長夢多”下意識地伸手按壓了一下自己腦袋一側的太陽穴,安維爵士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與思緒都平靜下來,“現在就先不想這些事情了,先看看麥肯錫伯爵到底是要通知什麼事情,可彆是什麼所有人集結起來越過邊境去打北方人,秋收之際這麼乾是真不怕冬天所有人都跟著凍餓而死”
想著想著,安維爵士就走到了大廳的門口,而在此駐守的兩個持戟侍衛也將大門打開,恭敬地讓這個年輕的采邑騎士走了進去。
從大廳內現有的采邑貴族數量來看,安維爵士明顯算是有點兒晚到的,所以這個年輕的采邑騎士本能地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走到長桌旁的一個位置上的同時也在不住打量著周圍,來確定自己不是最後一個到的。
事實證明,安維爵士確實不是最後一個到的,不過也相差不遠了——當這個年輕的采邑騎士進入到大廳內才過了不到五分鐘,麥肯錫伯爵就帶領著福爾克斯子爵等四方領主走進了大廳內,來到了長桌前主人待著的位置上,並讓他們身邊的隨從吹響長號來讓所有采邑貴族的注意力從相互攀談中轉移到他們五個的身上。
“嗯?”挑了挑眉頭,安維爵士敏銳地發現,麥肯錫伯爵與福爾克斯子爵,以及另外三個效忠於麥肯錫伯爵的領主,臉上都保持著相當凝重的表情,就好像他們五個相互之間在此之前已經交流過了有關於那件所謂重要的事情了一般。
“獵手之神在上不會吧,還真是有什麼大事兒嗎?”有些緊張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安維爵士呼出了一口無聲的長氣來,雙手有點兒不太自覺地微微顫抖,“不能是又要有什麼仗要打了吧,我跟我父親的領地可不能再損失領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