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安維爵士?”看清待在火光或者說火海的正中央空地上率領著二三十名士兵往火焰裡丟著各種能夠充當燃料的非重要東西的身影之後,盧卡斯用力眨巴了好幾下自己琥珀色的雙眼,顯然這個北方流浪騎士的心理預期是那個年輕的采邑騎士這會兒已經死翹翹了,“這家夥還活著?”
“看來那個年輕的采邑騎士比我們各自想象得要堅韌得多,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撇了撇嘴,將騎矛扛在了自己的肩頭,並用空出來的左手敲了敲自己頭上戴著的圓桶盔,“他的做法還真沒錯,用放火形成火海的方式來阻礙著不死生物的靠近,同時還有點兒向外發出求救信號的作用隻可惜,這股詭異的濃霧讓他的後一個目的根本沒達成,可以說如果沒有我們的話,他跟他手下的幸存士兵們遲早會在火焰完全熄滅後被洶湧的屍潮徹底淹沒。”
“用不著遲早,現在他們就有點兒夠嗆了,烏爾裡克爵士。”用右手單手握著的北方長柄戰斧指了指遠處的安維爵士等人,盧卡斯咧了咧嘴說道,哪怕隔著一段不算短的距離,他都能發現安維爵士已經快沒什麼能夠收集到的燃料來維持著火海的持續燃燒了,甚至都可以說隻要他們沒有及時趕到,那麼撐死了再過半個小時,這裡的大部分火焰就會徹底熄滅,而就憑安維爵士與他手下幸存的二三十人是根本扛不住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的屍潮幾分鐘的。
“那麼我們就需要儘快過去跟他們彙合了,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呼出了一口氣來,說安維爵士他們有點兒夠嗆,其實他們自個兒也不見得好太多,隻不過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產生人員傷亡而已,外加還保持著穩固的盾牆陣型與不低的士氣。
“小子們!繼續推進!”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盧卡斯就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吼出了這麼一句來,一方麵是為了讓所有隸屬於己方的士兵能夠聽到,另一方麵也是能夠讓待在火海中央的空地上的安維爵士他們聽到,他們苦苦等待的援軍終於來了。
“嘿哈!嘿哈!!嘿哈!!!”
伴隨著相對整齊的呼喝聲,整個盾牆陣型緩慢卻堅定地靠近到了火海的邊緣,在推進的過程中又將一些企圖靠近他們的活屍或推倒或砍翻在地,沿途留下了不少腥臭的黑血與腐爛的殘肢,標記出了他們的行動路線來。
“噗咚!”將戰鋤越過周圍萊特格爾人們手持的各式盾牌掄了出去,布拉肯讓其鋒利的鋤尖兒狠狠地敲進了一具活屍的腦門兒裡,就如同農奴用鋤頭來敲碎一些過於發硬的小土塊兒一樣,讓其噴湧而出了少許腥臭的黑血與屍液來,濺射到了周圍的盾牌盾麵上。
“對!對!夥計!幫忙拉近點兒!”與此同時,布拉德不斷地叫喊出聲,讓他身後一個使用著帶有倒鉤的鉤鐮槍的鉤鐮民兵把一具活屍勾住了脖子給慢慢拉緊,而他則拎著戰鋤與便攜鋼鍬顯得躍躍欲試,“來,快到爸爸這裡來”
當那個鉤鐮民兵用鉤鐮槍的倒鉤把那具活屍拉緊到一個相當近的距離之後,布拉德立刻將左手握著的戰鋤直接擊打在了這具活屍的腦袋頂兒上,發出了輕微的哢嚓聲來。
“嗯?”發現這一具活屍並沒有跟其他的那樣被攻擊到腦袋後立刻重新死去,布拉德稍稍詫異了一下,不過這個偵察兵很快就把自己右手握著的便攜鋼鍬掄了上去,將已經釘在活屍腦殼上的戰鋤當成釺子,狠狠地擊打在了上麵。
“哢嚓!”
伴隨著音量明顯變大的骨裂聲,這具活屍這才被徹底鑿穿了腦殼,發出了一聲簡短的聲音後就向後倒去,把它身後的另外一具活屍直接砸倒,激起了一小片灰土來。
“這些東西怎麼有的真·頭鐵,有的就跟放餿了的羊奶酪一樣,攻擊力度稍微大一點兒就直接完蛋了”將戰鋤與便攜鋼鍬都收了回來,布拉德呼出了一口氣來感歎了一句,在活屍開始從濃霧中不斷出現的那時候開始,他跟自己的兄長就選擇縮回到了盾牆陣型之中,跟其他人一起協同戰鬥,畢竟他們各種的個人實力與武器裝備都沒法兒跟盧卡斯等幾人相比,並且說得隱晦點兒,他們作為活到現在還沒缺少身體零部件的老資格偵察兵,靠的就是懂得惜命,“這難不成就跟活人一樣,有的天生強壯如牛,有的就先天羸弱似蟲?”
“誰知道呢?說不定真的是這樣,布拉德。”一旁的布拉肯聳了聳肩搭茬兒了一句,憑借著周圍士兵們的盾牆掩護與長杆武器的不斷推擠,他們這一對偵察兵兄弟也能時不時地敲碎兩三個活屍的腦殼,多多少少能減輕一點兒己方盾牆陣型的壓力,“這裡的活屍數量還真不少,貌似真的是整座墳場裡的屍骸都被人轉換成了不死生物嗯?布拉德,你看看你的左前方,那是什麼?”
“那裡應該也就隻有活屍,充其量就是濃霧,不會有其”下意識地開口應付了半句,布拉德挪過了視線,並很快發現自己的兄長沒有眼花,“我去果然除了活屍之外,現在連能自己走路的骷髏都不會缺席嗎?”
正如布拉肯指出的、而布拉德所看到的那樣,在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從濃霧中現出身形的活屍之中,也出現了一些骨骼枯黃或者漆黑的骷髏的身影,空洞的眼窩裡浮現著猩紅的光芒,顯然那些能夠確保活屍活動的猩紅小火苗也同樣存在於這些骷髏的顱腔之內。
相對於活屍,這些身上除了骨骼就沒有其他任何東西的骷髏在行動速度要比它們充滿了腐肉的同類更快一些,而且也更加靈活——在一些骷髏憑借著更快的行動速度靠近盾牆陣型之後,士兵們的戰鬥壓力頓時提升了不少,有好些個士兵在措不及防之下被骷髏們略顯鋒利的指骨抓傷了自己的臉或者沒有被金屬甲環甲片覆蓋到的四肢,發出了或因疼痛或因惱怒的呼喊聲來。
“獵手之神的胡子,這些骷髏可比那些活屍靈活多了,稍不注意還真會被抓上一下子”掄起便攜鋼鍬直接拍在了一個靠近的骷髏頭上,將其整顆顱骨直接拍飛了出去,布拉德喘了一口粗氣,並狠狠地眨了眨自己的雙眼,“幸好它們比活屍要脆弱得多,很容易打頭骨或者將其打飛出去”
“但是它們的數量可要比活屍多得多!布拉德!”揮舞著戰鋤將一個企圖翻過盾牆的骷髏的整個腦袋打成了紛飛的爛骨片,布拉肯大聲喊道,在他的視野之中,濃霧之中已經湧現出了大量高矮大小不儘相同的骷髏來,它們各自眼窩所浮現出來的猩紅光芒看上去尤為瘮人,就仿佛深夜中有數百隻森林灰狼同時在緊盯著一樣,讓人很容易就管不住褲襠裡那根兒小兄弟不要隨意排泄出尿液來了。
“要是我們能帶上幾百隻獵犬就好了,說不定直接放狗來一波衝鋒,這些活屍與骷髏就會立刻損失一半”脫口而出了這麼一句聽上去有點兒搞笑的話來,布拉德歎了口氣,說實話他的心裡開始都浮現出‘自己跟兄長會不會死在這裡’的想法來了,隻不過眼下不死生物一個接一個撲過來的情況讓他根本沒法把這個念頭仔細想太多,隻得揮舞著雙手各自握著的戰鋤與便攜鋼鋤給一具具活屍或者骷髏來個開瓢小手術。
暫且不管混跡在盾牆之中時不時幫著其他士兵乾掉活屍或者骷髏的偵察兵兄弟倆,將視線重新挪到盧卡斯等幾個待在盾牆陣型外的人身上,他們此時此刻可是遇到了一個相對有些意想不到的家夥。
“嘿,安維爵士,看來我們這一次還真沒白來啊!”向著火海內的安維爵士大聲喊了一句,盧卡斯顯得有些興趣盎然,就好像他們這一次來不是搜救安維爵士的,更像是一個貴族家庭在閒暇之餘帶著朋友仆人到郊外遊玩似的,“情況怎麼樣?”
“嗯?”命令身邊的幸存士兵們把最後一點兒把廢棄的守墓人的小屋拆掉弄到的木料全部丟進了火海之中,罩袍上沾滿了黑血與爛肉的安維爵士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後詫異不已,並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很快就發現了位於火海邊緣處的盧卡斯,這讓他立刻睜大了自己的雙眼,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獵手之神的肚子居然是你們兩個?!”
“驚喜吧?安維爵士?”雖然心裡還多多少少存留著一點兒‘這個家夥居然沒死球’的想法,不過盧卡斯並沒有將這個念頭表現在臉上,依舊顯得相當熱情,甚至還有著一股子洋洋得意的感覺,“看來我們這一次來,好像是打擾了你們的‘炭烤野餐’?可不可以也邀請我們加入其中啊?”
“既然來都來了,那麼我也不好拒絕你們不是,蘭道夫爵士。”見到盧卡斯等數人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防禦森嚴的盾牆陣型,安維爵士自然選擇了眼下最明智的選擇,哪怕他對於火海之外的兩個流浪騎士現在同樣存在著很難說清是反感還是煩躁的複雜感情,“你們幾個,去用長矛把燃料都撥到一邊去!騰出一片空地來!放他們進來!”
“遵命!大人!”被安維爵士叫到的幾個士兵答應了一聲,接著就用各自手中的長矛或者長槍去把最靠近盧卡斯等一眾人的火海中不斷燃燒著的屍骸或者木料撥到了一邊,並用蹬著皮靴或者普通鞋子的腳將一些殘留於地麵上的微弱火苗徹底踩滅,沒兩分鐘就騰出了一條不大不小的通路來。
“弓弩手牽著馬匹先進去!”見到安維爵士那邊給自己等人騰出來了一條通道來,盧卡斯立刻轉過身來向著盾牆陣型大聲下達了命令,讓最不適合在近戰中跟不死生物對抗的家夥帶著馬匹先過去,以確保己方能夠保留著足夠的馬匹在緊急情況下使用。
聽到盧卡斯的命令之後,幾乎所有的弓弩手都將各自手頭上的弓弩往背後一背,以最快的速度牽著一匹馬飛快地向著火海中央的空地小跑而去,有些本身就會騎馬的更是直接騎到了馬背上,一溜煙兒就竄進了火海中央的空地上,席卷起的灰塵讓一些牽著馬匹小跑的弓弩手嗆得直咳嗦。
看著盧卡斯有意無意間指揮著包括自己部屬在內的所有士兵,雙手掄著騎矛將一具活屍直接來了一記橫掃將其掃進火海裡的亞曆山大無聲地撇了撇嘴,接著就繼續攻擊下一具企圖向他撲過來的骷髏,用矛身將整副骨架都打了個稀碎。
在很多時候,盧卡斯都不光是他們二人中跟外人進行對話的主要發言者,在戰鬥中也往往會作為最高一級的指揮官,將亞曆山大麾下的士兵們也納入到了他可以下達命令的範疇內,讓這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偶爾會在心裡產生不爽的情緒不過不爽歸不爽,亞曆山大非常清楚那個北方流浪騎士通常不是故意的,並且有些時候在盧卡斯不方便下達命令的時候,就會換成他來同時指揮著雙方各自的隊伍,可以說在這方麵算得上彼此彼此了,誰也沒啥資格說對方有著朝彆人隊伍施加自己影響力的嫌疑,更何況他們相互之間本身就是相互救過對方一名的不淺交情了,自然就不可能在這方麵莫名其妙就會產生隔閡了。
“也不知道那個家夥能不能意識到這一點嘁,他應該是早就意識到了,所以每次這麼乾都是戰況不輕鬆的時候,平日裡要是這麼乾的話,他是真不怕我跟他決鬥了”用騎矛耍了一個簡單的矛花,在心裡嘀咕著些什麼亞曆山大將其扛在了右肩肩頭上,隨即轉身向盧卡斯小跑而去,後者此時此刻正在帶著布蘭琪等人給開始撤離的萊特格爾人們以及其他雇傭兵冒險者斷後,隻有他是待在算得上最危險的地方了,“也得虧是我與他一起協同作戰,換成是其他流浪騎士或者采邑騎士,早就跟他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