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騎旅行日誌!
“全部的不死生物?”聽完了為首的一個巡林客的彙報之後,麥肯錫伯爵緊皺著眉頭,而他身旁的一眾采邑貴族也都是差不太多的表情,或者因為戴著全封閉結構的鋼製頭盔使得看不到他們此時此刻的麵部神態,“他們的其他烏合之眾呢?”
“因為那些不死生物傾巢而出的緣故,我們隻能判斷他們中的邪靈法師也混跡於其中,至於其他的墮落者就看不太清楚了,距離實在太遠,而我們過於接近就連回來送情報都做不到了,伯爵大人。”負責彙報的為首巡林客微微低了低頭回答道,語氣顯得微微有些驚恐,“現在它們距離我們隻有步行半個小時的路程了,您接下來的命令是?”
“你們回到陣列後方稍作休息,吃點兒喝點兒東西後重新出發,埋伏到敵方不死生物集群的兩側,保持著安全距離進行監視,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狙殺邪靈法師與任何你們認為值得乾掉的重點目標。”沉默了幾秒鐘後,麥肯錫伯爵就做出了決定來,給這些巡林客與偵察兵下達了新的命令,“當然,這是你們巡林客的活兒;至於偵察兵們你們回到陣線之中,臨時充當我的傳令兵,以確保接敵之後任何信息與情報都能儘可能快地傳遞到我這裡,而我也能及時發出正確的命令來。”
“您的願望就是我們的命令,伯爵大人。”幾個巡林客與偵察兵們都鄭重地點了點頭,親眼見識到了‘邪煞’異教殘餘分子所驅趕的不死生物究竟有多繁多的他們自然很清楚自己等人不可能完全置身於戰鬥之外,不過跟需要直接頂在正麵的其他人相比,隻負責監視與狙殺的他們單論安全性可比前者們高太多了。
“各位,你們各自沒有馬騎的騎士侍從與騎士扈從呢?”在巡林客們與偵察兵們紛紛退下之後,麥肯錫伯爵就扭頭看向了自己身旁聚集著的一眾采邑貴族開口問道,語氣顯得有些凝重。
“沒有馬騎的都被我們安排進各自的步兵部隊來充當他們的大小隊長,而有馬騎的就跟著我們,伯爵大人。”一個采邑貴族率先做出了回答,而其他的大小采邑貴族也都跟著點頭或者開口稱是,他們很清楚有無坐騎的騎士侍從與騎士扈從都有著怎麼樣的作用,也都各自做出了正確的安排來,畢竟在眼下即將迎來的戰鬥中,他們是肯定不願意自己主動做出什麼錯誤的選擇來的,尤其是在跟自己的性命緊密相關的時候。
“很好。”麥肯錫伯爵微微地點了點頭,不騎馬的騎士侍從與騎士扈從可以說普遍都是優秀的準重裝步兵,最重要的是接受了正規騎士訓練的他們也遠比普通平民武裝分子更能聽得懂揣測明白貴族騎士的命令意圖,這使得他們在不跟隨自己主人一同作戰的時候就是不錯的中低層指揮者,最起碼順暢傳遞並督促部屬們執行自己主人的命令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確定了自己手下的貴族騎士們以及他們各自的騎士侍從騎士扈從都安排妥當之後,麥肯錫伯爵在自己的內心中快速梳理了一下眼下的整體情況,接著就偏轉了一下馬頭,讓自己能夠差不多正麵對著待在自己身旁不遠處的隸屬於自己的騎士侍從,以便更加直觀也更加保持應有的尊重地傳達自己其他的命令。
“傑克,你去通知那些工匠,讓他們立刻組裝出投石車來,越快越好,想要在短時間內就轟殺掉大量不死生物就靠他們製造出來的攻城器械與由它們彈射出去的煉金燃燒彈了。”深吸了一口氣後,麥肯錫伯爵向其中一個自己叫做傑克的騎士侍從說明了自己的命令,在其策馬趕去傳遞的同時又看向了剩下的幾個“阿爾瓦,你去通知那些魔法師與煉金術士,讓他們儘快進入到步兵部隊之中,能夠通過魔法或者其他神奇的手段讓農夫跟真正的士兵一樣善戰就隻有他們了;查爾斯,你去聯絡獵手之神牧師們,同樣讓他們儘快跟步兵部隊待在一起,他們能夠確保那些基本上由平民組成的家夥可以始終保持著高昂的士氣,而隻有步兵部隊堅若磐石,我們才能不斷地對不死生物集群進行恰當好處且效果非凡的收割。”
“遵命!伯爵大人!”剩下兩個分彆叫做阿爾瓦與查爾斯的騎士侍從都立刻點了點頭,隨即就策馬離去,激起了一小片的塵埃來,讓距離他們最近的幾個隸屬於其他采邑騎士的騎士侍從與騎士扈從都多多少少咳嗦了幾聲,還伴隨著音量極其低微的咒罵聲。
如果是在平常的話,那麼這種策馬趕路激起灰塵嗆到同僚的做法是很容易引發爭吵乃至爭鬥的;不過至於現在幾個被飛起的灰塵嗆到的騎士侍從與騎士扈從很清楚那兩個家夥的主人是誰,而他們各自的主人也都是直接效忠於那個萊昂內爾王國伯爵的,自然就更不會也不敢表現出什麼明顯的不滿來了。
“謔,看來我們今天要收割的敵人頭顱估計都夠正常勇士好幾年拿來侍奉狼母她老人家當祭品的量了”看著麥肯錫伯爵在一個接一個地下達著新的命令,跟萊特格爾人們待在一塊兒呈半旁觀姿態的盧卡斯咧了咧嘴低聲說道,並很快還補充了一句“如果砍下骷髏與活屍的頭顱也算數的話”
“如果來襲的不是數以千計的不死生物而是各種野獸怪物的話,那麼他們的軀體將會是奉獻給獵手之神的最好祭品了,蘭道夫爵士。”騎馬跟盧卡斯保持著並排的亞曆山大撇了撇嘴回應道,作為獵手之神信徒的他多多少少能理解現在盧卡斯的想法,無非就是這個北方流浪騎士很希望能夠在這種對抗邪惡的戰鬥中用敗敵之顱來向他信奉的狼母之神展現他的虔誠,就跟獵手之神的信徒會在森林裡去獵殺那些最為強大或者最為雄壯的獵物來奉獻給獵手之神來證明自己更值得庇護差不太多,讓人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不同神祇的主要信徒分布區域如果相互接壤的話,是不是就會逐漸產生一定的共同性了,“不過異端邪教徒驅使的不死生物至少有六千,如果光靠人來砍殺的話,恐怕需要我們所有人整整砍上一天,才能勉強把它們全都消滅乾淨而且,它們最好還不要能夠重新複活,否則沒個半星期是沒指望了。”
“所以我們現在很需要足夠的遠程投射火力,比如說能夠有效殺傷不死生物的箭雨,以及能直接大規模焚屍的投石車配煉金燃燒彈,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聳了聳肩,得虧麥肯錫伯爵他們隨軍攜帶了不少造價不菲的附魔裝備,最起碼火係附魔箭矢弩矢與煉金燃燒彈是不算少的,不然單憑領地內戰那種級彆的武裝程度,估計要確保這次的討伐行動能夠成功乾掉異端邪教徒們就得發動整個萊昂內爾北部的所有常規武裝力量了,“說到強力的遠程投射火力也就是通過箭雨想要大規模精準命中它們的腦袋來造成致命殺傷比較困難了,否則計算數量再多,隻要正麵的步兵部隊能夠堅持較長時間的扛線,那麼弓弩手們就足夠把它們逐步啃食乾淨了,稍微注重點兒輪流休息作戰就行了”
“很可惜,不死生物真要是這麼好殺的話,那麼它們也不會被稱為不死生物了,兩位騎士。”麥肯錫伯爵的聲音堪稱恰到好處地插入到了盧卡斯與亞曆山大的交談之中,讓這兩個流浪騎士立刻選擇閉上了嘴,轉而看向了策馬行進到他們兩人前方不遠處的麥肯錫伯爵,“你們對於接下來的戰鬥有些緊張是嗎?蘭道夫爵士?烏爾裡克爵士?”
“緊張是肯定緊張的,這一點我是不會撒謊的,畢竟我可不敢欺騙一位伯爵,伯爵大人。”盧卡斯點了點頭回答道,語氣顯得微微有些戲謔,讓麥肯錫伯爵不禁微微笑了一下,隻不過他頭上戴著的鋼製頭盔麵甲讓人很難發現這一點就是了,“不過,我個人覺得緊張也不是什麼壞事兒,因為緊張能夠讓我在戰鬥中麵臨危險的時候可以更快地做出正確的反應來,並且也能讓我思考如何對付敵人的速度變得更快,所以我隻需要確保緊張不會真正影響到我的動作與思考就夠了。”
“我跟蘭道夫爵士的想法差不太多,隻不過唯一的區彆就在於,我很清楚這隻是人在正常情況會產生的正常反應,以及重要的是懂得去準確地認識到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伯爵大人。”盧卡斯話音剛落,亞曆山大就緊接著做出了自己的回答,說出這些的同時還不忘瞥了那個北方流浪騎士一眼,頗有點兒針鋒相對的意思,“說白了,這就是人產生的恐懼的一種表現形式,而恐懼就我個人的理解,我們唯一值得恐懼的,僅僅隻是恐懼本身,一種莫名其妙、喪失理智的、毫無根據的負麵情緒,它會利用人麵對未知時所產生的無助,將人轉退為進所需用到的種種努力化為泡影,進而讓人無法做出任何正確且有效的選擇來,這才是恐懼最值得恐懼的地方。而一旦知道了這一點我想,這種負麵情緒所能帶來的惡劣影響,恐怕就會被壓低到一個極其微小的範圍內了,伯爵大人。”
“看來是我有些多慮了,兩位騎士,你們現在所表現出的,比一些我手下的采邑騎士都要好得多。”聽完了盧卡斯與亞曆山大各自的回答之後,麥肯錫伯爵欣慰地點了點頭,這個萊昂內爾王國伯爵也聽出來了,那個北方流浪騎士所說的還很正常,而另外一個萊昂內爾流浪騎士所說的就明顯不是普通的流浪騎士能夠輕易說出來還懂得其中含義的了,這進一步證明了亞曆山大最次也是出身於萊昂內爾王國內的大貴族家族,否則不說彆的,光那番話中的含義,換成是一些稍微孤陋寡聞點的子爵伯爵都不一定懂得其中的寓意,更不用說讓自己在戰鬥中不會受到恐懼情緒的不好影響了,這不從小就接受各種豐富且全麵的教育是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見識的,“做好準備,再有個半小時,我們的步兵部隊就要跟那些活死人交手了,而你們與我們也要看準時機來對不死生物集群的側翼進行突擊,就跟農奴與自耕農收割小麥一樣,一點兒一點兒卻堅定不移地將它們慢慢收割殆儘。”
“如您所願,伯爵大人。”盧卡斯與亞曆山大都點了點頭,麥肯錫伯爵的這話光聽起來就是一件顯而易見的力氣活兒,恐怕到時候他們各自的戰馬都會累到趴窩的,連帶著行軍馬一樣,畢竟貴族騎士的行軍馬單論身體素質與訓練程度跟衝鋒馬差不太多,隻不過它們跟衝鋒馬相比承擔的職責是日常行軍就是了。
在麥肯錫伯爵策馬離去重新回到他的采邑貴族堆裡之後,盧卡斯轉過頭來看向了亞曆山大,被鏈甲麵罩牢牢遮掩住的臉龐上根本看不出他此時此刻的表情來。
“做好隨時下馬步戰的準備,烏爾裡克爵士。”伸出右手調整了一下被牢牢固定在自己左手手臂上的鳶尾盾,盧卡斯開口低聲說道,並微微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發出了頸骨哢哢作響的聲音來,“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跟昨晚棲身的大墳場相比,有些太過開闊了雖然兩翼都有樹林,能夠勉強遮掩住步兵防線兩側的薄弱之處,但它們也太過稀疏了,一旦異端邪教徒中的邪靈法師驅使不死生物從兩翼包抄的話”
“所以我們很可能會被命令從其中一側發動衝鋒,並且在馬匹體力不濟之後,會當場轉為精銳重裝步兵來彌補己方步兵部隊的側翼防線?蘭道夫爵士?”亞曆山大微微挑了挑眉頭,隻不過同樣他戴著圓桶盔,讓盧卡斯看不到他此時此刻這個微小的麵部動作。
“差不太多吧,反正那個萊昂內爾王國伯爵肯定比咱們想得要更多更細,我這麼想就是讓咱們提前都做好個心理準備,省得到時候會錯愕,烏爾裡克爵士。”盧卡斯咧了咧嘴,“不說了,我現在準備喝點兒麥芽酒來穩穩神兒,畢竟等到半個小時之後真打起來了,還有沒有機會喝麥芽酒就很難說了”
“在‘語出成真’這方麵上,你是連你自己都不放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