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事先說好的,普天立刻放慢腳步,走在章無忌麵前。對麵盧家莊的莊丁見到隻有普天與章無忌兩人過來,也不知道是該後退,還是該衝上來。
終於有人按捺不住,挺起長槍呐喊著衝了上來。章無忌等這廝被普天截住,立刻瞄準。找了個機會一槍就擊中這廝。普天跟上去一刀斬在這廝脖頸上,了結了他。
“護住無忌!”身後傳來彭瑩玉的呼喊。腳步聲中,有人跟上來,拋下彎腰撿起被殺莊丁的長槍,與普天一左一右護住了章無忌。
章無忌趕緊裝彈。就聽對麵那主將喊道“兒郎們聽著,那小賊的妖法一次隻能打一人。大夥一起上,殺一個賊人,賞一兩。殺了那小賊,賞五十兩!”
章無忌聽到自己居然隻值五十兩,登時就覺得有點不滿。但是此時哪裡還能多耽擱,喊了聲“哥哥們跟我回去。”也不顧沒裝上子彈,掉頭就跑。
就聽後頭戰鼓聲響起,喊殺大作。大概是看到章無忌的火銃的確沒辦法連續射擊。而章無忌也是個銀樣鑞槍頭,見到強敵就跑。盧家莊的莊丁們在戰鼓的激烈聲中再次呼喊著衝了上來。
章無忌退回陣中,趕緊開始繼續裝填子彈。盧家莊的莊丁們也殺近明教軍陣列。合上彈倉,章無忌趕緊看向主帥彭瑩玉。
不等章無忌說話,彭瑩玉已經點點頭,擺了投擲標槍的架勢,高喊道“投槍!”
這才是幾天裡軍事訓練的重頭戲,彭瑩玉雖然覺得這法子太稀奇。但是見到章無忌演示如何投槍後也接受了建議。投槍得掌握一整套發力方法,21世紀的教育可就顯現出威力了。
經過訓練的彭瑩玉也不是光擺個架勢,按照現代體育教授的方法,投槍被擲了出去。彭瑩玉身邊的教徒們也紛紛跟進。
對麵的盧家莊莊丁萬萬沒想到一群破衣爛衫操弄著竹製武器的賊寇竟然用出如此戰法,閃避不及的人群中立刻發出慘叫聲。
有主帥帶頭,教徒跟進。教眾們也想起了接受的訓練,紛紛在教徒催促下投出了竹槍。雖然殺傷力有限,然而明教教眾每人都準備了三根竹槍。兩輪竹槍雨後,盧家莊的莊丁也傷亡了三四十號。
此時不用章無忌再提醒之前指定的作戰步驟,普天仰天長嘯“殺!!!!”揮舞著雙刀,率先衝殺出去。
章無忌跟在後麵,也不管那些無甲莊丁。對著距離最近的一個穿甲莊丁就放了一槍。
槍聲在此時衝鋒的明教教眾的呐喊聲中已經微不足道。此時無需多言,便是再遲鈍的明教教眾都明白明教軍已經占據了上風。
對麵盧家莊的戰鼓還在繼續擂響,鼓聲激烈,大概是想激勵盧家莊的兒郎與明教賊寇誓死決戰。但明教軍感受到自己占據優勢的氣氛,毫無畏懼的直撲敵人。那緊密的戰鼓仿佛在給這些明教戰士們助威打氣。
那些無甲莊丁們被氣勢如虹的明教軍一衝,立刻掉頭就跑。有甲莊丁還在負隅頑抗。明教教眾的竹槍戳在甲上效果非常有限,這反倒讓這些盧家莊的骨乾莊丁們有了反擊的勇氣。
章無忌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快速度裝填彈藥。槍槍隻打那些有甲的莊丁。接連擊倒幾名有甲莊丁之後,這幫人最後的戰鬥意誌終於崩潰。他們也轉頭就跑。
盧家莊陣內的戰鼓終於停頓下來,破衣爛衫的明教軍攆著裝備和服飾都好過明教軍數倍的莊丁追殺,將他們攆回了莊內。
嗩呐聲再次響起。這信號聲雖然讓少數教眾響起了之前的約定,他們開始要明教軍停下。然而第一次取得大勝的明教軍明顯沒有停下,眾人直接追到了莊子圍牆下。
圍牆內一陣梆子響起,已經停下腳步扯著喉嚨要眾人停步的章無忌心中歎氣。
弓箭從圍牆內紛紛射出,中箭的明教軍中響起了一陣慘叫。見到戰友受傷,不少明教軍呆立原地。
主帥彭瑩玉在弟子護衛下趕了上來,他大聲怒喝著要大夥撤下去。
章無忌隨手拉了幾名明教軍,讓他們趕緊拿了竹子盾牌過來。等盾牌拿過來,明教軍終於撤了下來。
見章無忌還要上前的意思,彭瑩玉連忙拉住了章無忌,“無忌孩兒,你這是要做什麼?”
章無忌指了指被拋在圍牆外的傷者,“師叔,得把咱們的人救回來。”
說罷,章無忌掙脫了彭瑩玉的大手,帶人頂著竹盾,冒著挺稀疏的箭雨向著明教軍傷者跑去。
此時明教軍那股氣勢已經受到了重挫,章無忌心中很是遺憾。人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如果明教軍果真是一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軍隊,麵對盧家莊的莊丁隊伍,定然能打出數倍的戰果,傷亡也會比現在小得多。然而論起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卻是盧家莊明顯勝了一籌。
自從十年前周子旺起義之後,江南各地起義不斷,月月不絕。卻都是旋起旋滅。不成氣候。就這次戰鬥來看,不是元軍太厲害,而是起義軍真不行。若不能建起一支有力的武裝力量,再多起義也沒辦法成功。
到了一名傷兵麵前,章無忌扶起他,在另外兩名明教軍舉起的竹盾遮蔽下往回撤。
就見普天他們也已經有樣學樣,舉著盾牌趕過來救人。章無忌又鬆了口氣,明教軍還挺友愛。天時地利人和,隻要這份友愛還在,明教軍就能繼續戰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