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元章!
“無忌,官軍就在附近,此時若去攻打劉家莊,隻怕會被官軍察覺。”
聽了胡叔叔的話,章無忌也沒有再努力說服,而是順著胡叔叔的話說道“胡叔叔擔心的也是道理。既然如此,咱們就小心等著官軍撤離再說吧。”
章無忌剛說完,楊五哥立刻喊道“胡叔叔,俺以為章兄弟的想法不錯。就是官軍在,劉家莊才不會覺得意外……”
胡叔叔臉色陰沉下來,對著楊五哥喝道“你才和官軍打了幾次小仗,哪裡知道官軍的厲害!”
被胡叔叔這麼嗬斥,楊五哥一臉的委屈和不甘心,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等會議結束,楊五哥跟著章無忌出來,就拉著章無忌說道“章兄弟,咱們叫上幾個兄弟,私下去滅了劉家莊吧!”
章無忌連忙搖頭,“不可。”
“為啥?”
“若是村裡派出厲害人手,咱們還能以多打少。隻叫上幾個人,不行。”
“章兄弟,咱們突然殺進去,劉家莊的人打不過咱們!”楊五哥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但是章無忌就是不答應,楊五哥怒了,“章兄弟,俺看你不是怕死的人,怎麼現在這麼怕了?”
此時兩人旁邊已經聚集了好幾位村裡的年輕人,聽楊五哥這麼說,也都表示章無忌實在是太慫了。和出去殺官兵的狠辣完全不同。
章無忌不得不解釋道“俺動手,就是要以多打少。這麼做不是因為俺怕了,而是以多打少,咱們自己人傷亡就小。大夥一起打了幾次,定然知道俺說的是啥。俺打仗從不做虧本買賣!”
說完,章無忌等著幾位兄弟能理解。沒想到楊五哥不解的問“打仗和做生意怎麼成了一回事?”
章無忌歎口氣,看來這時代的人並不理解‘不做虧本生意’這句話在戰爭中意味著什麼。
可話都說出來了,章無忌隻能從戰果與損失的數字來講給大夥。
講完之後,楊五哥說道“章兄弟,劉家莊的人可沒有官兵厲害,咱們不照樣殺了那麼多官兵麼。”
“那是咱們人多打人少。還用了手段讓官兵以為他們的人比咱們的人多。劉家莊若是見到咱們穿著官軍的衣服,應該不會在意。可村裡的長老們若是不同意去打劉家莊,等咱們衝進莊子,一定會散開。若是不散開,劉家莊的人四散逃開,有人去找官兵報信,咱們會被官兵堵住。可一散開,散開的兄弟是兩三人一隊,也許是一個人在劉家莊裡。那時候突然遇到七八個劉家莊的人,或許是十幾個劉家莊的人,那就是以少打多。肯定會吃虧……”
好說歹說,總算是勸的楊五哥等人不再想著以少數人突襲劉家莊。而章無忌也覺得留在這裡沒什麼用,就向胡叔叔告辭,準備自己先回舅舅那邊。
胡叔叔並沒有阻攔,隻是問道“無忌,你槍術學的如何了?”
見胡叔叔這麼在意自己的槍術進展,章無忌很是開心。之前沒有提及這件事,完全是章無忌覺得義士村的眾人正在躲藏,大概是沒心思教授槍術。
留在這裡又學了兩天,官兵們也撤了回去。楊五哥又求胡叔叔去打劉家莊,胡叔叔這次明顯有些動了心思,可他想了一陣,隻是說道“也不知道村裡被官兵禍害成什麼樣子,咱們先回去看看再說。”
村民們回到村子,看著被官兵禍害的一片狼藉的家,各個氣憤萬分。可氣憤之餘,還是趕緊收拾起家。攻打劉家莊的事情就這麼無疾而終。
章無忌告辭了胡叔叔等人,趕回了舅舅家。見到舅舅家也安然無恙,章無忌終於放下心來。卻沒想到,舅舅喚出一人,竟然是丁普初。
自家舅舅到現在都以為攻破盧家莊的乃是一支賊軍,這支賊軍為了避免麻煩,選擇打出明教旗號。章無忌對舅舅的看法隻能敷衍認同,卻實在是搞不明白舅舅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舅舅大概是不知道這丁普初竟然是真正的明教成員,還神色自若的說,前幾日這位兄弟前來找章無忌,舅舅就讓他暫時留在這裡等待。
章無忌敷衍幾句,心中對丁普初居然能跑到這裡來找自己感覺到事情有些問題。
果然,丁普初帶來了彭瑩玉的命令,要張無忌立刻前往黃州。說完,丁普初麵露焦慮,“張使者,祖師要你立刻跟著俺動身。普天兄弟被官兵抓走了,祖師下令,一定要把莆田兄弟救出來。”
一路上休息的時候,丁普初把事情由來講給章無忌。去年冬天明教軍打破了李家莊,奪取了不少兵器與糧食。就按照章無忌所說的方略四散到鄉間。
這個冬天,在鄉間的各路明教兄弟都竭力傳教,尤其是把章無忌做的明教教歌中的意思講給百姓們。
開春之後眾人種完了糧食,各支明教軍就按照章無忌所說的‘麻雀戰’四處出擊,著實有不小的收獲。然而普明那邊卻遭到了挫敗,地方上的莊子不僅擊敗了普明所部,還追著普明一路追殺。
普明逃向普天所在的村子,普天雖然打退了追兵,卻暴露了所在。此時各地好幾個莊子都派出人馬對付明教軍,幾路莊子的人馬互相通了消息,最終擊敗了普明與普天所部的明教軍。普明在普天掩護下逃脫,普天卻陷入敵手。
章無忌聽得皺起眉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丁普初看章無忌不吭聲,就問道“章兄弟,你在想什麼?”
搖搖頭,章無忌歎道“那兩位兄長,運氣可不好。”
如果是在攻打盧家莊的時候,章無忌還能對明教軍進行指點,此時章無忌並不認為自己能避免普天被抓的命運。
這不是說普天做錯了什麼,甚至不是普明做錯了什麼。他們的確執行了正確的戰略,所以勝負完全是臨戰的發揮。章無忌既然沒有親自參加戰鬥,就不能指摘這些浴血奮戰的兄弟。
丁普初卻憤憤的說道“都是普明,他當時若不去普天兄弟那邊,就不會有這樣的事!”
章無忌並不喜歡普明。在好幾次的戰鬥中,普明不知道為何,一直有些針對章無忌的意思。可丁普初的評價卻不對,到了危機關頭,大夥當然想向著自己人靠攏。事後說什麼自然很容易,可萬一普明與普天合兵一處,反過來擊破了追擊的莊園人馬,那丁普初要不要大讚普明的選擇是對的。
站起身,章無忌對丁普初說道“咱們走吧。趕緊見到祖師,商議怎麼把普天兄弟救出來才好。”
普天是要儘力救出來的。不僅因為普天乃是明教軍中的骨乾,更因為普天知道太多明教軍內部的事情,若是他把大夥供出來……
彭瑩玉等人早就名聲在外,大家都知道他是反元的領袖。可章無忌還沒真正安頓好母親、妻子和弟妹。若是被朝廷弄清楚了章無忌的身份,家人也必然受到牽連。
邁開步伐,章無忌與丁普向著黃州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