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元章!
在21世紀,想在中國遇到一次蝗災的難度遠遠高過去動物園看熊貓。章無忌萬萬沒想到普天的運氣這麼好,在這種時候居然發生了蝗蟲過境的事情。
眼見蝗蟲烏雲般遮蔽了天空,街道上轉眼就落了許多蝗蟲。不管是百姓們四處亂跑,官兵們驚慌失措。如此機會怎麼能放過,章無忌抽出兵器,對著身邊的明教兄弟們喊道“走,救人!”
然而周圍的兄弟們一個個麵露驚慌,並不比外麵的慌亂的人群好多少。
眼瞅這幫被迷信思想影響到的明教兄弟,章無忌知道此時根本沒空去給他們進行唯物主義教育。隻能喝道“若是沒有蝗蟲過境,咱們就會死。怕什麼怕,這是上天幫咱們呢!不趁著上天幫咱們的時候出去救人,難道等著死麼?”
這話明顯起到了作用,兄弟們臉上的驚恐消散不少,看上去明顯恢複了些精神。
此時街道上的人群已經亂走,趁著這人群的亂流,章無忌等人一湧而出,混在人流裡靠近了官兵。
拉過最近的一名官軍,章無忌熟練的一刀捅進去。用力轉動刀柄,製造出更大的內部傷口。隨即放開手,又從腰間抽出另外一把短刀,反手插入旁邊一名官兵胸口。
官兵已經被蝗蟲過境弄得十分不安,加上人群亂走,呼喊聲,驚叫聲此起彼伏。章無忌連著捅了四人,隻有靠近的人才見到如此行凶後驚呼著想退開。
可他們那點人與整條街上亂走的人一比,仿佛河流裡的幾個泡沫。明教兄弟們目的明確,擠到官兵身邊就動手。官兵們多數拿的都是長槍等兵器,連用單刀的都很少。便是相對較短的單刀,在這樣的混亂中也顯得太長了。
沒多久,已經有兄弟在殺儘了囚車邊的官兵之後爬上囚車開始嘗試把囚車內的人救出來。章無忌就是其中之一。
然後章無忌發現自己錯了,還錯的離譜。
一把鐵鎖鎖把木伽鎖在兒臂粗細的柵欄建成的囚車上。隻是半個巴掌大的老師鐵鎖就已經讓章無忌靠手裡的短刀根本無能為力。
忍住心煩意亂,想了想之後,章無忌跳下車,在地上的官兵身上摸索鑰匙。官兵還沒死透,垂死之時伸手抓住章無忌的手臂。章無忌心中惡意澎湃,抽出也不知道是第六把或者第七把短刀抵在官兵脖上,用力一劃,就割斷了官兵的頸部動脈。
鮮血噴濺中,官兵的手很快失去了力量。一番亂摸,竟然沒摸到鑰匙。章無忌又去另外一名官兵身上摸。接連換了三人,總算是摸出一串鑰匙。再爬上囚車開始逐一嘗試。
在21世紀用慣了指紋鎖,這種老式鎖真的是完全無法接受。此時街上的人走散了大半,倒是沒有之前那麼亂糟糟。
隻是該死的蝗蟲落在囚籠柵欄上,落在章無忌的腦袋上,肩膀上,手臂上。甩開落在手背上的蝗蟲,章無忌耐著性子一個個換了鑰匙開鎖。
終於,鎖孔轉動起來。章無忌打開了麵前這囚籠上的鐵鎖,掀開扣緊的木板,奮力把帶著木伽的明教兄弟從牢籠裡拉出來。
木伽與鐵鏈加起來得有幾十斤重,章無忌隻覺得手臂仿佛都要拉斷了。鎖骨的傷處也隱隱作痛。不敢再用力,章無忌大聲喊道“來人,幫忙!”
有人湊近,卻不是明教的兄弟,而是沒死的官兵。
章無忌站在囚籠上,左手拔出左輪,右鎖骨受傷後,隻能用右手握住左手手腕。瞄準官兵就開火。
連著打倒幾名官兵,其他官兵嚇得掉頭就跑。
普明此時喊著“彆開槍”,一路奔到章無忌身前,“章兄弟,快來不及了!”
章無忌把鑰匙拋給普明,“先救下普天哥哥!”
普明拿了鑰匙就跑。其他明教兄弟跑來,把牢籠裡的兄弟給拉出來。
章無忌居高臨下看過去,就見街道上已經沒了人影。空空蕩蕩的,看著就有點瘮人。
跳下囚籠,骨裂的位置針刺般疼痛。章無忌剛用手按住傷處,就聽街道遠方有人喊著“劫法場了!劫法場了!”氣的章無忌隻想追過去結果了呼喊的人。
終於,普明喊起來,“普天兄弟救出來了,咱們走吧!”
章無忌很想把所有兄弟都救出來。可章無忌也知道,此時真的拖不得。想來黃州城的官兵們已經得到消息,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懷著愧疚,章無忌轉身就走。經過一處囚車,就聽裡頭的兄弟用儘力氣說道“使者,使者,求你給俺個痛快!”
章無忌轉頭看去,就見這兄弟臉上傷痕累累,身上的衣服有許多血漬。看來官軍對他們是嚴刑拷打。
本來不想殺自己人。可一個念頭還是冒了出來,事情已經搞成這樣,官府定然會對沒被救走的兄弟往死裡拷打。這些兄弟們已經是受了這麼多罪,哪裡還能再受折磨。
……而且,這些兄弟若是說出章無忌的來曆……
“兄弟,明尊的聖火見!”章無忌對著囚籠的兄弟喊道。
被俘的兄弟努力點著頭,緊緊閉上眼。章無忌把左輪頂在這兄弟太陽穴上,扣動了扳機。
隨著槍聲,章無忌眼淚奪眶而出。雖然是在幫自己的兄弟解脫,可這痛苦真如刀割心頭般的痛楚。
經過其他囚籠,裡頭的兄弟們也知道自己無法得脫。都喊著‘使者,給俺個痛快!’
兄弟們這般英勇。章無忌仰天大叫,“啊!!”
此時聽著自己的聲音根本不像自己,簡直是鬼哭狼嚎!
章無忌心如刀絞,大聲喊道“兄弟們,俺向你們發誓。凡是在黃州城的韃子、官員、官兵。俺都要殺了他們九族祭奠兄弟們!你們放心!俺說到就會做到!隻要俺不死,那些人的九族就死定了!”
親手給兄弟們以安寧,章無忌隨著眾人架著普天了另外一名幸運的兄弟一路狂奔。此時的城遠不是明清時代那種城牆高築的城池。有黃州本地教眾引路,又幸運的遇到蝗蟲過境。劫法場的眾人總算是逃出黃州城。
按照事先約定的撤退線路到了江邊,已經有船接應。二十人一起劃船,船隻如同飛一般脫離岸邊,駛入江中,向著對岸劃去。
看著視野中越來越遠的黃州城,章無忌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殺色目人,殺官兵的時候,章無忌頂多眉毛抖動過。然而這次竟然要把槍口對準明教兄弟,章無忌抖得越來越厲害,幾乎在船裡抽搐起來。
當感情激烈到難以遏製,章無忌再次仰天長嘯。所有情緒最終彙集成一個字,“殺!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