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元章!
在天完朝廷不知道的華夏曆1572年正月初五,也就是西曆1352年,大元至正十二年正月初五。接到徐壽輝命令的各路兄弟們趕回到杭州。
徐壽輝並沒有隱瞞,直接告訴兄弟們蘄水陷落的消息。一眾兄弟們大多都很驚訝,彭瑩玉看了看周圍,除了有家人在蘄水的兄弟麵色憂傷,並沒見到有誰十分震驚。
彭瑩玉自己也不震驚,蘄水丟失不過是早晚而已。在離開天完朝廷上一個都城蘄水的時候,彭瑩玉拉走了全部明教人馬。此時更沒有任何損失。
再次看向徐壽輝,就見徐壽輝豪邁的神色中有些落寞。這位身材魁偉的天完皇帝站起身,“諸位兄弟,明日我等設立祭壇為留在蘄水的兄弟上香。大家都要參加。”
兄弟們都答應了。就聽徐壽輝接著說道“既然我等以杭州為都城,先不急著打回蘄水。各位兄弟先向浙東進軍。怎麼打,聽丞相講。”
丞相倪文俊連忙站起身,等徐壽輝坐下,倪文俊才說道“諸位兄弟,咱們攻占不少州府。官家以杭州為都城,這些州府就先交於官家這裡。之後各家兄弟還請儘力東征,打到海邊,咱們就好返回頭來打。”
聽倪文俊竟然要把大家當下地盤交出來,不少兄弟臉上就有不快。倪文俊是個刀條臉,配合一雙三角眼,把臉一黑,很是嚇人。
瞅了眾人一圈,倪文俊喝道“這等時候朝廷得先有兵,才能支援各路進兵的兄弟。再說也不會白要兄弟們獻上地盤。現在的州府獻出來,再打下來的州府,都歸兄弟們管。得州就是州官,得府就是府官。在官家麵前說的話,就算是。”
說完,倪文俊轉向徐壽輝,“還請官家出來主持。”
徐壽輝渾厚聲音還是那般充滿了令人信服的力量,“諸位兄弟,俺與丞相商議過。咱們的宗旨就是扶貧抑富。百姓夠苦了,咱們不能讓百姓更苦。朝廷又要爭糧養兵。讓兄弟們將手中州府交與朝廷,朝廷才能收稅收糧。之後兄弟們打下的州府,當由兄弟們自治。”
彭瑩玉覺得這話也不是沒道理,隻是自己辛苦這麼久,還沒等屁股暖熱就要走。心中難免有些失落。再看其他兄弟,大家沒有反對,也沒有支持。就在此時,倪文俊喝道“陳友諒,你可願意聽官家的話麼?”
就見陳友諒一個激靈,隨即站起身大聲喊道“既然是官家的意思,俺當然要將江陰交給官家。”
倪文俊隨即轉向另外的兄弟,“丁普初,你呢?”
見到自己的徒弟丁普初看過來,彭瑩玉無聲的點點頭,丁普初扭過頭答道“俺願意交。”
倪文俊一個個問過來,大家見前麵也沒人反對,都不想跳出來當出頭鳥。很快,這幫兄弟們都表示會交出自己當下的地盤。這時候彭瑩玉才請求要求繼續西征江西。
大概是收回了全部控製地盤,倪文俊爽快的答應明教軍可以跟著彭瑩玉繼續西征。
倪文俊掛起地圖,給其他兄弟安排了征服浙東時候分配到哪些州府。彭瑩玉會隻覺得心中清亮了許多,雖然失去了辛苦拿下的州府,卻也知道了當下哪裡是朝廷的地盤,若是遇到艱難就可以求助。實在打不過也可以退回到朝廷這邊。和之前那種走到哪裡幾百年靠天意的局麵相比,感覺心頭清亮許多。
散會之後,彭瑩玉見其他兄弟臉色不善,也沒有多問。帶了明教軍將令返回西邊。剛出了杭州,丁普初就罵道“那倪文俊太張狂了!”
明教眾將見丁普初開罵,跟著就罵起來。彭瑩玉也不去勸,默默聽著明教使者們表達著他們的不滿。大夥先誠懇品評倪文俊的人品,覺得不解氣,又親切問候了倪文俊的家屬。
彭瑩玉這才喝止了弟子們的行為。見彭瑩玉終於肯說話,眾將連忙請求彭瑩玉找徐壽輝再說說,不要把好不容易打下的州府交給天完朝廷。
搖搖頭,彭瑩玉答道“不過是些州府,天下州府這麼多,咱們再打就是。俺也不待見丞相。隻是丞相沒說錯。朝廷手裡得有州府,不然如何養兵。”
弟子們都知道彭瑩玉素來對天完朝廷很忠誠,這麼多人一起鬨也沒能讓彭瑩玉動心,再鬨下去也不會有什麼變化。隻能悻悻的不吭聲,繼續往回趕。
不滿的並非隻有明教軍,其他兄弟也很不高興。陳友諒也很生氣。與其他兄弟不同的是,陳友諒並沒有罵人。和眾家兄弟相比,陳友諒曾經在縣衙裡頭當過差役,見識過一點官府怎麼運作。
隻要是官府,主事的就沒有不想把權力牢牢控製在手中。當下的天完朝廷已經是官府,若是連朝廷沒有自己的地盤,這個朝廷就什麼都不是。倪文俊之所以討人厭,是他一次把所有地盤都收到他手裡,還把大夥攆出去繼續征討。
陳友諒分到差事是進攻靠海的樂清,他也不停留,先回到淮陰,點起人馬就往杭州這邊來。樂清靠海,便不是進攻距離最遠,也是相當遠。與其直接進軍,還不如先回杭州等著其他兄弟先攻下樂清附近的州府。
天完軍很快撤離了淮陰。等天完軍離開淮陰境內,許晉家立刻門庭若市。
許家父子心情大為暢快,便是麵對之前得罪過他們的本地富戶與鄉間莊主也能笑臉相迎。這些富戶與莊主們也對許晉拚命稱讚起來,“許員外隻能的確不是我輩能比。這蘄賊果然走了。”
“本以為蘄賊如何凶惡,也不過如此。被殺幾十人,竟茫然無知。還是許員外想的周到。”
“許員外,不知之後蘄賊何時能走。也不知官府此時又在何處。”
不久之前,許晉請求他們合力對付蘄賊,卻遭到有禮貌或者很沒禮貌拒絕。此時許晉見到終於能將這些人集結在一起,心中歡喜難以言喻。
許晉擺擺手,嘰嘰喳喳的富戶與莊主們立刻安靜下來。眼瞅這幫比自己富的家夥肯聽話,許晉意氣風發的講述起他的謀劃,“諸位兄弟,蘄賊雖然現在走了,定然還會回來!”
聽到這話,富戶與莊主們都嚇得變了臉色。
許晉見恐嚇起效,心中暗喜。儘量用凝重的語氣講述起他的計劃。
各家出錢出糧,召集人手組建自衛軍。自衛軍到鄉間配合莊主們襲擊到鄉下的天完軍。
派遣人尋找官府去處,一旦聯絡到官府,就請官府派兵打回淮陰,與富戶和莊主一起剿滅淮陰蘄賊。進而幫助官府殺光兩浙路的所有蘄賊。
或許是計劃最後太過於遠大,一度連連點頭的富戶莊主聽到最後都滿臉難色。
許晉喝道“若是隻打跑淮陰蘄賊,他們還會再回來。若不殺光兩浙路的蘄賊,咱們終究不得安生。再說,咱們隻有幫官府乾成這樣的大事,官府才會給咱們一官半職。大夥就沒想過要當個官?”